王貝芬在這家“帕伏爾夜總會”，現(xiàn)在已是一個動作嫻熟，舉止優(yōu)雅的男服務生了——他的進步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他還記得剛來的第一天，“武哥”（夜總會經(jīng)理）就讓一個叫呂游的男生來教他練習“端盤子”。這個長著小鼻子小眼的男生，在沒教之前——說要先考考這個“新來的”。讓王貝芬演示一下“自認為‘端托盤兒’的正確姿勢”——

面前這個明晃晃的托盤，被他用雙手像端著一個“大盤子”似的捧在胸前。結果可想而知，一個臊得通紅的青澀臉龐，浮現(xiàn)在不銹鋼的“光面”上。

接下來的幾天，在晚七點開場（五點半上班）之前的時間里，他接受了系統(tǒng)的訓練。首先是用“托盤”托舉著兩塊“磚頭”，類似練武功的“蹲馬步”一般。不同的是，身體必須站得筆直、昂首挺胸。依次再增加“磚頭”的塊兒數(shù)，最多加到“八整塊兒”。

等“姿勢”、“穩(wěn)定性”練得達標后，再進行“速度”和“安全性”的練習。在“托盤”上摞上“兩層”空的“易拉罐”，然后繞著全場快速行走。等到?jīng)]有“空罐”歪倒的時候，再去跑二層的窄小樓梯。若全都“OK”的話——再加上一層！

在“帕伏爾夜總會”當一名優(yōu)秀的服務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甚至有的時候，還要去攙扶“喝大了”的客人去衛(wèi)生間小便！當然，在這兒上班得到的“小費”，有時候甚至會超過基本工資。

王貝芬是個“好強”的人，一個星期后便從“呂游”那接過了“接力棒”。因為“帕伏爾”（在十層）的“茶水間”在“九層”，所以他要到樓下去取“茶水”、“果碟”等物——一一個晚上，真不知要在樓梯上跑多少個來回。

多跑點路，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只是每晚對那個“車筐”——有些打怵！

由于，“吧臺”設在“電梯間”。所以每晚上班時，他都要把“名貴的洋酒”用個“鐵車筐”從“九層”搬運上來。“夜場”散后，再把“它們”運回去。

這里面裝著十幾瓶“洋酒”，除了“XO”之外——其余的他都不認識。但呂游的一句話，讓他深刻地明白——自己所承擔的“風險”到底有多大：“你小子，要是在搬運的時候把“它們”——都給“啐了”（摔碎）！那你就得給‘帕伏爾’——白干上‘十年’的活兒！那還是在“老板”同意的前提之下！”

因此，王貝芬每晚運送“這筐洋酒”的時候，如同懷里抱著一個“定時炸彈”一般！他那緊張、專注的神情，常會引來呂游“幸災樂禍”的偷笑聲。

這種辛苦且又有“風險”的工作，并未讓王貝芬退縮。只因為，他在這里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筆“工資”。

——也許，當一個人領到“工資”的那一刻，也是自己對“真正獨立”地一次“默默宣告”吧！

此時的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當他穿梭于“九、十樓”之間的時候，已有一雙眼睛“瞄準”他好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