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王九天身影一掠,從后面各抓住一名士兵,朝另外兩名士兵砸去,他的速度太快,那些士兵槍勢已發,正相互插在對方的胸口上,震飛出去。
雪大彪四人嚇得魂不守舍。王九天道:“沒事了,你們快走吧。”
他們望了望躺在地上的一地尸體,一臉驚疑。剛才這幾人還兇神惡煞的,轉眼間就都變成了死人,雪大彪結結巴巴地道:“都是……你殺……的?”其實他問的時候已經知道答案了,只是驚嘆王九天怎么會變得如此厲害?
王九天朝雪琴望了一眼,轉身與沈瑤并肩走去。
雪琴望著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涌出各種滋味,就覺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淚。朱娃子以為她受到了驚嚇,柔聲道:“雪琴,你……沒事吧?”雪琴看著丈夫一臉關切的神情,收回彌亂的心情,拭干淚水,道:“沒事。”雪大彪道:“沒事就好,我們快走吧。”
王九天與沈瑤一路默默地向前走著。走了一段路程,王九天忽然想起了什么,對沈瑤道:“瑤兒,咱村里發生瘟疫,危險的很,要么你先找個地方避一避,我必須要去村子看看。”沈瑤道:“九天哥哥,我哪里也不去,就跟著你。”
他雖知道母親必定是兇多吉少,就算能夠逃出村子,遇上官兵的話也難逃一死,他如今頭大如斗心亂如麻,毫無頭緒之下,決定還是先回村子去看看,但他知道這村子被瘟疫侵襲,定是兇險之極,不愿意沈瑤跟著涉險,見她一臉堅定,將她放在這里也不放心,一時好生為難。
沈瑤忽然指著前方,顫抖道:“你看那邊,好像有什么在動。”
王九天抬頭看去,就見前面草叢中果然像是什么在蠕動。他喝道:“什么人?”就聽那人道:“你……你是九天嗎?”王九天快步走過去,撥開草叢就見趴著一個人,半側著身子,雙手抓地,像是要站起來,又像是想往前爬。王九天驚道:“陳二叔,你怎么了?”
這陳二叔是他家鄰居,長的高大魁梧,孔武有力,如今看樣子極為虛弱,就是喘氣都很無力。他的臉上透著一層黑氣,瞪大眼睛,道:“救我……”
沈瑤道:“九天哥哥,我們救救他吧。”說著要去扶他,王九天一把將她拉住,道:“千萬別去碰他。”沈瑤一怔,問道:“為什么?”王九指了指,就見陳二叔身旁死了幾只螞蚱,有一只螞蚱蹦到他的身上,馬上就掉下來,一動不動了。沈瑤驚道:“有毒?”王九天點頭道:“要是我沒猜錯,陳二叔中了瘟疫之毒。”沈瑤急道:“那可怎么辦?難道就看著他……死嗎?”
王九天嘆息一聲,對陳二叔道:“陳二叔,你可見到我娘的?”
陳二叔張開嘴唇,正欲說話,誰料頭一耷拉,就此氣絕。
王九天知道他定是沒救了,但親眼見他慘死,心中一痛,喃喃地道:“陳二叔,你是被我害死的。”說著猛地跪在他的面前,一臉悲傷。
沈瑤想去扶他,卻被王九天甩開。他喃喃地道:“我應該早點回來的,我應該早點回來的,要不然他們就不會死,不會死,是我害了村子的人,一切都是我的過錯……”他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過了良久,沈瑤道:“九天哥哥,你不要傷心了……”
王九天心情平復了些,緩緩站起來,挖了個坑,然后以掌力將陳二叔推進坑內,再立了個墳,讓他入土為安。他和沈瑤在墳前磕了兩個頭,收拾收拾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誰知沒走多遠,又在草叢中發現了幾具尸體,全是本村的,自也是中了瘟毒死的。他來不及再傷心,也就地埋了。王九天怕再往前走,空氣中的瘟毒未散,引發中毒,便叫沈瑤用一塊濕巾捂著口鼻,他自己運功護體。
這時,就見從右邊的山上飛奔而來十幾匹快馬,旌旗招展,旗面上寫著一個“孫”字,騎兵后面還跟著不少兵卒。
王九天心里一驚,心想:“這些官兵定是和剛才那些人一路人馬。他們遇到鄉民落難,不但不想辦法救援,反倒將逃出來的殺死,真是可恨!”對方人數眾多,他若是一個人的自是不怕,此時也不愿多惹麻煩,便拉著沈瑤的手,躲進低洼處的一塊石頭后面,打算待他們走后出來。
少頃,馬蹄聲越來越近,就聽見一陣陣慘叫聲傳來。他心想:“莫非又是本村什么人,撞到他們的手上了?”他低聲對沈瑤道:“瑤兒,你在這待著,不要動,我去救人。”沈瑤點頭道:“嗯,你要小心!”
