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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潮起潮落(四十)

  • 潮起潮落
  • 紫燕無痕
  • 3548字
  • 2012-12-07 10:43:28

盡管劉芳臉上的笑容依舊如故般的自然,但憑著對劉芳一種特殊的感情,徐曉芹仍然可以觸覺到她們之間所隱伏著的危機遲早要爆發。

對此,徐曉芹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她一再地向劉芳保證自己絕不會接受劉毅斌,更不會愛上他,她對劉毅斌每天從不間斷的關切和熱情視而不見,甚至抗拒著。然而,這一切似乎顯得如此的無力,劉芳來小屋的次數在減少,對徐曉芹也沒從前那么貼心了,這使得徐曉芹深感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么做才能消除她們之間的誤解和隔膜,除了用時間來證明自己對劉芳的真誠外,她感到自己已是別無他法。

馬上就要開學了,徐曉芹交了學費之后倍感壓力,面對著越來越多的開支,她感到是那么的力不從心,而接下來每學期必須要交的三百多快的學費讓徐曉芹不知如何是好,但強烈的求知欲又使她不愿放棄,伴著越來越艱難的經濟狀況,在萬般無奈地情況下,徐曉芹終于不得不選擇劉毅斌曾對她所說過的去舞廳唱歌。

當第一次走上舞臺,站在五彩的燈光下,面對著眾多的人時,心里自然有些慌亂,但很快,她便把自己融進音樂之中,她忘卻自己是站在舞臺上,忘卻了臺下那一雙雙的眼睛,她把自己的真情實感化作一首首的歌曲,柔美動人的歌聲使自己感動也感動著臺下的聽眾。

僅僅一個星期,徐曉芹便以自己清純的氣質和特別的歌聲受到了許多觀眾的喜愛,雖然,生活因為多了上學和唱歌而變得無比的緊張和忙碌,但她也為解決了困擾的經濟問題還可以如愿暢游在知識的海洋而頗感欣慰。

轉眼,夏天接近了尾聲,金色的秋天悄然而至,這是一個秋雨綿綿的周末,也是徐曉芹滿二十歲的生日,一早就同餐廳經理請了半天的假,約好劉芳晚上出去吃飯慶賀的,所以,徐曉芹今天特意穿了一條紅色的連衣裙,洋溢著無比的青春活力。

從早晨起床,秋雨便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徐曉芹中午剛去上班一會,便接到三妹徐曉蕓的電話,聲音里帶著哭腔,讓她趕快回去,徐曉芹急忙請了假趕回家,方知是徐曉箐出事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徐曉箐因一點小事頂撞了徐凌,徐凌一氣之下打了她,卻不料重重摔倒在地上的徐曉箐下身流了血,送到醫院才知道她居然流產了,這一驚人的打擊使整個徐家陷了從未有過的可怖氣氛之中,尤其是徐凌,他一反往常的暴怒凌人,變得無比的沉默無力,那盛滿了痛苦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徐曉芹趕回家的時候,他們已經從醫院回到家,所有人默默地坐著,誰也沒說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這么久,徐凌終于用一種極為低調的聲調打破了沉寂:“想不到我徐家祖祖輩輩都是老實做人,卻在我這丟盡了臉,我究竟做錯了什么?老天要這樣懲罰我?”徐曉芹從未見父親如此悲哀過。

徐母也忍不住在一旁抹眼角,徐曉蕓怯怯地依偎著母親。

“從你們一個個生下來之后,父母就沒有安生過,辛辛苦苦地掙錢養你們,指望你們有點出息,可是。。。。。。。”徐凌繼續說道,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可結果又是怎樣呢?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我真的不明白是為了什么?有吃有住的,你們究竟還想要干什么?”

徐曉芹的淚嗆到了眼眶里,面對著聽父親的話,面對著家里的每一個人,她突然感到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你們說,你們一個個告訴我,為什么會這樣?”徐凌的眼眶里布滿了血絲。

家里每一人都沉默不語。

“曉森,你是長子,你說,你到底要我怎么去做,你才能真正地懂事,才能為家里,為父母分擔一點?”

徐曉森把頭垂得很低,他不語。

徐凌痛苦不堪地搖搖頭,那深深的哀嘆中是太多的失望。良久,他的目光轉向徐曉芹:“曉芹,在四個兒女中,你是讓我最出乎意料的一個?!?

徐曉芹含著淚:“爸。”

“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最懂事的一個,盡管你有些倔強,但你沒曉箐那么野性,我一直以為要真有誰叛逆的話,那一定是曉箐,可是,可是,我錯了,萬萬料不到的卻是你?!?

“爸,我,對不起?!?

“好啦,現在說什么都太晚了,要不是今天從曉箐口中得知,我一直還以為你僅僅只是任性而已?!?

徐曉芹驚訝而不解地望著徐凌。

“看著我干什么?難道你還不肯承認,如果不是你帶壞頭,曉箐會成今天這個樣子嗎?”

“爸,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說什么?你自己做的丑事難道還要我說出來嗎?”徐凌提高了聲音,眼里噴著怒火:“我都替你害羞,為了錢,為了享受,你竟然不恥去做人家的小老婆,破壞人家的家庭,你。。。。。?!?

“爸,我沒有?!毙鞎郧圩钆掠|及的事終于還是讓家里人知道了,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紙一樣的慘白。徐凌如此的誤解她與沈明之間的感情,讓她不知該怎樣去解釋,事實上,她現在就是渾身有嘴也說不清了。

徐凌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他終于忍不住了,呼地站起,沖著徐曉芹就是一耳光:“你,你還狡辯。你自己墮落還帶壞曉箐,你居然還不想承認,難道是我冤枉了你不成?”

