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由白到黑
- 《黑與白之間》
- 在結束中起點
- 13808字
- 2011-10-12 13:25:24
(鄭浩軒在學校里呆不下去了,因為一幫所謂的朋友總帶他出去玩,徹夜的打網絡游戲,白天幾乎沒有精神上課。作為班長的他,原本成績就是很不錯的。他有些懷念小學的生活,那會他多風光,大小考試總是全年級甚至全鎮前兩名。老師疼愛,同學崇拜和擁護,作為副班長的他簡直就是個風云人物。如今,雖然還是班長,可是功課已經拉下一大半,班主任也開始不信任他了,同學也有些不聽他的話了。慢慢的一種自卑、想逃跑的感覺充斥著他的整個神經。)
自習課,鄭浩軒無精打采的坐到座位上,無力地拿出一本書翻開,豎起在課桌上形成一種天然的屏障遮住他的腦袋,一會就打起鼾來。他前后桌是他平常最聊得來的美女同學,也是他心中愛慕的女同學。前面是歐娟,后面是李美。歐娟成績優異,平常很安靜,除了看書就是背書,偶爾會與鄭浩軒聊上兩句。李美長的很漂亮,有一種近似于嫵媚的美,雖然這樣形容一個初中生并不恰當。他敬佩歐娟的學習精神和淑女精神,也愛慕李美的那雙清澈的能讓他愿意掉進去淹死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平常這會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找其中一位海闊天空的聊了起來,可是今天他確實太困了。昨晚又被幾個朋友拉去打網絡游戲,早上6點才爬墻進學校來。爬墻,這在以前打死他都不敢的。以前他是那么的乖順聽話,在爸媽老師眼里是一個十足的好孩子好學生。可是自從迷上了該死的網絡游戲,成績不但一落千丈,作風也徹徹底底的改變了。
“哎呦喂。。。”鄭浩軒猛然從沉睡中坐起來,回頭用那雙紅紅的眼睛瞪著李美,本想大發虎威,可當李美那雙美得讓他沉醉的眼睛看著他時,他的心馬上融化成一地清水:“喂。。。干嘛呢?”他壓制著低聲問道。“嘻嘻。。。”李美甜甜地沖他一笑,兩個酒窩把他原本還有點不滿的情緒即刻調順了過來“大班長,現在是上課,你在這里睡大覺,這段時間你變壞了哦。”鄭浩軒不好意思的用手撓撓后腦勺撒謊道:“這幾天不舒服啦,沒事。。。沒事。”心里卻開始后悔起來。自己不該騙她。連忙坐正看起書來,可是腦袋里卻已經不再平靜了。自己不該在這樣下去了,同學,甚至老師都已經開始發現他的不正常了,他發誓再也不去打網絡游戲了。
晚上,下了晚自習課,鄭浩軒正準備去宿舍睡覺,希望把昨晚的睡眠補回來。今天一天都精力無法集中,老師說了什么自己幾乎都不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就真的走不回來了。“鄭浩軒。”后面有人追上來叫他。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王彭。他眉頭皺了皺,知道王彭又是來找他去打游戲的。王彭是他同班同學,他們打的網絡游戲需要幾個人幾臺電腦聯機玩,少一個角色就不好玩,所以天天找他。“今晚不去了,以后也不去了。”鄭浩軒斬釘截鐵地回絕道。“別這樣子啦,沒有你我們玩不起呀!要不我明天去跟李美說說你的好話?”王彭嬉皮笑臉的邊說邊把他拽住。他心里一震:李美!心里忽地一軟,就半推半順的跟著王彭去了。
“鄭浩軒!”忽然平地一聲炸雷,把鄭浩軒驚起。“唰唰。。。”全班同學的眼睛都往他這邊看過來。“你還是班長呢,竟然在我的英語課上帶頭睡覺,太讓我失望了。。。”英語老師雙手叉腰厲聲喊道。鄭浩軒耷拉著腦袋,恨不得地上有個大洞自己立刻鉆進去再也不要出來。這也太丟面子了。平常在班上自己威風凜凜,只有自己呵斥同學們的份,什么時候自己這樣被老師呵斥過?自己的光輝形象從此再也難以保持了,唉!王彭啊,李美啊,我到底是栽在你們誰的手上的呀!昨晚因為王彭一句關于李美的話,自己就鬼使神差,毫無原則的又跟著王彭在網吧奮戰了一夜。早上第一節課是班主任的課,自己要了命的堅持下來。可是第二節英語課怎么也堅持不住了倒頭就睡。結果出現了剛才這一幕。下了課,大多數同學都出去了。鄭浩軒有氣無力的爬在課桌上,一邊懺悔一邊開始眼皮打起架來。“喂,這段時間怎么了?”前面的歐娟轉身過來輕聲的問道。鄭浩軒本想坐正了跟她說話,可這會怎樣也不想起來,就迷迷糊糊地嘟嘟道:“晚上熬網游了。。。”“啊?你。。。”歐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平常那般正氣凜然的班長,在自己心里一直是個好男孩好班長,怎么會去玩通宵網游?這是學校三申五令不準去的地方,作為班長的他怎會去這種地方?平常鄭浩軒不是很愛說話,但是在同學心里是很有威信的。再調皮搗蛋的同學都被他管治得服服帖帖。而且他還會寫詩,文章寫得很好,她一直很欣賞他。可是現在。。。歐娟默默地轉過去,不再理會依然睡熟的他。“哎。。。”她幽怨地嘆了一口氣,靜靜地第一次為一個男孩子發呆起來。。。