他躬身走了數十步,正欲縱上去,就聽見有人道:“孫大人,你先走,我來應付!”他感覺到不對勁,稍稍伸出頭來,趴在草地上,一望之下,大吃一驚。
就見那群人馬陣型大亂,人仰馬翻,地上一路尸體,活著的人拼命狂奔。滿臉恐懼。官兵作戰時,訓練有素,只會拼命上前沖,豈能這般毫無紀律的像沒頭蒼蠅般的亂竄?當然,若是大軍來犯,倒也情有可原,只是后面并沒有看見什么大隊人馬。
剛才說話的那人騎在馬上,頭戴鐵盔,身穿披掛戰袍,手持一桿長槍,勒馬掉頭,挺身長槍插向身后一名士兵的胸口上,然后手一抬,將那士兵拋向半空中。
王九天暗想:“這人看樣子內力雖不強,但膂力驚人,但他怎么向自己的手下出手?”就見那士兵跑在半空的時候,另有一條身影飛落下來,原來這人緊貼在士兵的身上。那人猶如一片落葉般,飄然落下站定住。
那孫主將的副將催馬持槍追上來又刺,這人口中發出嘿嘿的怪叫聲,竟不抵擋,槍頭刺到他的咽喉上,濺出幾許火星出來,竟然插不進去。
咽喉向來是人最薄弱最容易致命的環節,然而這人竟然刀槍不入,令人驚詫。王九天內力高深,可以將內力轉移至咽喉處保護住,他本以為這人應該也是內功深厚之人,然后仔細打量,卻發現不是。就見那人頭上光禿禿的,全身肌膚發黑,身穿黑色勁裝,面部毫無表情,乍一看去就像是蒙著一張鐵面具般。以他的身手來看,內力不算深厚,至于為何能夠刺不穿他的咽喉,王九天也是莫名其妙。
那人一把抓住槍頭,握住不放。那副將大喝一聲,加了一把勁,卻紋絲不動,兩人相持不下,就見那副將的臉色逐漸發黑,瞳孔無光。那姓孫的主將轉頭看去,大喊道:“快快松了兵器!”那副將頓時恍然大悟,但卻已經遲了,他猛地一頭從馬背上摔落下來,已然氣絕而死。
王九天見他死相,與陳二叔等人一模一樣,自是中了瘟毒而死。如此看來這人是黑魔王的手下無疑,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正想沖出去將其殺了,忽然想起剛才這人隔著一桿長槍,便能下毒的本事,看起來很不易對付,還是小心為妙。
那姓孫的主將嚇得催馬快跑,忽然前面出現了一人,此人也是黑衣黑面,毫無表情,他似乎對迎面而來的戰馬無動于衷。姓孫的主將頭戴青銅頭盔,披著大紅戰袍,里穿金色掛甲,手持一把鐵戟,挺身鐵戟向那人進攻。
這鐵戟注重的是招式變化,前車之鑒,他出招之后若是刺不中的話,馬上變招換部位重新再刺。不一會他的鐵戟幾乎刺遍了那人的周身各個部位,但那人安然無恙,絲毫不損。
這人身上竟然沒有一處致命點,那孫主將嚇得驚駭萬分。忽然就見從后面射出五根連珠箭,全部射到那人的身上,但箭頭一碰即落。另一名副將趕了過來,這連珠箭正是他所發,他的箭術百步穿楊,誰料雖然射中,但那人就像是鐵人一般堅硬,半點也傷不了他。
那副將驚道:“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怎么這么厲害?我和他拼了!”說著就欲策馬沖出去。孫主將道:“珠將軍,小心他放毒。”那副將剛才也看到前一名副將慘死的情形,道:“多謝孫將軍關愛,末將以內功試試他。”說著聚集掌力,雙掌齊出,朝那人猛地推去。
王九天見這珠將軍內力深厚,心想:“這個辦法想必管用。”就見那人在純厚的掌力之下,頓時身子飛了出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孫主將大喜道:“珠將軍好本事!”說著掉頭見身后那人已經靠近,忙道:“珠將軍,快……”話音沒落,就見那珠將軍忽然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臉色發黑,已然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