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咖啡廳里只有零星的三兩個人，小小空間里彌漫著濃郁的咖啡豆香和柔若蠶絲的音樂。

迷蒙的燈光下，董迪垂著眼睛的表情忽然閃爍不定，小略心中一動，氣氛立刻變得凝固起來。

“我，我今晚還要趕稿子，先走了。“沒來由的，她只想快點回家。

小略站起來，董迪卻一把拉住她的手。

空間似乎瞬間靜止，董迪的掌心依舊溫暖，小略想要掙脫，卻始終被他牢牢的抓著。

“我們結婚吧。“董迪輕輕說，依舊低著頭，但語氣里透著無法言喻的堅定。

小略驚異的看著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臉上。

“我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愛上了什么人，但似乎不太順利，前景不太樂觀，自從那天知道一點端倪后，我忽然發現要去承認你愛上別人是一件多么難以忍受的事，如果不是這件事，我還在執迷不悟的看不清自己的心，小略，我害怕失去你。“董迪把呆呆的小略拉回座位。

他的臉也漾著紅暈，望著小略的眼睛似一汪深潭，深處似乎涌動著圈圈漣漪，讓人不敢凝視。

小略呆住了，所有的腦神經都糾纏在一起。

“雖然我們以前……不約而同的都達成了做朋友的共識，現在想來，想必是我們的潛意識里都對相親這種方式有著莫名的抵抗和印象不良，自從我們解除婚約，那種束縛仿佛沒有了，所有的自然和舒適感都出來了，小略，你是適合我的人，我不想那么不成熟的說我愛你，但我絕對是喜歡你的，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嫁給我，讓我們在婚姻里建立真正的愛情，好嗎？“

如不是親耳聽見，小略真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出自總是沉默寡言的董迪之口。

迎上他的眼睛，盡是真切的光芒，還有一絲小心翼翼，小略的心一緊，這種小心翼翼似曾相識，在哪兒見過呢？

靈光閃過，她恍惚間看到自己的臉，對，是自己，是面對莫克森的自己，也曾有過這種小心翼翼，那種帶著某種戰戰兢兢的甜蜜和哀傷，讓人神往，讓人疲累，卻又樂此不彼的追逐著，像中了某種魔咒。

董迪握緊小略的手，他像一面鏡子，讓小略看了止不住的心疼。

“我知道你和那個人已經分手了，小略，我不想再錯過你，我們的青春已經不多了，少的已經不容許我們再去揮霍，可能我達不到你心中的標準，但請相信我，這一生，我不會讓你失望。“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可是，可是……

“這些天，我一直在徘徊，是徹底放棄，還是鼓起勇氣，即使你拒絕我，我也還要說這些話，一定要說，不然我會后悔，可能讓你很震驚，也可能根本不想聽到我說這樣的話，但我一定要自私這一次，不想再放過任何一次機會。”

為什么董迪的臉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像被浸在了清幽的水里。

“你別哭，對不起，我……“

是自己哭了嗎？原來竟是自己哭了，怪不得世界變得一切模糊，董迪的聲音還在耳邊娓娓。

為什么心中忽然涌起那么多悲傷，勢不可擋。為什么模糊之間一張面孔又浮了起來，漸漸清晰，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