第二天一早,鄭浩軒依然無精打采地來到座位上,拿出一本書,正要豎起來準備睡覺,忽然一張小白紙像雪花般的飄落在地上,他眼睛忽地一亮,不由得彎腰撿了起來。上面有幾行秀氣整潔的小字:“鄭浩軒,這段時間你變了好多,同學們都在為你擔心。你經常跟我講,你將來一定要當一名作家,出版自己寫的書。那時,我覺得你好了不起。可是現在,你讓我很失望。我不愿看到你這樣,你明白嗎?”后面赫然落筆:歐。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斥著一股無名的感動。他不明白這感動是因為什么?難道單單只是她的關心?或者還有一些說不明的情愫,一些莫名、微妙的情愫在里面。他呆呆地看著前面歐娟長長的秀發,細細的手臂和柔柔的肩,竟然莫名的有種想擁抱在自己懷中的沖動。可,這僅僅只停留在了念想當中,這一刻,他依然還是清醒著的。忽然,歐回頭看了他一眼,他連忙把眼睛收了回來,心里卻撲通地跳個不停。歐發現了他的這一舉動,“噗哧。。。“地笑了,兩片紅暈悄然的紅透了她的整個臉頰。這一切都沒逃過李美的眼睛,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那一刻硬是濕潤了好一會。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對班長會有這種莫名的情愫。記得暑假時,班長寫過一封短信給她,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她對于文學或者詩歌并不感興趣,所以也沒在意他寫的到底是什么,反正心里很高興。鄭浩軒這回竟然沒了睡意,就那樣癡癡的看著桌上的書,其實他看的不是書,而是模糊但又清晰的回憶。。。楊蘇蘭!楊蘇蘭!他的腦海赫然閃現出這個名字,一個讓他思戀了好久的女孩,夢了好久的女孩。長長的黑發披至腰間,精致小巧的嘴巴和臉龐,尤其那雙眼睛,明顯的雙眼皮顯得那雙黑亮的眼睛又大又圓。白皙而細膩的皮膚總散發出某種令他心醉的淡香味,像似蘭花的香味。記得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并不知道他。他讀書的學校離家有幾公里,每天很早他就得從家里急匆匆地趕往學校。本來他是寄宿生,可是他住不慣學校的鐵床,總是執拗的回家吃住。她家就在他去學校的必由路旁,路旁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每天早上他路過她家門口都會看到她蹲在門口小溪旁洗漱,他總會盯著她看上好一會,走了很遠了還回頭看著她已經模糊的身影。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她,他心里就會有小鹿在撞,而且好厲害。從那時他就有個奇怪的夢想,那就是能與她在一個班級上學。這個夢想并沒有讓他等太久,第二個學期他讀六年級16班,報到的第一天他就看到了她在教室里靜靜地坐著,他傻傻地站在教室門口好久都沒挪動半步,半張的嘴唇難以置信的停止在了無盡的激動當中。“老天,這是真的嗎?”他努力的讓自己相信這不是真的,可是這是真的!第一節課,老師分桌位,再一次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竟然把她分在了他的后面。第一次與她離得這么近,他仿佛覺得自己恍若夢中,怎么也不愿醒來。那時的他并不十分清楚這叫做喜歡,或者說叫做暗戀。因為他還好小,并不是懂愛的年齡,可是他卻對她有了自己并不知道的情愫。“喂,同學,借你擦筆用用好嗎?”她并不知道他已經認識她好久了,總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樣的柔,柔的幾乎令人迷醉。他把擦筆遞到她的手中,眼睛一直舍不得離開她的臉龐。這是一張天使般精致的臉龐,估計上帝都會迷戀的臉龐竟然雪白無暇,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地微微向后卷著,大大的眼睛有些慌亂的逃避著自己的眼睛,他仿佛這會已經掉了進去,他勇敢地在她深邃而美麗的眼睛里暢游著不愿離去。她慌亂地逃避著他溫柔而專注的眼神,雪白的臉頰赫然印上了兩朵紅暈,她慌忙低下頭去,不敢再抬起頭來,連謝謝都忘記了說,或者害怕了說。自從這次令她害羞的“碰撞”后,她再也不敢跟他講話,他那雙溫柔而專注的眼睛讓自己慌亂甚至有些害怕。可是心里又有些竊喜,有些矛盾。總之很復雜很難堪。
