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外婆遠涉重洋 松郎完好如初
- 一掃天下
- 阿歌
- 5153字
- 2011-10-10 18:06:26
智本松郎自小父母雙亡,是外婆把他一手拉扯大的。
外婆叫中淑子,是位在國際上有相當影響的漢學家。
從某種程度來說,中淑子的特殊身份和學養,以及打小對外孫智本松郎的文化熏陶,是智本松郎能與愛昵最終成就一段忠貞不渝的愛情佳話的重要的情感基礎。
關于中淑子這位大學問家,愛昵在與智本松郎相識之前,就耳熟能詳。后來在得知智本松郎的外婆就是鼎鼎大名的中淑子時,愛昵很是興奮,也很希望能早日見到這位學界前賢,而通過松郎的口,中淑子本人也表達了同樣愿望,只不過大家一時都沉湎于事業,始終沒得相見。本來最近一段時間,智本松郎已與外婆有了約定,準備找個時間讓她未來的外孫媳婦能與她見一面,但誰想天有不測風云,智本松郎偏偏在這時發生了意外。智本松郎出事后,愛昵擔心中淑子老人承受不住這一不幸消息的打擊,便準備千方百計的暫時向她瞞住這一消息。而她所能做的,就是一方面更加精心的照顧松郎,盼著他盡快好起來;另一方面對來自中淑子老人的探詢想法遮掩,她自己則盡量減少與中淑子老人的主動聯系。
然而,紙里包不住火。
中淑子與智本松郎特殊的祖孫感情,是隔山隔海隔不開的。平日里兩人經常不斷的電話聯系,突然間沒了音信,此外愛昵的電話又少了許多,主動打過去的探詢的電話,愛昵回答的又總象吱吱唔唔。久經世故又絕頂聰明的中淑子老人,稍加分析就不免產生了種種猜疑和焦慮,盡管她不愿意往不好的方面想。一向不慣撒慌的愛昵,每每在吱唔中淑子老人時,差不多總是說松郎正在執行一項新的保密的任務,其他再新鮮一點的說辭都沒有,這就更加讓老人堅信了她的猜測。老人心里明白的很:即是保密,為什么他只能告訴你,而不能告訴我?你值得信任,我不值得信任嗎?于是,這位焦躁不安的中老人干脆一個電話打到了國際物理研究所,打這電話時她多了個心眼,為了防止有關領導也向她隱瞞實情,她直接找一般工作人員詢問。終于,一位員工無意中說漏了松郎的真實情況。
已過七旬的中淑子老人連夜趕到了BJ八國協和醫院。
智本松郎自入院以來,得到了院方的精心治療,以及愛昵等一些好朋友的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特別是愛昵,由于她對他的不離不棄,具體表現在感情上的真誠付出,致使智本松郎的失憶癥已有明顯的減輕。起碼來說,他已經對特別親近的人有了笑意,偶爾走出病房,竟能自己重新走回來。這一切似乎微不足道的變化,卻常常讓愛昵激動得熱淚盈眶,她還始終記著松郎與她的約定,有朝一日能見到他們可愛的外婆。為了這一天的相見,愛昵常常為沒完沒了的向遠在千里萬里之外的外婆說慌感到不安,又為此,她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默默的祈禱松郎快些恢復過來,好讓他和她早些微笑著出現在外婆的面前。
這是入夜前的一個傍晚。
在醫院規定的統一息燈就寢前的時刻。愛昵打來洗腳水,俯下身子,要把坐到床沿前的松郎的兩只腳放進洗腳盆里。可今天的智本松郎明顯的有些不大配合,兩條腿一下子繃得很緊,身子好像在努力的往上挺。愛昵覺察到了智本松郎的反常,她想抬頭看看松郎是怎么了,不想,就在這時,只聽松郎大叫一聲:“外——婆!”接著就是整個人撲下床來,洗腳盆“當”的一聲翻扣在愛昵的身上……
