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天見他一臉凝重,急問道:“我娘怎么了?”
紫道人道:“難道你忘記夢中之事了?”
王九天被他一提醒,算了算日子,恍然大悟道:“這貌似還有幾個月才發生吧?”
紫道人點頭道:“算起來確實如此,但世事難料,你不能在外面多待了,只要你回去,一切都不會發生,但你若是不在村子里,到時不但你娘命將不保,遠近村莊多少條人命都會因你而死。”
赤焰尊者聽得玄乎,道:“你這紫老道又在胡說八道什么?”
紫道人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
王九天自是知道過幾個月后,他的家鄉將會遭遇一場大瘟疫,只是沒想到如果自己在村里的話,就不會發生,也感覺到實在有點匪夷所思,心中也有點起疑,不由問道:“前輩,為什么只要我留在村里就不會發生?”
紫道人道:“天機不可泄露,你必須相信,不然到時后悔晚矣。”
王九天心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看來還是先回去看看再說。”打定主意,便道:“我這就動身回去。”
赤焰尊者忙道:“要么等半月之后,我的金丹煉制出來后,等你服下后再回去吧。”
王九天心想不錯,也不急著這半個月吧。就聽紫道人堅決道:“不行!半個月還不知道會發生多少事,等不得,現在就走!”
赤焰尊者冷哼一聲,道:“你就在危言聳聽吧,小兄弟,你家住在哪?要么我派人將你娘接到這里來,那你就可以不用回去了,豈不美哉?”
王九天覺得這個辦法極好,正要開口,就聽紫道人怒道:“你這什么餿主意?他娘倒是走了,那全村的人怎么辦?況且他娘離開家鄉的話,恐怕也未必就能幸免于難。”
赤焰尊者不再理他,向王九天問道:“小兄弟,到底會發生什么事?”
王九天道:“五年之前,我做的那個夢,夢到玄真十八年,也就是明年的三月十五日,我村將會有一場大瘟疫,我娘就是在這場瘟疫中……”
赤焰尊者怔了怔,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荒謬,你這場夢乃是紫老道以移魂殘夢的幻術生成的,又豈能當真,小兄弟,這紫老道存心不良,不過就是想將你困在村子里,不許你做出一番事業來。”
紫道人“呸呸”兩聲,道:“你竟然敢懷疑我的相面之術?”說著指著王九天道:“他乃是魔星轉世,只要得勢,不知道有多少人將死在他的手上,將會帶來多少災難,到時候再也難以挽回。”說著語氣哽咽,顯得極為恐懼。
赤焰尊者道:“這事小兄弟都和我說過的,魔星又如何,你這人就是懼怕血腥,懼怕殺戮,卻不知道就算沒有王小兄弟的話,這個世界照樣會亂,照樣每天都會有人殺人,有人被殺,這又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何不任其發展,又能如何?”
紫道人擺了擺手,道:“我們為了這事吵了幾十年,懶得再和你爭辯。”說著對王九天道:“話我就說到這里,你自己思量下,你要是念在你娘的安危之下,就趕緊回去。”
王九天道:“我回去!”
這時就聽“啊”的一聲,沈瑤睡意正濃,被他們的爭吵聲吵醒,徐徐走來,她的目光一直望著紫道人,走到王九天面前,問道:“他……莫非就是那個紫道人?”
王九天笑了笑道:“你猜對了。”
紫道人看了看沈瑤,又看了看王九天,搖頭嘆息道:“看來真是命中注定的,沒想到最終你們還是能夠認識,這天命有緣,果真是阻攔不了的。”
赤焰尊者一聽便明白過來,道:“你這話說的倒是有點道理,不錯,你既然擅長相面之術,就該知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你想故意更改,哪有那么容易的,你又何必多操那么多心。”
紫道人沒想到他隨口一聲感嘆,倒是給他有話說了,不由一怔,道:“這是兩碼事,王九天,你快回去吧。”說著便轉身走了。
沈瑤忙問道:“九天哥哥,你要回哪里去?”
王九天道:“我要回家去了。”
“啊”沈瑤道:“為什么這么快就要走?要么你帶我一起去你家玩玩吧,好不好?”
