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

小白呢喃著說不出理由來，開口的卻是蒲林，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扶正有些歪的金絲眼睛，無奈又心疼的道；“音音，乖，跟哥回家。我會跟母親解釋你喝酒的事，也不罵你了。”

“時候不早了，阿林好好跟音音說，改改你的臭脾氣。”

蒲林拉著音音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小白這回沒有再鬧，回頭對著穆曉笑弄的她一怔。陳燁華看了眼不知何時站在角落里的張嫂，示意她去照顧穆曉，自己則坐下來繼續吃飯，他不想浪費，而且是真的餓了。

穆曉卻是笑不出來，怔怔的看著她們消失在門邊，一臉茫然等明白過來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可以這地板要找個縫怕是比登天還難啊。她們走了，剛剛還吵鬧的房子現在靜悄悄的，張嫂不知什么時候也被吵醒，走過來扶著發呆的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剛剛坐下去她又猛的跳起來，深吸一口氣，眉頭緊緊皺起捂著側腰，張嫂連忙掀開她的衣角看，然后啊的一聲大叫；“穆小姐，你是怎么弄的？”

陳燁華又一次不耐地淡淡放下手中的筷子望過來，當見到張嫂掀開的衣服下面紅紅的一片，已經起了幾個大大的亮汪汪的水泡。他快速的走過去，雙眼冷冷的瞪著穆曉；“怎么總是不知道愛惜自己。張嫂去把藥箱拿來。”

張嫂看得出來他眼底的心疼與擔憂，欣慰的笑了，看來少爺對這位穆小姐是真心的了，真好，真好。這么多年來都是他一個人，她心疼他，如今有了穆小姐就好了。她連忙跑進儲物室翻找藥箱。

“剛剛泡茶水燙的？”他嘆了口氣難得口氣軟軟的問。他已經好幾年不曾這般講過話。

穆曉不說話，只尷尬的點點頭。因為他正一手掀著她的衣服，一手輕輕給她上藥，暖暖的呼吸噴在她的肌膚上，一股清新的檸檬香味襲來，卻是滾燙進心底。兩人都沉默著，張嫂識趣的回房睡了。寂靜的夜，淡淡流動的不知名的曖昧，空大的房子安靜的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她覺得應該說些什么，眼珠轉了轉；“我今晚是不是不應該讓小白喝酒？”

陳燁華沒有抬頭，專心的為她上藥，他的側臉輪廓俊美，線條清晰，長而濃密的睫毛眨了下，淡淡的開口；“嗯，她家里家教很嚴。你要記住小白已經不存在，現在只有音音。”

小白已經不存在了？怎么會呢，明明還在著，她咧嘴笑了，眼底卻是濃的化不開的悲傷。先是外公不在了，然后是陳玉和君玉不在了，現在連小白也不在了？那接下來呢？她呆呆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這次工作結束，我想辭職了。”她淡淡的說。

他收好藥箱，深邃的眸子看著一臉平靜的她，似乎剛剛那個淚流滿臉拼死護著音音的人只是夢。這次換做他跟不上她的思維，他雙眼沉下；“這事以后再說。今晚先休息吧”

她點點頭“嗯。”見他竟然把那炒飯全部吃完了，雙眼動了動，心底劃過一絲異樣。然后一撅一拐的走過去端起盤子，竟引得陳燁華實在沒忍住哈哈笑出聲來，那聲音爽朗；“穆曉你傷到腳了嗎？”穆曉停下來回過頭，滿臉疑惑。

他停了笑聲，恢復成冷淡的樣子，一本正經走過來拿過她手里的盤子；“你剛剛走路的樣子就像一只企鵝，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傷到的是腳而不是腰。”

她依然是一撅一拐的追上去，看著陳燁華的背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那人是她的老板？當陳燁華熟練的把盤子洗干凈，再擦干放進櫥柜后，穆曉終于問出口；“原來你會洗碗啊？”弄的陳燁華手中的盤子差點滑出手心，他尷尬的回過頭來；“碗誰不會洗，這么簡單。”剛說完一不留神盤子就從手里滑了出去。依稀記起君玉初次到他家也是這樣的，明明不會洗碗卻要跟媽媽搶著做，穆曉呵呵笑彎了腰，牽引著燙傷的地方茲茲的疼，滾燙的熱水剛剛澆在腰際的時候她沒有感覺，過了才發現真的很疼，鉆心的疼，眼底忍不住滾下兩滴淚來。

