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花素歩回頭看正緊跟上來的道情又加快了手中的鞭子。

“哼！我看你剛剛學會騎馬讓著你而已。看你得意的。”道情也加快速度追上花素歩。

這是花素歩第一次射獵，看著眼前飛馳而過的美景，聽著耳邊的風聲好不暢快。煙夜端慢慢的走在后面看著女兒的背影很幸福，也追上去說道：“今天勝了的我可要好好獎勵，步兒可有信心？”

“義父莫不是把信給忘了？”信也飛馳而來一行人車馬狂奔好不暢快。

道情畢竟年小輸在了花信后面，嘟著嘴下了馬：“不公平。”

“你不是說厲害得很嘛，這伙又開始胡扯些有的沒的。對了義父有何獎勵？”

“這個嗎……來人啊。”一聲令下手下抬來一支弓，看上去古樸去透著寒氣。

“一把破弓，我才不稀罕。”

“小丫頭，這可是用千年寒鐵制造的烈焰神弓。”

“這就是傳說中的烈焰神弓？”

“哈哈哈……來信兒，這個以后就是你的。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花信接過神弓差點沒拿穩。

“等你把這弓純熟玩弄，便不可小覷了。”

“謝義父！”

“哈哈哈……好了走吧，斷魂怕是要等急了。”

“師兄……師兄？”道情迫不及待的像斷魂展示今天的成果。

“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諾，這是我從花信手里搶過來的斑鳩還有好些東西。”

“累不累？”斷魂沒理她，卻接過花素歩手里的東西：“歇歇。”

“哼！師兄就知道關心她。”花素歩笑著坐下，煙夜端回房安排事情，花素歩休息一陣，看天色還早又叫上信去練劍。這段時間兩人的武功都算是大有進步，信也不再是當初瘦小的模樣，也見了幾分豪氣。

“下雪了。”信停下手中的劍，看花素歩若有所思的樣子：“對了，你的生辰不是快到了？是哪日？”

“冬尾四日。”花素歩抬頭，雪花慢慢落在臉上，不自覺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起和玉的生辰，想起那日雪地的小火。

“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你聽過一句話嗎？什么事一逢上雨便難忘，什么事一遇上雪便刻骨銘心。”

“你又多愁善感了。”

“是啊，我總是有點悲秋閔懷的。今日到這吧，我再看看雪。”說起來南平國很少下雪的，今年倒是奇怪了，破天荒的下了早雪。花素歩突然很傷感，坐在地上，還好這里是營地邊上也沒什么人經過，花素歩只是呆呆的看著地上的白雪，看的入了神。

“小心身子。”花素歩抬頭白雪中一個身影慢慢清晰。

“是你啊。”她很淡定，這一切似乎都在預料之中。

“身上的雪都積了那么厚了，起來吧。”

“你穿白色真的很好看。”花素歩站起身淡淡的問道：“好久不見，可好？有何事發生？”

“咱們之間不能敘舊嗎？”

“能。”兩人在雪里慢慢走著，留下身后一串一串的腳印，仿佛在寫著過往的故事。

“披著吧。”花素歩結果琮延的外套披著：“找到天書沒？”

“找到了，但是還在洌云軒手里。”

“哦。”

“你過得可好？跟他……”

“恩。很好。”

“哦。”

“突然大雪就來了，萬物都不見了生氣。”花素歩看著琮延說道。

“來的是突然了些，不過大雪過后春才顯可貴。”

“冬天我也愛。”

“世間的是事情都是變化無常的。”

“人也一樣？”

“人怎么變都是假象，他總是最真實的他，看你能否看到。”

“喂，你是誰啊？”道情不知從哪冒出來，沖琮延吼道：“你可不能勾引我家嫂子。”

“道情！”

“姑娘誤會了，我跟花姑娘是舊識。今日來是有事情想告。”

“哼!看你的樣子男生女像，不懷好意。”

“好了咱們先回去吧。你說有事回去再說吧。”

“我可是天祀國三皇子，你敢帶我回去？”

“呵呵。”花素歩只是笑笑帶著琮延回了營地。

“你去哪了，渾身都濕了，也不帶……”

“我們又見面了。”

斷魂看著后面進來的琮延臉上閃過一絲不滿：“三皇子不知有何貴干？”

“你說吧，有什么事情？”花素歩取下外衣坐到火爐邊上。爐火把她的臉印的通紅，好不可愛。

“那我就說了。洌云軒……”琮延看了一眼花素歩又繼續說道：“洌云軒和淦國聯手滅了鯀國的事情你們都知道的。現在他又打了你們墘國的主意。”

“也就是說你是來通風報信的？”