房門口站著的中淑子老人,早已淚流滿面。
智本松郎記憶的閘門瞬間被打開了。
三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竟無語凝咽。
此時是任帥天他們擒獲兩個逃匪的三天之后。
被抓到的兩個逃匪,交由山德魯任組長的國際救援組織帶回總部處理。
山德魯很希望能在兩個家伙的身上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當然更希望能由此取得徹底消滅科薩恐怖組織的重大突破。
護送隊員丙的骨灰,和押送兩個逃匪回總部的任務,同時交由任帥天他們負責,其他人等也全部搬師回朝。
智本松郎已經完全康復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任帥天他們剛好回到國際救援總部,大家互相奔走相告。任帥天、義律姆,當然包括山德魯,都興奮異常,甚至差不多整個國際組織都在為這一利好消息而高興,特別是又看到兩個垂頭喪氣的匪徒被押回來,這種高興的情緒更是無以復加,大家為智本松郎康復高興,也為剿匪的階段性成果而高興。最近一段時間來,接連遭遇了太多的糟糕的事情,人們的心情太感到壓抑了。現在好了,兩個逃匪抓到了,智本松郎也沒事了,接下來中斷的研究可以繼續;再讓兩個被抓住的匪徒吐吐實情,最起碼,會由此解開許許多多的未解之迷。
特定時期,使命高于情感。
中淑子、愛昵都是深明大義的人,她們二人在為智本松郎喜極而泣的同時,更清醒的知道,此時此刻他的戰友們對智本松郎的期待。
智本松郎已是歸心似箭。他深知自己肩負的責任,深知前方在召喚他,他要盡快回到崗位上去,回到戰友們身邊。
各種慰問、祝賀、祝福的話語,一時讓智本松郎應接不暇。
任帥天在與智本松郎的通話中,回答了他急切想知道的一些問題,但很多問題在電話中不能細說。他告訴他,他們在兩個逃匪的口里已經獲得了一些情報,有些情報是需要他歸來時大家才能一起分享。末了,兩人轉換了話題,任帥天說起了這一段時間以來朋友對他們的關心與牽掛,說起了義律姆、信歆歆、李皎紅等一大堆好朋友,電話一端的智本松郎禁不住哭了。也許是同樣激動的心情使然也許是心血來潮的突發奇想,也許是早有了這樣的打算,總之,過來好一陣,任帥天鄭重其事的對智本松郎說:為了隆重慶祝他的康復,也為了這一段時間來他們如夢似幻般的經歷,他決定再安排時間,把他們一行六人,可能的話,再把肉嘟嘟叔叔和小珠珠也召集來,大家再重新聚首,再舊地重游。
中淑子、愛昵還沉浸在喜悅之中,對松郎要馬上歸隊的決定沒有意見。愛昵堅持要把松郎的外婆接到家中小住幾日,中淑子也樂得與這位十分滿意的未來的外孫媳婦親密的敘敘家常,這自然也是松郎求之不得的。
一切安排就緒,智本松郎愉快的踏上歸程。
關于被抓住的兩個逃匪的表現似乎有些出人預料。
兩個被抓住的頑固的家伙,從被圈起來的那天起,其神情并不顯得十分沮喪,相反還常常莫名其妙的表現出一種勝利者的傲慢。
山德魯自任主審訊官。