一年畢業班生活很快就過去了,他考上了重點中學,她只考上了鄉里的中學。說來很奇怪,自己日夜期盼與她能在同一班級上學,愿望實現了,自己卻再也不敢靠得太近。他感覺到她在躲自己,或者她討厭自己不喜歡和自己說話。他總是默默地關注著她,關心著她,卻從來沒有敞開心扉跟她好好地說過一次話。她也總是偷偷地關注著他,也刻意地逃避著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么,她渴望他的眼睛看向自己,又害怕這雙眼睛。每當他認真的做著功課時,她總會偷偷地看著他的背影許久許久。
直到離開學校去了縣重點中學,他都沒有把自己埋藏在心里已久的話跟她說出來。從此他們再沒見過面。她留在了鄉里讀初中,每次上課的時候,她總會靜靜地望著前面的背影,期許回過頭來的是那雙溫柔而專注的眼,可是每次都很失望。那里已經不是他坐的地方,已經不是他的身影,已經不是他的眼睛。她忽然好想見到他,好想大膽的直視著他的眼睛感受著他的溫柔和專注,甚至熾熱。可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雖然縣城離家并不遠,可是對于她來說仿佛離得好遠好遠。。。
他并不知道她在想著他,他總以為她并不知道自己迷戀著她的樣子,迷戀著那一年有他、有她的六年級16班。總在某些時候,他會把遠處走來的某個女孩當成是她,癡癡地望著她走過來的方向,激動而期許的心總會被走到面前的女孩擊打的支離破碎。他好想再次走到她的家門口看看正在洗漱的她的樣子,好想跟她說:我,好想你!。。。(這種情愫伴隨著他好多年,好多年后他們都沒能再見過面。)
“叮鈴鈴。。。”下課鈴響了,放學了。可是他還坐在那靜靜地想著,不愿意醒來。“班長,放學了。”歐娟發現他還在座位上不動,同學們都爭先恐后去食堂打飯了,如是她叫道。“啊?哦,放學了。”鄭浩軒猛然被驚醒,慌亂地說道。“你怎么了?老是走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歐娟關心地問道。“哦,呵呵,沒有,我好得很。走,我們吃飯去吧!”他掩飾著說道。于是她們結伴往食堂的方向走去。李美站在走廊上靜靜地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發出一聲幽怨的嘆息聲,連花叢中的蝴蝶仿佛都感染了她這份幽怨的氣息,靜靜地附在花瓣上一動不動。鄭浩軒感覺有誰在看著他們,猛然回頭,看見了李美。“咦,同學們都走了,她怎么還不回去呢?”李美是縣里人,家離學校很近,所以不是在學校吃飯。李美的眼睛很像她(楊蘇蘭),自己總是會迷失在這雙眼睛里,可是這雙眼睛為什么總是這般哀怨,仿佛有好多話要對自己講,可是又不敢講。她跟她,為什么眼睛那么像?看著她的眼睛就會想起她,只是她不會像她那樣逃避自己的眼睛,會大膽的注視著自己,甚至令自己感覺不自在,感覺慌亂。原來,她們的眼睛只是表面上很像,其實完全不是一樣的眼睛。他這樣莫名其妙的想著,不知覺地撞在了迎面而來的一位同學的飯盒上,飯菜撒了一地。他連忙說:“同學對不起,真對不起,我幫你撿起來。”當他慌亂地撿起地上的飯盒時,發現飯菜根本不能吃了,偷偷看了一眼被自己撞到的同學,竟然紅了雙眼,眼看就要流下眼淚。他慌亂而不知所措。“同學,我給你飯票你重新再打一份飯吧!”歐娟在一旁解救了他。他感激的看了歐娟一眼,連忙把飯盒遞給對面的女同學,女同學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接過歐娟的飯票轉身走了。‘她皮膚好白,白的沒有一點瑕疵,她的臉好精致,她。。。怎么那么像楊。。。’他胡亂想著,在原地呆了幾秒鐘。“喂,你還吃不吃飯呢?”旁邊的歐娟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哦,走,走。”他猛然驚醒連忙應聲道。
