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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歸去

王九天和沈瑤走進地牢里,見柳原次郎正蜷縮一團,抱頭蹲在墻角邊。牢頭打開鐵鎖,放他二人進去。

柳原次郎聽見動靜,扭過頭,呆了呆,爬過來雙膝跪地道:“饒了我,饒了我吧。”他頭發凌亂,衣衫焦糊破爛,燒傷嚴重,若不放出去及時醫治的話,要不了多久恐怕就會死的。

王九天怕他出手傷人,將沈瑤攔到身后,看著柳原次郎,冷道:“柳原次郎,你還敢瞧不起中土的武學嗎?”

柳原次郎連連搖頭,道:“不敢不敢,中土武學博大精深,再也不敢瞧不起的,求你放了我吧,我發誓從今往后再也不踏進中土半步。”

王九天道:“你說的話,能相信嗎?”

柳原次郎正色地道:“我以天皇的名譽發誓,只要放了我,絕不敢再踏入中土。”

王九天知道他一貫言而無信,說出來的話轉眼就能不認,但鬼子國的人向來對天皇敬若神明,這誓言自是真的。他道:“好吧,你可以走了。”

柳原次郎頓時一臉驚喜,朝他又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艱難地站起來。

那女子早在外面守候,見到主人,迎了過來。王九天道:“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這才放了你,你以后可不許欺負她。”

柳原次郎連連點頭道:“不敢,不敢。”

那女子已換上了一身女裝,她將那件長衫交給了王九天。

王九天見長衫已經洗干凈,心想:“她想必留意到瑤兒的神色,知道這件衣服乃是她縫制的,故而特意洗干凈交還給我。”便順手接了。

那女子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扶著柳原次郎下山去了。

兩人正欲回去,就見藍心雨走了過來,身后跟著與他一同來的隨從。他們都在駐守在杭州的光明教地下人員,混亂時被制住,而今自是也被釋放了。藍心雨含笑道:“天哥。”然后向沈瑤拱了拱手,道:“沈姑娘好。”沈瑤微微含笑點頭一禮。

藍心雨道:“我聽說你們今晚要訂婚,恭喜恭喜。”

王九天道:“是啊,到時你我要好好喝幾杯。”

藍心雨道:“按說小弟應該到場,不過我剛收到本教的飛鴿傳書,令我速速回去,故而我特來向你辭行了。”他曾說過脫離光明教,但那是逼不得已,現在自是沒有這個必要了,況且這次他間接幫了太平教,對于兩教的友好,也算盡了一點力。

王九天笑道:“這么匆忙啊,好,那我也不留你,來日再敘。”

藍心雨點了點頭,道:“本來我還擔心的,不過現在看來,很好的,沈姑娘乃是絕代佳人,正配得上天哥你,哈哈。”說著轉身就走。

王九天怔了怔,不明白他這話什么意思,不過也沒有在意。這時沈瑤拉著他的手,道:“九天哥哥,我想去看看厲柔阿姨,陪我一起去好嗎?”

厲柔幾次差點殺死了她,她卻對此一直不怨恨,竟還要去看望她。王九天心想:“瑤兒這么善良,對待厲柔都不心懷恨意,又怎么會在那場夢中想殺我呢?可見這夢并非是真實的。”

他點頭答應,但厲柔的下落他們卻并不知道,正準備回神殿去問,就見沈無心和赤焰尊者兩人迎面走來。沈瑤問道:“爹爹,尊者爺爺,你們這是要去哪里?”

“我們下山有點事。”沈無心望著王九天又道:“九天,柳原次郎已經放了?”

王九天點頭稱是。

沈瑤問道:“爹爹,厲柔阿姨現在在哪?我們想去看看她。”

赤焰尊者嘆息一聲,道:“厲柔這女人害人無數,如今死了,也算是惡有惡報。”

沈瑤早知她身負重傷,聽了倒也不怎么吃驚,道:“尊者爺爺,那她的尸體在哪?我想去見她最后一眼。”

赤焰尊者看了看沈無心。沈無心道:“走吧。”

沈瑤心想,莫非爹爹下山也是要去見她嗎?她和王九天跟在他們后面,朝山下走去,一直走到霹靂宮,進了一間斗室,就見厲柔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褥,雙目緊閉,她不由一陣傷感,流下兩行清淚。

王九天暗覺奇怪,心想:“她既然死了,怎么還會放在這里?而且還蓋著被子,情理上不通。”于是凝神聚聽,果然聽到微微鼻息聲,赤焰尊者說她死了,定是沈無心的意思,如此一來,想必是沈無心不想她死去,于是叫赤焰尊者給她醫治,但又怕他人心中不服,畢竟教內許多人都喪命在她的手上。便故意隱瞞。