開始,他以為審訊這樣的家伙應該很困難,甚至可能連一個字也問不出來。可結果呢,大大的超出想象,兩個家伙不但十二分的配合對他們的審問,而且是一問就答,甚至不問也答,答的過程中,還你爭我搶,比搶答賽上的搶答還熱鬧。特別有點意思的是,當一個家伙還沒有說完,另一個家伙就急不可耐的搶過話茬加以補充。而從他們回答的整個內容來看,不象有什么刻意隱瞞,更不象胡言亂語,有意攪渾水。當然,必定這是兩個小小的馬前卒,知道的重要情報十分有限,或者知道一些,也不一定很清楚。就他們說的有些內容分析來看,明顯是不靠譜的。尤其叫人哭笑不得的是,兩個家伙由始至終把自己當寶貝,當大瓣蒜,當內行人,當重要人物,滿嘴跑火車,吹牛皮,說大話。
這樣的審訊場面自然叫人覺得開心,可當你再去看兩個家伙傲慢的神氣,又覺得很可恨。照理說,人家問你啥答啥,甚至不問也答,起碼是表明一種取悅于人的態度。可現在這兩位被審問的家伙,這一通爭先恐后的表現,卻完全不是為了討好誰,更不象似為了立功求得寬大處理,反而,他們更象是不失時機的一種炫耀,一種反宣傳,字字句句透著股驕傲和自豪,整個一打進敵人內部的說客。
真整不明白這伙匪徒們,這種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心態是怎么煉成的。
下面的內容,與其說是兩個家伙交待的,還不如說是他們搶著告白的:
匪徒們脅迫任帥天出來與他母親見面,乘坐的是核動力直升機。這種直升機可以很長時間的停留在空中,并施放電子霧,達到隱身的目的。當他們來到長江大橋上空的時候,六個人,包括任帥天在內,被連環鎖緊緊的拴著,同樣在隱身裝置的控制下,悄無聲息的順藤而下。落到橋面以后,就是任帥天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會在那么一種狀態下,與日思夜想的母親相見。結果,這種無比殘酷的相見,完全沒有達到匪徒們預期的目標。由于任帥天母親的剛烈,和任帥天的突然發力,并帶下橋去他們的兩個兄弟,致使連接空中直升機機倉的繩索發生猛烈震蕩,機身受損。等余下的三個張皇失措的家伙被勉強卷進機倉飛出好遠之后,他們萬沒想到,大難就要臨頭了。
這種核動力直升機的核裝置在機身的腹部,而駕駛倉與座倉又是密封隔絕的。現在被抓住的兩個逃匪,是正副駕駛,始終沒出駕駛倉,開始他們倆并不知道拴在腹腔壁上的鋼索被猛烈的震蕩撕開了裂縫,只是發現導航儀失靈了,隱身裝置也不好用了,就這兩點其實就夠要他們命的了,沒想到更壞的事情還在后面。三個家伙上來之后,喘息甫定,突然發現核電機的絕緣層被撕裂了,這一嚇非同小可,三個家伙驚恐之余,開始找工具七手八腳的拆卸核電機,并終于把它拆下,隨手拋了下去。好在飛機上還有備用燃油發電機,繼續飛行不成問題。駕駛倉里的兩個家伙,沒法阻止坐倉里三個家伙的瘋狂動作,只好將飛機如無頭蒼蠅似的胡亂飛去。這時三個受了嚴重核污染的家伙已經開始有癥狀了,也許預感到了末日,開始狂呼亂叫。駕駛倉里的兩個家伙雖沒受到核傷害,可也心急,關鍵是飛行方向鬧不清,而且最要命的是儲油已經不多了。終于,不知在白白兜了多少圈子之后,飛機在太行山的密林上空耗盡了最后一滴油。兩個正副駕駛在彈出機倉準備逃生前,看了看座倉里三個倒霉蛋最后一眼,見那三個家伙好象已經沒氣了。
兩個逃匪落地后,迅速的逃離了現場,并很快與他們的大本營取得了聯系。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大本營并不想急于派飛機接應他們,意思很清楚,飛機剛剛出事,再馬上派飛機前去接應目標太大。他們希望兩個家伙隱蔽好,多堅持兩天,等風頭過后再聯系,之后,兩個家伙與大本營的一起信號聯系就算徹底斷了,直到五六天之后,兩個家伙才又和大本營接上線,并告知了他們所處的大致位置。大本營這次與他們約好,以地面大火為號。