“你說的是真話？”道情沖上前問道。

“如果是假的我就不會親自前來。”

“你來告訴我們又是何意？”斷魂問道。

“無它，如若讓他把墘國都滅了，天祀國也是遲早的事情。”琮延挨著花素歩坐下伸出手：“信與不信，我也只能言至于此。我就告辭了。”

花素歩看著琮延輕輕問道：“當真？”

“當真。墘國他是志在必得。”琮延站起來欲走，花素歩叫住他：“外衣帶上小心。”

“恩。下次再見。”

“喂，你居然當著師兄的面跟他眉來眼去的。”

“你怎么看？”斷魂走到花素歩身邊問道。

“如果是真的，你要如何？如果是假的，你又準備怎樣？”

斷魂看著花素歩的眼睛，兩人沒多說一切都明了。花素歩給煙夜端交代了一聲只說是會墘國看看斷魂的親人。煙夜端正覺得自己的女兒跟了斷魂名不正言不順的，要她回了墘國把斷魂的親人帶來再舉行一場盛大的成親儀式。

四人收拾一番第二日便上了路。花

素歩其實有點不舍得難得有安穩的日子這下又被洌云軒給打擾了。

“師兄你打算怎么做？”

“先回去。如果是真的怕是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到時候道情你……”

“放心，管他是什么王爺，覬覦我墘國可沒那么容易。”

花素歩心里卻明白得很，若是他真的想要墘國，如不是十分的把握不會輕易行動，一旦行動就只能成功。

“好了別擔心，這次回去還有國王給咱們舉行成親儀式。”斷魂攬著她的肩，開心的笑著。世上的事情真是難料，上次離開墘國南里會想到這次回來，兩人已經是夫妻了。

“爺爺……”道情撲到紺鬒懷里。

“你可玩夠了？不聲不響的就跑不見了。”

“人家跟師兄一起，沒什么好怕的。”

“怎么粘著你師兄，干脆把你許給他得了。”

“那不行！”道情看了看站在殿下的三人尷尬的笑道：“師兄都成親了，哪里有我的份。這次是有正事要說。”

“國王還記得洌國的美人花素歩嗎？奴才請國王給我們主持成親儀式。”斷魂沖道情搖搖頭示意她此時還不能亂說。

“是啊，就是這件事情。”

紺鬒仔細看了看下面的花素歩真是生的貌美，比起以前更是美了幾分。心里竟有點后悔當初的決定了。

“爺爺…..爺爺……好是不好？“

“好好好……則個幾日成了你們的好事。”

“奴才（奴婢）謝王恩典！”

“好了下去吧，早點休息。”道情告辭后又跑到宮里幾個叔叔那里請安，花素歩和斷魂回家。

“那丫頭今日不回來？”

“是啊，難得回宮和親人相聚。”

“她從小就跟著玄辰大師，她的父母呢？”信有點好奇，因為從來沒聽她提過。

“道情的父王是墘國的大皇子，不過道情剛生下不久就染病去了。她娘也是跟著殉葬。所以國王才分外寵她。”

“原來如此。”信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來這個丫頭跟自己是同病相憐。

“相公你說這是該怎么辦？”

“如是真是打墘國主意，一定會跟官員勾結，或者皇子也有份參與，咱們只能靜觀其變。”

花素歩躺在他懷里，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次洌云軒到底是為了什么？真的是為了墘國嗎？

婚事定在了冬日四日，因為那日說好日子正好又是花素歩的生辰，道情最是積極忙里忙外的。

“你以后嫁給我是師兄后可要守婦道，不準跟其他男人眉來眼去。”道情老氣橫秋的教訓著花素歩，突然一陣笑聲傳來：“我當時誰，原來是你啊。喲，這緞子漂亮。”

“你是誰啊？”

“大膽，見了玉妃還不行李。”文玉秋的奴婢對道情吼道。

“呵呵。”說著一巴掌打到那人臉上：“我沒讓她跟我行李就算好了。”

“參見娘娘，這是王的長孫女，紺道情。道情快行李。”

文玉秋哪里知道這就是沒見過只聽過的蠻橫霸道的皇孫女道情，趕緊賠笑臉：“你說，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這些奴才沒個眼力勁的。還不掌嘴。”

“是！奴才知道錯了。”說著哼哼抽自己嘴巴。

“好了，道情……”花素歩拉拉她的衣袖。

“好了，今日就算了，記得我的樣子。”

“這么熱鬧啊。”燕舞走上前眾人又是行李。

“這不是道情嗎，宮里還習慣嗎？”

“總算有個有眼力勁的。我要走了，這里悶得慌。”

“好久沒見素歩妹妹聽說要成親了，咱們好好敘敘舊才是。”

