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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見

我要做一朵蒲公英,自由自在的飛翔,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永遠不會墜落,永遠不知疲倦,不要讓一切事物成為我的牽絆。遠遠地離開這里不再回來,我不屬于這里,這冰冷的地方。我的生命在溫暖的南方那美麗的江南水鄉。

磊第一次見到琴時是在一個體育課上。磊上體育課時從不和他的那幫兄弟似的,風風火火的頂著大太陽瘋跑,在足球場上爭著去踹那個圓滾滾的充氣橡膠皮革制品。

他認為男人上體育無非就是有三個目的:一是練成健美先生或四肢發達的史萊克;二是有更好的能力打架;三是遠離疾病。

第一種不屑也沒必要。

第二種他更是綽綽有余至泛濫的無可附加到用也用不完,起碼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至于第三種,磊想到這就會無痛呻吟假惺惺說一句:生亦何歡死亦何懼。用《亮劍》里面孔捷團長對李云龍團長的話講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知道他的人都明白,這小子自打從單細胞受精卵分裂開始,生的病屈指可數。可謂骨骼精奇,基因良好。

于是體育課他是不屑上的,一般體育課他常常會翻墻出去花上兩塊錢,上一節計算機課,當然地點是網吧。

今天體育課他居然沒去,可能是因為體育老師在班主任耳邊吹氣了吧。

看那體育老師一嘴大黃牙就知道吹出的氣一定帶口臭。所以班主任才會受不了他的旁敲側擊磨磨唧唧。

磊!體育課一定要去上!班主任近乎哀求的提出這個請求(注意是請求不是要求)。

磊雖然很不滿,因為想他所在的重點高中市立二中的特殊強化班,班主任是極少干涉學生自由的。但他還是聽從了班主任的安排。但在體育場上又沒事干,于是他也和小女生們一樣在操場上走起圈來。

磊苦著臉的看著自己所在的這個大操場及自己腳下的這個長長的紅色跑道,忽然冒出一個好笑的想法:要是把操場中央看成一個大大的磨盤,自己已經像一頭拉磨的驢子一般轉了七八圈了。

操場中間,那群平時親密無間的兄弟紛紛拋下他去踹足球了。唉!也難怪,他們的那些水平,也只能用“踹”字了。

偏偏還有個白癡體育老師跟在眾人后面冷不丁來一句:“好!看你們踢得這么有勁,整的我腳都癢了。我也想上了,ok!待會我看那一隊落下風我就幫哪一隊,哈哈哈!”

咳!理智地分析一下,這個體育老師這句話的目的肯定是出于那句古老的《三字經》:人之初,性本善。

抑或那句傳承百年象征仁義與仗義的名言:該出手時就出手一類的。

不想體育老師這句古道俠腸的話反而激勵得同學更加賣力地踢球。

因為誰也不愿落在下風而多出那個“累贅”,似乎每個同學都記得那次這個滿嘴黃牙的體育老師幫自己球隊踢進的那個漂亮干脆的烏龍球吧!

磊深深地搖搖頭心中暗暗吐出兩個字:傻逼!

他仿佛厭倦了再走這磨道般的跑道,于是他轉身朝操場的南墻角走去。

市二中操場與大多數學校的一樣:中間是足球場,足球場外圍是塑膠,別說草,連沙子都不長。

操場的東西盡頭是亂七八糟的體育器材,什么籃球架單雙杠的,這個不再多說。

與眾不同的是南北盡頭——兩大片不經人工雕琢的空地。上面長滿了雜草灌木,野花樹叢。甚至偶爾還會竄出倆只交配的兔子或阿貓。

但這里卻成為磊在操場唯一喜愛去的地方,在這里,有久違的自然。

自然啊!工業時代就被多數人遺忘的東西。信息時代好一點,但也只是偶爾會拉出來閑話家常,搞搞綠化。真正的自然還是像墻上斑斑駁駁的苔蘚般隨時岌岌可危地等著被清理。

在這里他看到了琴。

琴正在他右面十一二米處的草叢中,草并不算太高,磊可以比較清楚地看到她姿勢斜跪在一株大大的蒲公英旁,雙手微抱,輕貼胸口前,口中念念有詞,有說不盡的優雅。

但因為隔得有點遠,雖然不知道在說什么,但從她的神情上看,仿佛有說不盡的憂傷。

磊只覺得那個女孩連著背影都充斥之一種淡淡的憂郁,斜跪著的身軀由于時間較長似乎在微微顫動,抖落出一種略顯病態的柔弱美。

磊的心中微微抽動了一下,良久,他開始強迫自己偷偷走近了那個女孩。

要知道要換做平時,這種事是打死他他也做不出來的。

現實之中總會有那么一些人,會讓我們誤解。

比如我們看一個人呆頭呆腦。就認為這個人不通世事比較好騙。但有很多吃過虧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越是看起來老實的人越容易騙人,因為我們還未被騙潛意識中就已經信了他三分。

只要在叫他略施小計,我們上當受騙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相反我們常常對一些五大三粗、絡腮胡子、動不動張口閉口就說你媽*之類的人沒什么好印象。但有時這些人的內心往往是最善良的,只是他們不太擅長在人前表露自己善良的一面。換句不好聽的:他們不善虛偽。