兩個家伙被追進山洞的時候,起先很害怕,害怕洞小活動不開。后來他們發現,這洞里連著洞,一時高興的不得了。鉆山洞,做地下工作者,是匪徒們的最愛。在逃竄的過程中,他們最得意的一筆,就是很成功的戲弄了任帥天他們一次。當他們跑過洞中的兩具棺材之后,很快發現前面是條絕路,便故意在絕路下面的水潭里弄出有人跳水的巨大響動,之后悄悄抹回身,來到那兩具棺材前,錯開棺蓋,分別躺了進去。他們每人平日出外執行任務,隨身帶的小型防護設備是很多的,當他們躺進棺材后,隨手打開了X光燈,整個人看去就是一付骨架。
后來逃匪兩人被圍堵在一處水潭的時候,突然發現對面巖縫中有個人在窺視他們,兩人錯以為是有人在前面堵他們,于是匆忙中朝夾在巖縫中隊員丙的尸體開了幾槍,之后順流而下。兩個家伙在開槍的時候就已經感到了水下的激流,而且他們敏銳的發現了那處急流的前方有微弱的亮光,也就是說,他們判斷,前方有可能就是最佳的沖出洞穴的出口。
這種細致的觀察和準確的判斷,對缺少鉆山洞經驗的常人來說是很難具備的。
結果,兩個家伙如其所愿,真的被暗河里的激流帶出了洞口,更巧的是,他們正好進入了瑤池御苑的溫泉池。
當時雖然兩個家伙一時還不能判定前來接應他們的直升機是否就在空中,但通過信號聯系得知,直升機就在左近待命,于是,他們看中了瑤池御苑中的最高大木建筑,掏出了身上的發火槍……
“好了,不用再炫耀你們逃跑的本事了,說說你們偷去的暗物質發生器的事情吧。”山德魯以勝利者的姿態,始終微笑著看著面前兩個有些得意忘形的俘虜。
“暗物質發生器?”一個問。
“我知道。”另一個搶過話,“你們想問什么?問我們是怎么把它弄到手的?”
“噢,我想起來了,我先說。”先前說話的家伙又把話頭搶了過去。
恰在這時,有人報告山德魯,智本松郎被任帥天、義律姆等一行人簇擁著,來看他了。
相比之下山德魯更想這些孩子們。
劫難之后情殷殷。
年邁的山德魯面對劫難后的孩子老淚橫流。
而孩子是最不記憂愁和痛苦的。
山德魯也破涕為笑。片刻的歡娛后,山德魯感到現在的對匪徒的訊問,很希望有智本松郎在場,于是他請他和他一道參加對匪徒的訊問,智本松郎愉快的答應了。
任帥天、義律姆也被同意參加旁聽。
此時的山德魯,在看似輕松自得的觀察著兩個匪徒一唱一合的表演時,內心里卻時時感受著千鈞重壓。他很清楚,他急需哪些情報,哪怕一星半點兒,包括眼前這兩個匪徒的胡言亂語,他也想聽出些有價值的弦外之音,因為他要安排下一步行動,他要謀劃全面剿匪行動的未來。山德魯之前已經與總部上司表示了決心,那就是抓住適當的時機,帶領突擊隊員們,主動向邪惡的恐怖組織所在地發起沖鋒。
但現實是嚴峻的,也是殘酷的。他們要面對的敵人是一股絕對不能小覷的力量,他們殘忍,他們狡猾,他們有時就在你的面前,你也認不出他們來。還有他們頑固,他們無原由的妄自尊大,就比如現在抓到的兩個逃匪,都成了俘虜了,還是那么的趾高氣揚。
準備一同參加對匪徒審訊的智本松郎,心情一樣是沉重的。他想到自己的科研工作,想到自己的無端遭際,他恨不得能把匪徒的舌頭拽出來,讓他們把一切說說清楚。他此時有太多的疑問需要廓清,有太多的答案急需得到證實。總之一句話,這位被磨難重又激起了義憤的熱血青年,倍感重任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