徐曉芹的嘴唇在顫抖:“爸。。。?!?

“不要叫我爸,從今以后你也不要再踏進這個家,既然你嫌棄這個家,那我也沒你這個女兒?!毙炝璧穆曇衾淇岬淖屓瞬缓酢?

“爸”徐曉芹無比悲切地喊道:“你要聽我解釋呀,事情不是這樣的?!毙鞎郧塾职亚笾哪抗馔断蚰赣H,徐母也只是低頭哀嘆著,顯然她也相信了。

“我這次是徹底的心寒了,我寧可,寧可少一份親情,也絕不低頭做人。”徐凌的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

徐曉芹絕望地再度望了望父母,默默地站起身來,徐母見狀欲言又止。

“路是你自己選擇的,酸甜苦辣你自己去承受,作為父母,我們已經盡心了?!?

徐曉芹的嘴唇微微地顫動了,她木然地看了看家里所有的人,她想說句什么,卻還是沒有開口。終于,她打開了門,就在她關門的剎那間,她聽到母親在叫她,又聽到父親嚴厲的制止聲,還有,還有徐曉森和徐曉蕓的哀求聲,一陣躁動,她終于還是沒有看到任何人出來。

分不清是雨還是淚,也分不清是心在顫抖還是身體在顫抖,細雨一陣接一陣地撲面而來,徐曉芹不想躲避雨水,就像她不能躲避命運的安排一樣。

回到小屋的時候,卻在門口撞到了劉毅斌,看樣子他剛準備要走,這段時間以來,劉毅斌從未間斷過對徐曉芹的關心,無論刮風下雨,無論工作再忙,也無論徐曉芹對他怎么的冷漠,他依然我行我素地不改初心,每天都要來小屋看一下徐曉芹,卻從未要求過徐曉芹什么。這一切徐曉芹看在眼里,也不時為之而感到莫名的心動,但一想到劉芳,想到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想到自己曾經與沈明的關系,所以,她對劉毅斌也只是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

劉毅斌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的襯衫,風度翩翩的他顯得更加的神采奕奕,見到徐曉芹,臉上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曉芹,以前從劉芳那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下午給你打過電話,本想約你今晚一起吃飯的,可是你們餐廳的人說你請假出去了,我有些擔心,所以下了班就過來了,來,送給你,祝你生日快樂!”說著,把手中捧著的一束鮮花遞給徐曉芹。

劉毅斌的話一句句地深深觸動著徐曉芹的心,她情不自禁地接過鮮花,緊緊把它抱在胸前,一種久違的溫暖襲上心頭,自以沈明分手之后,那接踵而來的悲傷,失落,奔波,以及今天來自家庭的變故和傷害,這一刻一起交織著,撕扯著奔涌而來,倍受折磨的情感讓無助的徐曉芹瞬間崩潰了,她情不自禁地把頭靠在劉毅斌的肩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落。

徐曉芹這一別以往常的舉動讓劉毅斌有絲意外,但這一絲意外瞬間就轉化成對徐曉芹的無限愛憐,他情不自禁地把柔弱不堪的徐曉芹摟在懷里,這才發覺她一身的潮濕:“曉芹,你怎么啦?發生了什么事?”

徐曉芹默默地擁在劉毅斌溫暖的懷抱里,她被一種從未有過的寬慰包圍著,滋潤著,她忘我地享受著這一瞬間的愛撫,是如此的溫馨。

萬物仿佛停滯了一般,他們就這么靜靜地擁抱在一起,感受著彼此情感的交融和心靈的撞擊。

然而,也就在這一刻,誰都不曾想到的事發生了,剛下班匆匆趕來為徐曉芹祝賀生日的劉芳來到了小屋,當她打開門,看到眼前擁抱在一切的徐曉芹和劉毅斌時,她驚呆了,一陣巨大的疼痛和委屈騰地襲上心頭:“不。。。。。”她脫口叫道,手中的生日蛋糕“啪”地應聲落地。

“劉芳!”徐曉芹被驚醒,忙從劉毅斌的懷中抽身而出,一轉身,看到劉芳那張布滿了驚恐和悲傷的已經扭曲的臉。徐曉芹本能地想去拉劉芳的手。

“不,別碰我?!眲⒎即蠼?,她甩開徐曉芹,往后退了一步,她情不自禁地搖著頭,眼里占滿了痛苦,失望和怨恨。

“劉芳,你聽我說。”徐曉芹心痛地喊。’不,不是這樣的。。。對不起?!彼砼蝿⒎寄苈犓忉?,她邊說邊想去擁抱劉芳。

“不,不要靠近我。我也不會聽你的任何解釋,曉芹,你好殘忍,你對說過的呀,可你卻在騙我,為什么?為什么?”劉芳失去理智地大聲憤怒地叫喊著,淚流滿面。

“劉芳,你誤會了?!币慌缘膭⒁惚笠布泵φf道。

“誤會?哈哈。。。。。除非我的眼睛瞎了?!眲⒎计怀陕暤睾暗溃骸拔液苣銈?,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你們!”說完,一轉身,奔下樓去。

“不要。”徐曉芹不顧一切地往樓下沖,卻不料心急腳亂,又加上那極度疲憊不堪的身心已不聽使喚,竟然一腳踏空,從三樓一下子摔到了二樓,而此時,劉芳卻早已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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