王九天笑道:“好啊,你等下。”說著快步追上紫道人,問道:“前輩,請留步,我想問下我走后……”
紫道人擺手道:“我并沒有去你們村子,什么都不知道,不過你再好獨自回去。”說話的同時并非停止腳步。
王九天本想問問他,自他走后,雪琴到底有沒有嫁給曹武陽,誰料這紫道人沒等他問完,似乎知道他想問什么似得,便搶先推得什么都不知道。
他見紫道人雖沒有武功,但步伐極快,一怔之間已去的遠遠,他便緊追過去。以他如今的武功要追上紫道人自是不難,但他知道而今不能擅自動用內力,故而只以腳力追趕。
兩人一前一后下了靈隱山,就見紫道人的背影逐漸消失。王九天知道再也難以追趕的上,他本欲回去向沈瑤告別,但轉念想起剛才紫道人的勸告,便獨自沿著西湖之畔走去。
他沿路打聽,辨清方向,來到錢塘江岸。他本想從這里尋一條小舟,載到碼頭,再乘船回去,但是等了很久也不見有船只過來。眼看天色逐漸黯淡下來,正準備尋一家客棧住下,摸了摸身上,這才發現,當初古城龍給他的錢袋,早不知道遺落到什么地方了。
杭州離家鄉千里之遙,若是沒有盤纏,那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達。他暗自后悔走的太過匆忙,就連霸王刀也忘記帶在身邊,無奈之下,只得打算暫且先回靈隱山再說。轉念間又想,既然已經不辭而別,又何必非要回去,大不了搶一些盤纏回去就是了。
想到這里,他來到人跡罕至之地,不一會果然聽到前面腳步聲傳來,他慌忙躲在一棵大樹背后。聽見有人道:“好險好險。”王九天一驚,心想:“莫非他發現了我?”他不敢輕舉妄動,是以仍然一動不動。這時又聽見一人的聲音道:“你跑的可真是快,快等等我兄弟倆。”
王九天見他們人數眾多,便打消向他們打劫。而三人奔跑速度之快,轉眼間已經從他身邊飛掠而去。這時忽然間就覺一道掌風向他推來。他感覺到這掌風的內力并不算高明,若是往常輕而易舉,就能將其的掌力抵消,現在自然不能貿然動武,好在他時刻凝神戒備,當即手按大樹,借力一彈,立在山路上。
那人一掌推出,并沒有準備再行襲擊,正要撒腿就跑,王九天本聽那人說話聲音有點熟悉,在他轉身之際已經看清面目,他忙道:“這不是華建嗎?”
那人聽見呼喚他的名字,頗為好奇,轉過身來,驚叫道:“你是……天哥嗎?啊……實在對不起,不知道是你。”說著他向后面仔細地看了看,然后扭頭喊道:“兄弟,小絕,你們回來吧,那人好像走了。”不一會,另外二人走來,正是華康和嚴小絕。
這三人乃是王九天的鄉友,當初在打擂招親上見過。華建華康是親兄弟,乃是和曹武陽他們一起在秣陵武學院練的武功,這嚴小絕當日與王九天分在一組比武,身受重傷,好在經過名醫調理,早已康復,但他心中仍有怨氣,是以遠遠站在一旁,并不過來打招呼。
王九天見他們皆是身穿一色青衣,手持長劍,乃是太平教的裝束,心想:“原來他們三人都加入了太平教。”又見他們神色慌張,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恐之色,想起剛才華建之言,顯然是被什么人物追趕。
華康走過來,道:“咦,天哥,正巧了,你怎么會在這里?對了,上次聽說你被曹武陽那廝打傷了,被人帶出來治病,看樣子是好了吧?”
王九天點了點頭,道:“你們剛才怎么了?難道是被什么人追趕嗎?”
華建道:“你說的沒錯,剛才我們幾個兄弟出外有事,也不知道哪里冒出來一人,出手便殺人,我們其他幾個兄弟都死了,只有我們三個逃了出來。”
王九天不由問道:“是個什么人?”
華建嘆息一聲,道:“說來慚愧,我們沒有見到那人長什么樣子的,要是見到的話,恐怕現在已經死了。”
這時,就聽嚴小絕不耐煩地道:“那人隨時會追上來,別在這里啰嗦了,快走吧。”說著當先奔跑起來,他練的是一身陰功,身法輕盈,很快就已遠去。
華康笑了一聲,道:“這家伙跑起來比兔子都快。”他話音剛落,忽然間就聽見嚴小絕慘叫一聲,一頭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