期中考試成績下來了,鄭浩軒排名靠后。他拿著成績單呆若木雞地坐在座位上,靜靜地思緒著這段時間自己所做的一切,想起了媽媽殷切的希望和叮嚀:“孩子啊,我們家窮,你一定要努力讀書,考上大學才會有出息呀!只要你考上大學,我跟你爸就算砸鍋賣鐵買房子也會供你上!你看你舅舅,雖然沒考上大學,好歹也考上了中專吃了國家糧,分工在縣城。。。”每次老媽這樣說他的時候,他就會很認真的告訴她:“老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考上清華大學的!”每次他這樣回答老媽,老媽總會欣慰的笑著,雪白的牙齒和不再年輕卻依然美麗的笑容讓他的心里急涌著某種快樂的情愫,那就是只要老媽開心,他就一定很快樂。可是現在自己的成績如此糟糕,如何回去面對老媽?他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李美從講臺拿下成績單走過鄭浩軒課桌旁時,發現了他的異樣,心里忽地有些難過‘他怎么了?為什么臉色那么差?是不是成績沒考好?’她輕輕地坐在座位上,看著他的背影,猶豫地猶言欲止。不知什么時候,自己開始變得不愛說話,變得沉默寡言。是因為他嗎?為什么他這段時間變化的這么快?那么有才氣有氣魄的優秀男孩、優秀班長,怎么會變得如此頹廢?“唉。。。”她又是一聲幽幽的嘆息,不知是為自己的微妙變化而嘆嗎?,還是因為對他的擔憂而嘆?“叮鈴鈴。。。”放學鈴聲響起,鄭浩軒木然地慢慢走向了操場,一個人圍著籃球場茫然地走著。李美注意到了他的異樣,發現他不往食堂去吃飯,竟然去操場散步。她悄然的跟了過去,找了一塊隱蔽而干凈的地方坐下,默默地注視著他低著頭愁郁地走著,漸漸的她的眼睛紅了,心里為他著急,可是不知道該怎么辦。鄭浩軒木然地走了很多圈,劇烈的太陽曬得他滿身大汗他卻恍若不知。。。下午5點,班主任來到了操場上,跟幾位同學準備打籃球。因為今天是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不用上課。班主任雙眼皮眼睛很大,鼻子很挺,肥肥胖胖,但是打籃球的動作出奇的靈敏。球場上只有五個人,打不起半場。班主任用銳利的眼神掃了一下周圍,很快發現了正在慢慢走著的鄭浩軒,他向鄭浩軒招了招手,可是鄭浩軒耷拉著腦袋看著地上,根本看不到他的手勢。‘浩軒這段時間是怎么了?老是憂心忡忡,成績一落千丈。’班主任心里想著,嘴上卻喊開了:“浩軒,快過來打球,就差你一個了。”這回鄭浩軒聽到了班主任的呼喊,班主任那洪亮的聲音他最熟悉和敏感不過的了。‘打打球也好,暫時把一切都忘掉吧!’他心里這樣想著,應了一聲小跑著加入了隊伍,就這樣激烈地打開了。也許是天生的熱愛籃球,只要一上球場,他就會忘記一切的不快,全身心的投入戰斗。仿佛在這里,他能找到他所有的快樂,他能忘掉他所有的不快和陰霾。李美聽到了鄭浩軒久違的笑聲和吆喝聲,看著他歡快地在球上奔跑著、跳躍著、吆喝著、歡笑著。那般快樂,那般矯健,她的心在這一刻慢慢地放松開來,臉上隨著他歡笑的聲音和樣子也開始快樂的掛上了笑容。她就這樣癡癡地看著球場上揮汗如雨的他,渾然忘卻了一切,沉浸在了他的快樂當中,也沉浸在了自己的快樂當中。
鄭浩軒在打球中忘卻了一切不安和愁郁,可一旦停下來回到教室當中,這一切又會悄然回到他的心中。快樂總是那么短暫,現實總是如此無奈。逐漸的他開始迷戀上了打籃球,只要一有空他就會來到球場揮霍著他的快樂,揮霍著寶貴的時間。慢慢地打球獲得的快樂變成了一種毒藥,讓他欲罷不能,甚至他荒廢了學業報名到校隊參加籃球培訓。其實他的個子不高,在籃球這條路上是走不遠的,他心里很清楚。可是他寧愿要這短暫的快樂,徹底放棄了考大學的念頭。從此,他與學子的路背道而馳,越行越遠。他不是沒有掙扎過,也不是沒有反省過,可是打球的快樂和信心的丟失致使他徹底的放棄了學業。
李美發現了他的這個變化,從欣喜慢慢的變成更深層次的擔憂。歐娟也慢慢發現了他的變化。發現他在教室呆的時間短了,一下課就沒了人影,甚至自習課都不在。細心的歐娟更發現了一個細微的變化,鄭浩軒的皮膚慢慢的變黑了。他的皮膚本來是很細膩很白的,現在慢慢變得粗糙變得黝黑發亮。她終于知道了他整天泡在籃球場上,也終于知道了他為什么老泡在籃球場上。
這一天,自習課,他又不在教室。歐娟心神有些不安寧,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書本,悄然的向副班長請了假,來到了操場上,霍然看見偌大的球場上只有一個身影在奔跑、投籃,那不是班長鄭浩軒又是誰?歐娟輕輕地倚靠在另一球場的球架上,靜靜地看著他矯健的身影,忽然發現他是那樣的孤獨,仿佛這一刻全世界都已不在他的心中,他的世界除了籃球就只有籃球帶給他的短暫快樂。她的心有一種莫名的疼痛,這種痛并不劇烈,只是就那樣微微地、隱隱地疼痛,斷斷續續地疼痛著。她咬了咬薄薄的嘴唇,悄然地走到了他打球的那個球場邊,剛巧籃球落在了她的腳下。她猶豫了一下,彎腰雙手捧起籃球,抬頭一動不動地望向了鄭浩軒。鄭浩軒忽然發現了她,有些驚訝地呆了一會,說道:“咦!歐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從來不喜歡運動的,今天怎么會?。。。”