她用力瞇起琥珀眸子，淚珠就滾進心底，又酸又咸。辭職是對的，對著他總會想起太多往事。

她上樓的時候更是扯的腰際一陣一陣的疼，她還是止不住淚珠，一串一串的掉。外公，穆穆是越來越沒有出息，總是止不住想哭。這樓梯怎么這么長，總到不了盡頭。忽的腳下一空，整個人被陳燁華攔腰抱起，看了眼她明亮的眸子里擒著的淚珠，嘴唇緊抿，雙眼淡淡的拂過，卻是口氣輕柔的開口；“很疼吧，忍著點，以后小心些別再傷著自己。”

穆曉沒有掙扎，他輕柔的話語仿佛令她著了魔般點點頭。然后就見他嘴角輕輕的揚起，笑容也淡淡的舒展開來，她愣愣的也跟著笑起來，嘴角蕩起漣漪，暈著淡淡的梨渦，明亮的琥珀眸子映著他的冷俊面容。夜色靜悄悄，無風影自動，是為暗香盈盈繞，春情迢迢來。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陳燁華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她猛的坐起牽著腰際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謝謝你。”輕輕倒下去，測朝一邊彎曲成一小S型。陳燁華無奈的搖搖頭，走了出去，順手關上門。

睡了好一會，覺得口渴，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表上的指針卻是只走了半個鐘頭。頭腦越來越清晰，一點睡意也無，估計陳燁華也還沒有睡。她又輕手輕腳的下樓來倒了杯水灌進去，上樓的時候急了些扯到腰際，疼的她齜牙咧嘴。

來到書房門口時，她已經在心里打好了腹稿。敲了半天門，陳燁華終于舍得來開，他已經換了睡衣，鼻梁上竟然架了副半黑寬的眼鏡。穆曉怔怔，認識他這么久久沒有見過他戴眼鏡。他最近工作果然很多。“我見你房間的燈亮著。就給你泡了杯茶”

熱氣騰騰的大紅袍，濃濃的色澤在燈光下黑黝黝的泛著光，一陣一陣的霧氣升起來帶著香，籠著她瑩白的小臉，兩顆琥珀眸子亮晶晶的。他心里閃過一絲溫暖，后又皺眉；“你又燒水了？就不怕燙著？”

穆曉示意他要她進書房，她這樣一路端著茶杯進來有些辛苦“呵呵那是我不小心燙著的。我也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荊繩的人。

陳燁華接過來，讓開一邊，她就又一撅一拐的走進去。

“腰還疼嗎？”

“嗯，好像比剛才更疼了。”

“可能是擦上去的藥起作用了。忍著點過兩天就不疼了。”他已經端了茶杯慵懶的坐到沙發上，他的書房很寬很大，比他在泰國的書房大了一倍。門的左邊擺了大大的書架，全是她不曾接觸過的。他和她就像是銀河兩端的人，他有他的世界，她也有她的世界，他們在河的兩岸各自開花。

她也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商量；“我明天想去中山陵。行嗎？要是你忙我可以自己去，你只要把我帶下山就行。”她當初答應跟他來南京的一個原因就是想去看看中山陵。她第一次聽中山陵是從外公的口中。

陳燁華微微有些詫異，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你已經在山上呆了一個星期了，如今有機會去世紀商場，卻又要去爬山？”

她呵呵的傻傻笑，有些尷尬眼睛卻是異常堅定；“外公身前沒能去成，我要替他去看看。而且孫中山先生也是我敬仰的民族英雄。”

陳燁華似笑非笑；“你80后小姑娘懂什么民族英雄。特別是你這種80的。”

穆曉也呵呵笑笑反駁；“我覺得你對80和90的人有偏見。他們不是幼稚，也懂民族大義。”

“好吧。那明天我們就去敬仰孫先生。”說完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口，有些涼了。

“阿，，，額穆曉，你非常愛你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