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件衣服，堂堂龍陽朝皇帝還稀罕一件衣服么？再者，你也是人，我又是你的臣民，為一件衣服殺我太讓人寒心了。”付微寒仍是大咧咧地說道。

龍燁看的出他是真的不怕，眼里閃過一絲欣賞。

“你目無君王，不分尊卑，置朕的威嚴于不顧，”龍燁隨意的看了付微寒，面色有些冷然，“憑這些朕便可以將你誅殺，所以給朕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付微寒心頭一凜，這帝王家果然無情，不提自己的功勞，反倒說自己的無禮。

心里冷笑一番，面色卻不露半點。

“你不會殺我，皇上身份尊貴，英明神武，怎會濫殺無辜之人？何況付某無功勞也有苦勞，皇上不獎賞便罷了，怎可……”付微寒瞟向自己的傷口，隨后攤開手無辜的說。

龍燁也不再板著臉，靜明的死帶來的陰霾有些散開。

“朕不會殺你，不過，付公子，你要替朕找出兇手。”龍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的時候，眼睛里透出陰狠，“朕要那個人碎尸萬段。”

“威脅我？”付微寒微微皺起眉頭，頗為不屑地說道。

“不是，”龍燁看向付微寒，眼里滿是嚴肅，“是請求。”

“為什么？”

“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是我，而不是朕。”

“可以。”

兩個絕世男子相視一笑。

仙龍寺所靠的長壽山半山藥處是一處絕無僅有地奇異景點，若非今年的雪不化，惹來百姓中鬼神之說，想必現在已是極為熱鬧之地了。

長壽山靠近寺院的這一面山長滿了青松綠柏，更是有百姓自發種植起來的許多花兒，以作觀賞之用。

如今已有小部分的花兒開放，千紫萬紅，嬌艷明媚，煞是好看。

只不過葉未央現在已無心關心這些，溫和地看著眼前老的趙管家。

照顧了慕云十數年的老人早已是白發蒼蒼，在一遍遍確認眼前這二八年華的女子確確實實是大小姐慕楓后，一下子抑制不住，兩行濁淚流下。

趙管家不敢靠的太近，在離葉未央遠遠的地方跪下。

“小姐……你受苦了。”趙管家有些激動，卻死命地壓抑著自己的聲音。

葉未央也是有些感動，這么多年來，趙管家一直對她忠心耿耿。

走近趙管家，葉未央將他扶起，露出溫和的笑，搖搖頭，輕聲說道：“不苦。”

聽見這兩字，趙管家頓時心酸，霎那間老淚縱橫。

怎能不苦？怎會不苦？他是寧愿小姐哭訴她所遭受過的一切，也不愿是這樣無關痛癢的兩個字。

“我還活著。”葉未央仍是面色淡然，似乎談論的是他人之事。

慕楓平時話便不多，趙管家自小看著她長大，怎會不懂她的意思。

還活著，已是幸運了。趙管家明白她的堅強，明白她的隱忍，明白她的自尊不允許任何人去同情她、可憐她，可自己不是同情或是可憐，而是單純的心疼。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上天還是有眼的。”趙管家有些欣慰的笑道，用袖子抹了抹眼淚。

“慕云好嗎？他有沒有聽話？有沒有提起我？”提到慕云，葉未央便不自覺地多問了幾句，語氣自然關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