“我們談談好嗎?”她堅定地望著他輕輕地說道。“好吧!”他愣了好一會才蹦出一句。她轉身走向了操場的那一邊,那里有一塊樹蔭下綠幽幽的草地,曬不到太陽。她走得很慢,步子很輕很碎。他在她后面,看著她高挑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緊跟著。終于來到了草地,她選了一塊比較干凈沒有陽光曬到的草地坐下,右手往旁邊一塊較干凈的草地拍了拍說道:“坐一會吧,把汗歇了。”鄭浩軒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沒有說話,坐在了她指的地方。他望了望天上的太陽,再看了看額頭冒出些微汗的歐娟,心里有些嘀咕:‘她自習課不上,這么大太陽跑這來要跟我說什么?’歐娟并沒有說話,她呆呆地望向球場的方向,心里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出自己這段時間所有的疑問和關心的話語。她找不到更好的修辭去開始第一句話。就這樣他們靜靜地坐了將近二十分鐘。鄭浩軒開始有些急躁起來,因為只要靜下心來,他就會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學業和今后的出路,還有老媽那殷切的希望。細心的歐娟發現了他的躁動,終于開口說話了:“籃球會讓你感到快樂,是嗎?”他有些愕然的想到:‘她怎么知道?’遲疑了一會說道:“是的,你怎么知道?”她并未回答他的問題,看了看他的眼睛說道:“短暫的快樂或許會帶給你更慘痛的代價,無法原諒的錯誤,你有想過嗎?”他仿佛在想著什么,她的話觸痛了他的神經,他有些不安的挪了挪身體。她發現了他的不安,接著說道:“沉淪或者逃避是懦夫的做法,你希望在畢業的那一天流著后悔的眼淚?還是愿意現在丟棄你的懶惰和逃避,重新努力?我愿意看到自信而有才氣的班長,不喜歡你是一頭沒有方向的野牛,只會在這顆圓球的身上浪費了你的大好時光!如果可能,我期待再次與你同班于二中的高中班,好嗎?”說到后面,她的眼睛變得好柔好柔,詢問地看著他有些迷茫的眼睛。“你為什么這么關心我?”他無厘頭的冒出了這樣一句話。“因為我覺得你很有希望!”她模糊的回答了他的無厘頭的話,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希望?還有希望嗎?”他仿佛是在問她,更多的卻是在問自己。歐娟發現了他的迷惘,想了想問道:“你的理想是什么?”鄭浩軒聽了后毫不思索地回答道:“當作家!”“作家!很好的志向啊,為什么你還不努力為之奮斗呢?”“奮斗。。。?”“是的,奮斗!”歐娟堅定地說道。
鄭浩軒徹徹底底被曬黑了,一身黝黑的肌膚夾在歐娟和李美之間顯得特別突兀。而他的成績依然還是沒有進步,因為他荒廢了太多的學業,他怎樣去努力也于事無補,索性放棄了。為了不讓歐娟和李美知道,他每天都假裝很用功,可其實他的心思早就飛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他的家鄉,他的家鄉的長長秀發大大眼睛精致的臉龐的她,‘她還好嗎?她在干嘛呢?她還記得我嗎?’他的心里已經裝了滿滿的都是她,一切一切對他來說都已經開始變得不重要,因為他的心底早已經放棄了學業。他想盡快讀完初三,去讀職業中文大學,完成他進修中文做一位真正的作家的夢。
終于熬到了初三,鄭浩軒的成績依然沒有多大起色,他開始迷戀上了書法,整天埋著頭練習書法,還在班上成立了‘書法協會’他擔任協會會長,每天負責督促同學們完成既定的練習,收閱同學們的書法稿子。不久,全縣舉行了作文大賽,命題是《香港回歸》。那年正好是1997年的秋天。鄭浩軒其實是沒有信心參加比賽的,是歐娟和李美一個勁的鼓勵,他才花了兩個小時匆匆寫就的一篇作文,沒怎么去暈色和修改就投了稿。不久結果出來了,他得了全縣作文比賽的第三名,他喜出望外,壓根沒信心的他突然就雄心滿滿起來,以為自己這次可以去參加全省的作文大賽了。這天,他哼著小調來到座位前,看到李美在寫著什么,突然想捉弄一下她。只見他偷偷摸摸地把手伸到李美正在寫的本子上,猛然一抽就把本子搶到了手中。李美被嚇了一大跳,‘啊!’的一聲差點沒跳起來,當她看清楚是班長在惡作劇時,臉色馬上就變得柔和起來,可是嘴里依然假裝生氣地喊道:“班長,你還給我,要不我告訴班主任去!哼。。。”“好啊好啊,我這就把本本拿給班主任看看。”鄭浩軒頑皮的說道,并把本子打開來看。一旁的李美猛的臉色變得羞紅起來,追著要去拿回她的本子。