“道情你先回去吧，我跟燕妃娘娘聚一會兒。”

“隨便你，不過早點回來試試你的禮服。”

“那妹妹也先退下了。”

“正好，本宮有上好的布料和首飾，正好送給妹妹祝你新婚大喜的。”花素歩跟著到了燕霞閣，燕妃屏退下人，花素歩問道：“洌云軒可是有話帶給我？”

“自己看吧。”說著拿出一封信給她。花素歩打開，上面寫道：

春已逝，冬又來，問君何所思？紅爐小火情，大雪又紛飛。盼到時，再相聚，切話寒山暖酒杯。

“爺的話你明白也好，不懂也好，成親之事斷不可行。”

“為何？這個親事是一定的。誰都破壞不了。”

“我不懂什么情愛，只是傳達爺的意思，成親之事不可行。”

“多說無益，斷魂我嫁定了。”

“那墘國怕是被夷為平地之日不久矣。”

“你威脅我？”

“不敢，傳話而已。而且爺說的話，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撓。”

“話不投機半句多。告辭。”

“這句是我的真心話，有時候你外表看見的東西不見得就是真的。”

花素歩離開燕霞閣大腦快速思考著，洌云軒攻打墘國難道只為了自己？這么虧本的買賣不像是他會做的。又該拿斷魂怎么辦呢？

“來來，算命卜卦求姻緣。”花素歩看著眼前的攤子走上前：“算得準嗎？”

“不準不收姑娘銀子，請坐。不知求什么？”

“求……”這個怎么說呢，姻緣又不是，事業也不對。

“求……過幾日我就要成親了，我想知道我的親事會不會有意外。”

“這個……行！姑娘賜個字吧。”

花素歩在紙上寫上一個“洌”字。

“洌字意味清冷，左邊是水，中間是歹，右邊是刀。姑娘想必是左右為難。這個親事成還是不成讓姑娘難以抉擇。”

“是啊，先生怎么看？”

“若成便有會刀光劍影，血流遍地。若不成不傷及無辜，姑娘自身會有所損傷。”

“你的意思是……”

“原來你在這。”

“你怎么來了？”

“聽什么這么入神？”

“沒什么。回去吧。”說著留下銀子放在桌上。

花素歩自嘲著，現代文明的人現在越來越想相信這些命數了。一切似乎早就注定了。

“宮里可有什么消息？”

“未見什么異常，只是坊間多了謠言說是九皇子最近頻頻私下接見官員，似有造反之心。”

“你怎么看？”

“言之過早，九皇子在眾多皇子中算得上是賢者，這可能是有心人的圈套。”

“我若問你……”

“你一直心緒不寧不妨直說。”

“你…..可否不理這里的紛爭，隨我浪跡天涯？”

斷魂沒有回答。

“你之前不是說愿意跟我走的。”

“我當然愿意。可是墘國國危，我豈能置之不理？”

“天下分久必合，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墘國滅了，又有何不可？”

“你！”斷魂沒想到花素歩說出這樣的話來。“國之所以為國，因為有家，家之所以為家因為有民。我即為墘國人，便不可放任不理。假如一日你洌國被滅，你作何感想？”

花素歩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因為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兩人不歡而散。

是花素歩要的太多還是她愛的不夠？

半夜花素歩坐在院子里整理思緒，風吹得臉上有點生疼，這樣才讓人更加清醒。

“要成親的人怎么還有興致一個人賞月？”

這聲音好熟悉花素歩心里一驚回頭。那人又看著自己笑了。

“一個人難免孤寂了些。我這有酒不如喝一杯吧。”

“呵呵，王爺真是神出鬼沒，哪里都敢去。”

“本王前來送你賀禮。”

“有心了。”

“一杯祝你們白發齊眉，繾綣恩愛。”說著一飲而盡。

“王爺何必惺惺作態。”花素歩站起來走到他跟前：“王爺有話不如直說，不是誠心恭賀，意欲何為？”

“本王不過讓你自己選。”

“娘子覺得難選，還是交給相公代勞。”斷魂走過來拉過花素歩的手笑道：“洌王爺深夜到訪真是難得。”

“恭喜二位。”

“那就請王爺后天來府上吃杯水酒。”

“一定來。”

“請！”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洌云軒說完離開，留下花素歩看著他的背影頭疼。

“你要跟他走？”

“我們是夫妻又怎么會舍你而去？只是，我不想讓你成為罪人。”花素歩看著斷魂說道：“我若嫁你，洌云軒便會鏟平墘國，到時候你如何對得起墘國子民？“

“放心，他不可能懂動得了墘國只要你在我身邊。”

兩人相擁，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