磊就是一個外人面前大大咧咧愛說愛笑,而且反應極其精敏,如果有人想開他的玩笑,那這個人一定會蛋疼。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自然是磊所熟用的伎倆,不但如此,他還能舉一反八。

很少有人能在磊身上惡作劇占小便宜,由于他反應機敏而又能說能笑自然有很多人愿意與磊交往,因此磊有很多知心朋友。

但如果把磊所有的朋友排排坐,就會發現大部分都是“胯下帶把兒”的。

并不是磊不討女孩子喜歡,而是這人的確是個異類。

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每當和女孩說話就會臉紅。

這的確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正因為這樣,他卻往往會成為女生的焦點。很多女生常常課后找他沒事有事地侃,目的就是看看這位大男生害羞的樣子。

用女生的話來說,可以概括為一句話:真的!真的!很好玩啊!!!

但好玩歸好玩,這位好玩的男生畢竟不是玩具。其實還不如玩具,因為他實在不善于女生交際,以至于話不投機很快就半句多了。

但是女生們有什么困難還是很樂意找他的,只因為他是個熱心人。

磊容易臉紅,這倒并不是因為他自卑。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自卑的理由:首先他的家境應該是不錯的,還有個通情達理的爸爸,溫柔美麗的媽媽,都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上班。

他本人一米八零的身高,不高不矮,細腰寬肩,雙臂有力,而且還正是標準健美男性的梯形上身體材,大腿勻稱,雙臀微凸,顯然是后天熱衷鍛煉的結果。

一表人才、眉目清秀形容他一點不為過,集成了父親的大眼睛高鼻梁和強大的體能,以及一頭隨意梳理的自然卷,可謂瀟灑。

他還有母親一樣微薄稍突的嘴唇和與生俱來的靈秀。

尤其是那張嘴唇,男人有那樣一張嘴唇只能用女人般的性感來形容。

上揚的兩道刀眉盡顯剛毅,炯炯有神的雙目稍稍一瞇便有親近可人之感,若在稍稍一斜則有霸氣外漏。

一張臉上剛柔協調確實難能可貴,如果真要給他的臉紅找個借口,一萬個都不夠。但要是想找個真正的理由,恐怕只有三個字:鬼知道。

除非是天生,還真找不出什么合適的理由。但這樣一個人現在卻正在偷偷走向一個女生,而且越來越近。

還剩十米、八米、六米、三米……磊只覺得胸口漸漸窒息,大氣也不敢出,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般有意無意的向那女生靠近。

慢慢的,他漸漸可以看到那個女生那同樣微卷的秀發,扎成一根馬尾,由左肩柔柔的披至前胸,額頭似乎還梳有一截短短的劉海斜向右側。

:“阿甜!”

女孩身后遠遠的傳來一聲喊,磊做賊心虛般渾身一哆嗦,忙把視線轉向一邊,心里卻在嘀咕:阿甜?叫她阿甜?她的小名?昵稱?還是外號?

小半晌,磊又忍不住偷偷向女孩瞄了過去。只見女孩已經站了起來,輕輕地理了理身上的那件純白色的百褶連衣長裙,然后朝身后喊她的那個高高的、白白的、穿著一身紅白相間校服一個女生回應:“哎~我在這兒!”

聲音清而細,宛如鶯語,似乎還帶著一點點撒嬌的味道。

傳入耳中,激蕩腦膜。磊不禁又是一陣發怔,然后只見女孩如同一只翩翩的白蝴蝶般蹦蹦跳跳地朝那個校服女生跑了過去。

:“巧兒,你怎么才來?”只見那女孩對著那校服女生嗔怪道。

叫巧兒的女生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抬起手指輕彈了一下女孩的頭道:“還好意思問我?我只不過剛和一個熟人打個招呼的功夫你就跑沒影了,害我找了你半天!不但沒討到點好反而惹了一頓埋怨!哎呀~我不活了!”

巧兒一副越說越委屈的樣子,一邊跺腳一邊仿佛真要哭出來了。

女孩搖搖頭趕緊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好啦!好啦!我們家巧兒最好啦!都是我不好啦,我向你道歉。你也知道我不喜歡和不熟的人打招呼的,你的同學我又不認識……”

巧兒立刻咧開了嘴,嘿嘿笑了笑,忽然朝磊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把嘴貼向女孩的耳朵輕聲道:“我注意很久了,那邊那個帥帥的男生一直在偷偷看你哦!”

女孩微微扭頭用余光看了一眼磊:“我不認識他,我們快走吧,要下課了呢。”

說罷拉著嘴上還在不停絮絮叨叨的巧兒徑自朝操場大門走去。

磊怔怔地看著她們越走越遠,竟不知是否應該裝作如無其事的追過去。就這樣怔了半晌,磊輕輕嘆了口氣暗自搖了搖頭:他實在沒有這個勇氣。

:“嗨!看夠了?”一只手大力的朝他的肩膀拍了一下。

:“哇哦!”磊怪叫一聲迅速閃到一旁,“你干嘛嚇我這一跳!哎呀!是你啊,你哪天不弄我一下是不是會死?”

:“不會!不會!不會死的,但會生不如死!”周慕夕一只手搭過他的肩,另一只手變戲法般拿出兩支山楂味的雪糕笑瞇瞇地說,“囔你最愛山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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