可是已經晚了,他已經看清楚了上面寫的是一封信,第一句赫然寫著‘浩軒’,他心猛的一緊,不敢再看下去,可又想知道里面真正的內容,矛盾的他猶豫了一會,就這一會功夫,李美從他的手中搶走了本子,很不好意思地坐回座位上低下了頭,再也不理會他了。鄭浩軒呆了好一會,趕緊四處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他們,連忙坐下隨手拿起一本書假裝用功起來,可是此刻的他內心卻猶如小鹿在撞,許久無法平靜下來。可是這一切,卻被旁邊細心的歐娟看在了眼中。她心里感覺到,班長已經在慢慢離她遠去,或許這一學期過去后,他們將各奔東西,再難以相見了。想到這些,她的心莫名的疼痛起來,一種難以割舍卻不得不割舍的東西在她心里翻騰著,讓她難受之極。最終她平靜了下來:既然無法抓住的東西,那就放手吧。她呼出一口長長的氣,又復拿起書本,全身心投入了學習當中,把他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打算永久地珍藏起來。
參加校隊籃球組集訓的時候,鄭浩軒認識了同年級50班的班長歐陽振軍,他白皙的皮膚,長的虎背熊腰很強壯,個子跟他差不多,打的是小前鋒位置。鄭浩軒打的是控球后衛。在籃球教練的戰術布置中,他倆時不時都會有精彩的配合,兩人很快就熟悉起來。這天晚上下了自習課,鄭浩軒正在跟李美說著什么,李美微低著頭,雙眼卻上仰著看著鄭浩軒,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把一雙清澈而漂亮的大眼睛閃得非常明亮。鄭浩軒這會有些散漫和隨意的雙手搭在李美的課桌上,正天花亂墜的說著什么,把李美逗得忽而大笑,忽而張嘴驚呼。這一切被來找鄭浩軒出去吃宵夜的歐陽振軍在窗外看到了。同學們陸續的都走了,負責鎖門的同學拉了電開關,教室忽然一片黑暗。李美“哇!”的一聲,才知道已經下課了,慌忙站起來,由于站得太急,雙膝碰到了桌子,身子失去了平衡往后倒去,透過走廊上的燈光,鄭浩軒看到了往后倒的李美,毫不猶豫的伸出雙手往李美的腰摟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往自己這邊用力一扯,李美身不由己的往前倒去,由于太急,鄭浩軒未能控制好力道,把李美硬生生地攬到了自己的肩上。就這樣,中間只隔著一張課桌,倆人瞬間抱在了一起。他雙手緊攬著她柔軟的腰,她雙手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肩,倆人的臉貼在了一塊。那一瞬間,鄭浩軒有些迷失,更多的是沉醉;而李美忽然就感受到了班長的陽剛和氣息,心“突突”的加速亂跳起來,可又有些迷離,有些害怕。這一切只發生在瞬間,可是對于他倆卻在那一瞬間感受了很多很多。李美站正了身子,慌亂的說了一句:“我該回去了。。。”然后就慌忙地走出了教室。“班長,我要鎖門了哦,嘻嘻。。。”一個女同學的聲音。“哦哦。。。”還未在剛剛的迷失中清醒的鄭浩軒被這個聲音拉回了現實當中來,連忙走出了教室。“哈哈,你小子也太猖狂了,在教室里竟然還敢抱妹妹,佩服佩服!”站在窗外看著這一切發生的歐陽振軍大笑著拍著鄭浩軒的肩膀肆意地笑道。“哪有呀,她、、、她、、、”鄭浩軒仿佛有些做賊心虛竟然說話吞吐不清起來。
“哈哈,還說沒有,你看你都沒話說了吧!”
“別亂說,我是不小心才。。。”
“不小心?可是我明明看到你抱著她的腰,倆人還臉貼著臉,她的雙手還抱著你呢。”
“這。。。不是你說的那樣啊!”
“那是哪樣?難道是她抱的你?哇塞,你艷遇不淺啊!”
“也不是啊,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今晚你要請客,要不然我明天,不,今晚就給你宣傳出去。”
“不要亂來。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我請就我請吧!唉。。。”
“這還差不多,哈哈,走!”
歐陽振軍爽朗的笑聲很是洪亮,攬著鄭浩軒的肩膀就走。鄭浩軒像打了霜的茄子,有氣無力的被歐陽振軍使勁往前推著走。他的飯票已經吃宵夜吃得差不多了,這個月還有半個月呢,在小店都賒了好些錢了,今晚看來又得賒賬了。
“你小子到底走不走呀,叫你請一頓宵夜你就這樣要死不活的樣子,不像個爺們。”歐陽振軍一把把鄭浩軒推開半真半假的說道。
“你看我有那么小氣嗎?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今晚說話怎么老吞吞吐吐呢?”
“身上沒飯票了,要去賒賬了。”
“早說嘛,我借給你。”
“借我20塊錢吧,月底還你了。”
“沒問題啦!走,今晚我請你喝酒,你請我吃宵夜。”
“喝酒?要不要這樣呀!”
