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辰肆被芷兒月光下瑩瑩的小臉看得心下一軟，輕點著她的額頭道：“為師知道你在想什么，有的沒的就不用說了。好好練功最重要！”

“是！”芷兒頭點得像搗米。

接著，芷兒就開始了她名副其實的修煉課程。從飛行術開始，芷兒根據鐘辰肆的要求，默背心訣法則，調整氣息，一次次從高出躍下，飛跳向高塔低一層的屋檐，再重新被拽回塔頂。

雖然有師父的蕁麻繩相護，芷兒還是免不了摔得滿身傷疼。可只要師父發令“跳！”，她就咬著牙義無反顧向目標地躍去。鐘辰肆看著芷兒嬌弱的身軀在高樓上一遍遍往下跳，有點訝異但心生更多的是贊許。這個徒弟，自有她不同一般的長處。

終于，當芷兒摔到弦月西彎時，鐘辰肆喊了“停”。芷兒最后被拽回塔頂時已經沒有力氣站著了，她干脆躺在冰涼的瓦礫上，睜著眼看著鋪天蓋地觸手可及的星空，感覺身子像被抽空一樣要往上飄。

鐘辰肆見她如此，淡淡一笑，在她身邊坐下，只問了一句：“累了嗎？”

“嗯。”芷兒輕聲應到，又燦眸一彎，依然看著星空：“不過，我今天好高興呢。高興到，累不累都不重要了。”

鐘辰肆也望向燦燦夜空，無聲卻止不住地笑了，不用問，他知道芷兒想說的是什么。努力過，做到了，便是世間最大的滿足。

原來，不知不覺間，這對師徒就有了互相都未察覺的默契。只是，他們也都不知，在時光的背后，這默契，注定讓其中的一方，遍體鱗傷。

夜風倏倏，吹不走的是滿心的寧靜。芷兒看著星空直到眼睛都發花了，才做起身來，身邊的師父又在自斟自飲。芷兒恢復了不少體力，她看著師父一口口地飲著酒，突然想到一個從來沒想過的問題：“師父，你怎么都喝不醉的呢？”

鐘辰肆哼了一聲：“能把我灌醉的酒還沒釀出來呢！除非…”

除非？芷兒忙伸直了耳朵。“除非用一種仙草的汁液…呵呵，不過不可能了。”鐘辰肆微微嘆氣，直搖著頭。然后，他看向芷兒，眉眼深深，透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芷兒被師父看得不明所以，正尷尬時，塔內寅時的撞鐘聲沉沉響起。鐘辰肆眉眼一動，又回到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懶懶站起身：“芷兒，我們回去吧。”芷兒也忙跟著拍拍屁股起身。

剛站穩腳，芷兒感覺左手被師父牽起，一個手鏈滑至腕邊。她抬手一看，一個金色小鈴鐺墜在鏈子上。師傅這是怎么了？今天送我這送我那的。

鐘辰肆撫著芷兒的掌心，道：“這通靈鈴蠱一能助你修行，補你體力；二來，若有什么危險，師父也能第一時間感應得到。”說著，他從領口處牽出一根同樣款式的鏈子，墜著一樣的鈴鐺，向芷兒晃了晃。芷兒手里的鈴鐺也跟著叮當作響。

芷兒欣喜地睜大了眼，晃晃手鏈又摸了摸發髻，猛然間，她一把撲到師父懷里：“唔，師父您真是太好了！芷兒我今后惟命是從，為您上刀山下油鍋也絕不眨眼！”

“這都是哪來的江湖術語？！”鐘大叔哭笑不得，抱起感動失控的小小芷兒朝王府內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