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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生不偉大,死不光榮。

我曾經多次親歷身邊親人和朋友的離世,每次身邊有一人死去,我都會親歷一次切膚之痛,這種痛絕對令人銘心刻骨,我有時甚至希望死去的那個人是我自己。

只有親眼見過死人的人,才能認識到死亡有多么可怕!我永遠忘不了我爺爺的遺容,記得那天,我站在殯儀館的停尸房里,看到他靜靜地躺在那里,本來矍鑠的雙眼緊閉,深深地向眼眶里凹進去,雙唇極不情愿地向下翹著,面如黃土,無一絲血色。本來一米八幾的大個,抽得只有不足一米六高。當我和家人向爺爺鞠躬致哀時,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眼前這個人會是往日里那位慈祥開朗的爺爺,我堅信一定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搞錯了,無意中調換了另一個人,這個疑問一直殘存在我的腦海中,至今仍是那么地強烈!

我同樣無法忘懷的還有我親弟弟的離世,那年他去世時才只有21歲!心臟腫瘤,這個發病率只有不到萬分之一的絕癥,卻不幸地降臨在我摯愛的親弟弟的身上。從我弟弟確診到離世,前后經歷了不到四年的時間。共動了兩次大手術,花光了家里全部的積蓄,還欠了一屁股的外債。第一次手術還算比較成功,出院后弟弟又可以像往日一樣去上學。無奈好景不長,只有不到三年的時間,他的病情再一次惡化,當第二次大手術后,醫生手里提著一個紅桶,向我逐一展示著桶里那一堆堆黑乎乎的瘤子和腫塊,還毫無歉意地向我建議:“這位病人已無法醫治,不用縫合傷口了,快些準備后事吧。”我當時真恨不得立刻一刀捅了這個無德的庸醫,和他同歸于盡。當弟弟被推出病房時,他發出的“嗚嗚”的呻吟聲令我肝腸俱裂!我至今仍然無法忘懷弟弟臨死前那充滿求生渴望的眼神,空靈而絕望,他嘴里不停地喃喃叨念著:“救救我,快救救我!”這一聲聲呼喚至今仍令我一次次地從噩夢中驚醒。

同樣讓我無法釋懷的還有奶奶的去世,我的父母都是雙職工,平時工作很忙,我從小由奶奶養大,對她老人家有著異乎尋常的深厚感情。她的去世對我打擊很大,一時感覺天昏地暗,萬念俱灰。我記得在殯儀館里看到她老人家的遺體時,她顯得是那么瘦小而干癟,毫無生氣,我當時實在不忍心再看第二眼。當奶奶火化后,火化工人一手托著她的骨灰盒,另一只手用小煤鏟把最上面的奶奶的頭蓋骨鏟碎,還毫無同情心地向我們展示說:“大家看看,這就是老人家的骨灰。”此時的我,差一點悲傷得背過氣去!

人生如夢,轉眼百年,生前無論如何風光,死后還不是化作一捧飛灰!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生前爭名奪利,為了蠅頭小利而蠅營狗茍,趨炎附勢,死后一切終將化于烏有。人生于塵土,死后復歸于塵土,一切都是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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