“怕什么?喝點小酒算什么呢?我跟那幾個兄弟還抽煙呢。”
“啊?抽煙?你們也太有點猖狂了吧?被學校抓住了有你受的。”
“沒事啦,偶爾而已啦。”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學校的第三食堂,這里可以自由加餐。他們已經跟食堂的老板混得很熟了,歐陽振軍叫了幾樣下酒菜,幾兩黃酒,兩個人就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來。正當鄭浩軒感覺有些醉意想放下杯子不喝的時候,進來了一女同學,她眼尖得很,在門口就看到了角落的他們。直徑朝他們走來。鄭浩軒看到了她,連忙低頭想避開她的視線,可是她已經看到了他們。她直徑走到鄭浩軒旁邊,微笑地看著鄭浩軒:“鄭大班長,酒量不錯呀,要不要請我也喝兩杯呀?”“歐娟。。。你。。我。。”鄭浩軒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原來是歐娟。她其實從來不進第三食堂,也從來不吃宵夜的。由于同學們都在宿舍沸騰,她一時半刻也睡不著,就走出來在校園的樹蔭下散了散步,碰巧看到了他們,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于是就悄悄地跟了上來。見他們進了第三食堂,她本不想進去的,可是看他們在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酒,心里有些擔心鄭浩軒,所以毛著膽子走了進來。歐陽振軍偏頭看了看,只見歐娟披著一頭洗過不久還未干透的秀發,還散發著淡淡地清香味,細膩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膚,修長的身材亭亭玉立,一股柔軟而典雅的氣息迎面撲來。歐陽振軍連忙抽出一條椅子,說道:“同學,請坐。”歐娟沖他笑了笑,不客氣的坐了下來:“還有杯子嗎?我陪你們小喝幾杯呀?”“歐娟,沒酒了,我請你吃宵夜吧?”鄭浩軒連忙勸阻她。“誰說沒酒呢?老板,再來二兩黃酒。”歐陽振軍有些興奮的喊道。鄭浩軒無奈的看了看歐娟一眼,低頭不語了。他心里有些復雜,因為他知道歐娟從來不喝酒,也很少這么晚不睡跑到第三食堂來。她在自己心中一直是一個很溫順很乖巧很安靜的女孩。今晚為什么會來第三食堂?為什么要跟自己喝酒?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解答,可一時半會卻無從解起,只得低著頭,任他們擺布了。這時,歐陽振軍已經殷勤的幫歐娟倒好了酒,歐娟端起杯子看向鄭浩軒說道:“鄭浩軒,來,我倆先干了這一杯酒,好嗎?”鄭浩軒只好抬起頭來看著她,猶豫了好一會,正當他想要說話勸阻她時,她忽然一飲而盡,強烈的味道瞬間刺激到她的喉嚨,她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慌亂的站起來扶起正彎腰咳嗽的她,下意識的用左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這一切歐陽振軍看在了眼中,他的眼神里閃現出一絲驚訝一絲嫉妒。歐娟咳嗽了一會終于平復下來,她把鄭浩軒推回椅子上,說道:“該你了。”鄭浩軒無奈的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再來一杯。”歐娟搶著要去拿酒壺。歐陽振軍連忙幫她倒上,舉起自己的杯子說道:“來,這位女同學,我們喝一杯,就算是認識一下。浩軒別愣著,介紹一下。”然后他一飲而盡。鄭浩軒機械的說道:“她叫歐娟,我班同學。他叫歐陽振軍,50班班長。”歐娟笑了一下,端起杯子又是一飲而盡。這次她沒有被嗆到,只是臉頰全部紅了,紅遍了耳朵和脖子,眼神開始有些迷離起來。歐陽振軍連忙幫歐娟倒上酒,把一雙筷子遞向她:“歐娟同學,來,吃點菜墊墊肚子,免得難受。”歐娟慢慢地接過筷子,說了聲:“謝謝!”眼神卻看向了鄭浩軒,大聲喝道:“鄭浩軒,來,我們再來一杯,干!”說完端起杯子就是一飲而盡,眼角卻偷偷地濕潤了起來。本來她打算徹底把他放下,永遠珍藏在心底最隱秘的地方,可是只要見到他自己就無法控制自己去關心他,接近他,想念他。心里雖然明白,他已經慢慢離自己遠去,每看到他跟李美在一起快樂的情形,自己就心痛難以,那種感覺就是一種酷刑,一種災難。這些日子,種種委屈和壓抑的情感已經在心中泛難成災,今天晚上她打算做最后一次掙扎,最后一次發泄。鄭浩軒看她這樣不要命的喝酒,心里有些煩躁,莫名的煩躁。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雖然這些日子自己已經徹底放下了學業,徹底放下了那些微妙的情愫,決定去就讀職業大學,不再為考試而煩惱,心情也好了很多,可是今晚卻莫名的感覺到壓抑,感覺到疼痛。他討厭這種感覺,害怕這種感覺。他一直在逃避這種感覺,即使放棄學業,他需要快樂的感覺,需要輕松空靈的感覺。可是現在,她又給他帶來了這種感覺,所以他很煩躁,很不安。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剛欲發作,歐娟忽然做欲嘔吐狀,歐陽振軍趕忙去拿了一瓶果汁過來給她。這時的歐娟已經醉了,三杯黃酒一飲而盡,換做他也消受不起,何況一個從來不喝酒的嬌柔女子?鄭浩軒看著醉酒的歐娟,心忽的就軟了下來,想起了她對自己說過的話,想起了那天她去球場找他的那些情形,他心里明白她一直在關心著自己,或者喜歡著自己。自己不是對她沒感覺,只是心里的那個她依然嵌在他的心中,無法抹去。他只是把她當成知己和很好的朋友。可是她是不是只是把自己當成朋友或知己呢?看來顯然不是。想到這些,鄭浩軒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