他雖預料到,但卻無法理解沈無心為何要救她?只是他既然要隱瞞,不便道破,便走了出去。忽然聽到隔壁的斗室傳開一聲呻吟聲,他聽聲音好生熟悉,不由一怔,伸頭看去,就見那間斗室的床上也躺著一人,竟是溫紅。

赤焰尊者也聽到聲音,走了出來。王九天道:“尊者,溫姑娘不是被葉石成服下七香斷魂散死了嗎?你是怎么救活她的?”赤焰尊者說出原委。

原來他離開靈隱山之后,料到葉石成必然會對教主不利,無奈之下,他找到鶴云,請他過來救援,然后又悄悄回來,恰好遇到已經昏死過去的溫紅。葉石成本派人跟蹤,見她就快毒性發作,沒有追蹤的意義,便都走了。

赤焰尊者將她帶到偏僻之地,經過檢查,得知中的必是七香斷魂散之毒,他雖沒有解藥,但精通藥理,給她服下一顆散功丹,將她的內力散掉,將她藏好。七香斷魂散只對有內力之人產生毒性,溫紅內力盡失,毒性便不再蔓延,但體內仍然還有很多之前的毒性,好在后來王九天將解藥給他救治鶴云,他再拿去給溫紅服下,性命是撿回來了,不過此刻仍然昏迷不醒,還需一段時間調養,才能完全康復。

沈瑤走出來,正聽到他們的對話。她與溫紅感情極好,便走進來看望,默默祝福她早日康復。她和王九天離開時,見父親仍然呆呆地在床前看著床上的厲柔。走了一段路,她喃喃道:“看來爹爹還是很喜歡厲柔阿姨的,可惜她已經死了。”王九天悄聲道:“瑤兒,你的厲柔阿姨沒有死。”沈瑤不由驚叫一聲。王九天道:“不要張揚出去,你爹爹不想被別人知道。”沈瑤頓時懂了。

到了晚上,擺了幾桌宴席,本該好好熱鬧一番,只是教內發生這場變故,傷亡慘重,眾人心有陰霾,裝作歡笑,胡亂喝了幾杯酒,便都散了。

翌日一大清早,王九天攜著沈瑤辭別眾人,同乘寒駒飛奔而去。沈無心怕女兒受苦,本要安排他們多帶些隨從伺候,王九天只說要快點趕回去,不便勞師動眾,故而作罷。沈瑤初見寒駒的模樣,有點害怕,王九天笑著對寒駒道:“藍兒,不要那么兇啦。”說著將沈瑤扶上去。

這寒駒在山路上健步如飛,遇到河流,一躍而過。寒駒太過招惹入目,為了避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們走的大多都是山野小徑。到了晚上,將寒駒放養出去,他們就在小鎮上找家客棧打尖住宿。不數日已到了金陵,寒駒雖是靈獸,但也跨不過長江天塹,好在此時離家已經不遠,便令它回去。

雇了一艘輕舟,渡過長江,劃進滁河。船艙內,兩人對面坐著。王九天道:“瑤兒,快到家了。”沈瑤捂著心口,道:“我的心臟跳動的好厲害啊,你說萬一你娘她不喜歡我怎么辦?”王九天笑道:“怎么會呢?我娘見我帶回來這么漂亮的老婆,肯定會開心死了。”沈瑤聽他夸她美貌,很是舒服受用,道:“九天哥哥,我真的那么好看嗎?”王九天盯著她仔細看起來。沈瑤被看的不好意思,垂下頭來。王九天道:“好看的我要想親親。”說著就湊近來親,沈瑤含笑躲開。

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離家鄉越來越近。王九天離開家鄉四五個月,如今終于可以回來了,本是件很開心的事,但他的心里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有個身影在他腦海中晃來晃去,他從來沒有對沈瑤提起過雪琴,并非故意隱瞞,而是連他自己都很少能夠想起她來。

他本想這時候告訴沈瑤,但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心想,還是到家后,順其自然吧。和雪琴分開這么久,也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

這時,忽然聽到岸上有個女聲氣喘吁吁地道:“爹,要么我們在這里歇歇吧。”另有個男子的聲音道:“也好,不過不能歇太久了。”

王九天聽出那女聲正是雪琴,另一個自然雪大彪,他們怎么會在這里?他想了想,對沈瑤道:“瑤兒,我們就在這上岸吧。”從這里上岸,只需步行二十多里路就能到家,并不比乘船慢多少,當然主要的原因是見一見雪琴。

沈瑤自是一切隨他拿主意。兩人付了船資,上岸爬上坡,就見草地上坐著四人。他們聽到動靜,如驚弓之鳥般,嚇得一骨碌爬起來就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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