歐陽振杰撲捉到了鄭浩軒微妙的表情,心里明白了一些東西,但是表面上并未表現出來,依然很熱情給歐娟夾菜倒酒。鄭浩軒也看出了歐陽振杰的心思,心念一轉,忽然就很開心的對歐娟說道:“歐娟,歐陽振杰也姓歐,只是他是復姓,你是單姓,但是還是說明你們有緣分啦!來,為這份緣分你們應該喝一喝酒啊!”說完一個勁地向歐陽振杰使眼色。歐陽振杰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打著哈哈說道:“是啊!緣分。來,為了緣分我們干一杯!”說完不顧歐娟的表情如何,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歐娟忽地心里一酸,明白了鄭浩軒的用意,他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湊合自己跟歐陽振杰。這時候的她,心里像似打翻了五味瓶,非常不好受,可是她還是清醒的,不好發作,只好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也許喝得太猛,也許是賭氣,這次她被強烈的酒精嗆得死去活來,激烈的而咳嗽不停。鄭浩軒想站起來幫她拍拍后背,忽然想到了什么,強迫自己坐下來,使勁地向歐陽振杰使眼色。歐陽振杰當然會意他的意思,趕忙站起來走到歐娟的身邊,試探的幫她輕輕地拍著后背。開始歐娟有些下意識的抗拒,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可是心里對鄭浩軒有著某種恨意,賭氣的接受了歐陽振杰的安撫。她偷偷看了鄭浩軒一眼,發現他竟然毫無表情,心里更氣,順勢就倒向歐陽振杰的身體,歐陽振杰稍微猶豫了一下,也順勢抱住了她的肩膀。歐娟臉上露出放肆的笑容,心里卻滴血般的疼痛起來。鄭浩軒看著這一切,心里也是陣陣疼痛,可是他表面卻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這讓歐娟倍受刺激,她端起杯子又是一飲而盡。鄭浩軒想阻止她,可是手伸在半空就停住了,因為歐陽振杰又幫她倒上了滿滿一杯酒。他有些擔憂,怕她喝醉了,也怕歐陽振杰喝醉了。可是歐娟已經全然不管不顧了,她已經醉了。鄭浩軒一咬牙,找了個借口離開了。歐娟的心滴血般的疼痛,一向傳統保守的她,今晚第一次如此大膽的喝著酒,跟一個陌生的男性如此接近的。。。她已經有些迷糊,有些不顧一切了。此刻的她需要發泄,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哪怕這個懷抱是那樣的陌生。鄭浩軒剛走出第三食堂就猛然狂奔到宿舍,迅速拿了毛巾和水桶就往澡堂奔,此刻的他也需要發泄,需要冷靜。接了滿滿一桶冷水,連衣服都沒有解除就直接往頭上倒去,冰冷的液體至上而下,讓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心靈瞬間就清醒過來:‘不,不能這樣,不能讓她受傷害,不能!’他心里這樣想著,急忙回宿舍換好了衣服,迅速的跑到了第三食堂,可是他們卻已經不在了。他的心瞬間掉進了冰窟窿:‘糟了!’慌亂的他到處尋找這他們的蹤影,差一點就幾乎崩潰了。而歐陽振杰并不是像他表面那樣輕浮,他雖然內心很想得到這個讓他一見傾心的女孩,可是理智戰勝了他的欲念,他強迫自己把她送回了宿舍,然后一個人也去到了澡堂,一桶一桶冰冷的冷水澆灌在身上,讓他激昂的心情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鄭浩軒一夜沒睡著,翻來覆去一個晚上就像過了幾個世紀那么長。
第二天早上,鄭浩軒一大早來到了教室,期許一如既往的見到一向來的很早的歐娟,可是讓他失望了,歐娟并沒有來,看著她空空的座位,他頹廢的癱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班長,這么早?”非常好聽熟悉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他直起身子一看,原來是李美。今天的李美穿著很是艷麗,令他眼睛忽的一亮,可轉念就黯淡了下來,因為他擔心的歐娟依然還沒有來。李美看到了他細微的表情,來到了他的身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大膽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怎么了?”他感覺到了她眼神的熾熱,慌忙的擺正了身子,尷尬的笑了笑道:“沒什么啦,沒睡好而已。”她看到了他飄忽不定的眼神,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但是并未表現出來,但是她的眼神卻出賣了她的表情,哀怨而凄涼。他察覺到了她的心理變化,心情忽然變得煩躁起來。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會讓身邊的人莫名的受傷?李美沒再說什么,回到自己的座位看起書來,其實她怎么也看不進書上的知識,心里相似沸騰的開水,再也平靜不下來。
一整天,歐娟都沒來上課。直到下午快放學了,鄭浩軒才收到歐娟的請假條。原來歐娟喝醉了酒,晚上沒蓋好被子著涼感冒發燒了,直到下午才退燒清醒一點補了一個病假。雖然知道了歐娟的情況按理說心情應該好一些,可是他的心情卻越來越糟。他顧慮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放學了,他習慣的來到了操場打籃球,碰到了歐陽振軍。他盯著歐陽振軍的眼睛好久好久,直到歐陽振軍心里發毛,很不安地問道:“你怎么了?老盯著我看,是不是我踩你尾巴了?”鄭浩軒冷酷的說道:“昨晚你對她做了什么?”
“什么也沒做呀,我送她回宿舍就回去沖涼睡覺了。她喝醉了。”
“是嗎?是這樣嗎?你這么純潔?“鄭浩軒紅著雙眼直視著他問道。
“你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我是那樣齷齪的人?你太令我失望了!”歐陽振軍說完,把籃球旺球板上狠狠地一砸,轉身就走了開去,留下發愣的鄭浩軒站在原地許久許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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