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遭欺
- 血族
- dzsghz
- 1380字
- 2011-08-27 13:46:06
長根三十多歲得子,猶如得寶,兒子出生的時間是春天,所以他就給兒子起名叫春寶。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稍大一點兒,春寶就幫爹媽背柴燒火,刷鍋洗碗,到地里打柴割草,放羊牧牛。
常去放羊的地方叫北大洼,大小有幾十畝地。那里長著過江草、狗尾巴草、燈籠棵,刺角芽、茅草、薛草、……它們的葉子黑黑的肥肥的,在草的世界里爭高論低。那里的水坑,大的連著小的,深的連著淺的,且坑坑水滿,坑坑水清。清清的坑水旁,有螞蚱蹦跳,有蛤蟆鳴叫。這的的確確是塊放羊牧牛的好地方。
這天,發足威的太陽向西滑去,徐徐吹來的東南風,涼爽爽的。
春寶,把牛羊放到洼地里。頭高滿也把牛羊放到洼地里。
由于草旺盛且肥嫩,加之天氣比較涼爽,因此,那牛那羊很快就填圓了肚子。人牲口一理,人吃飽了沒事干,就要惹是生非,牲口吃飽了沒事干,同樣也要惹是生非。春寶的羯子羊,高滿的羯子羊,不知什么時候瞪起了眼,抵起了架。剛開始,他倆看著是個玩意兒,還吆喝著鼓舞著,誰知,那兩只羊在他們的吆喝鼓舞下,竟使起性子,瞪著血紅的眼睛,擺開了拼命的架勢,而后使出吃奶的勁兒,“嘭”一下子抵在一起。如此往返十幾個回合,個大體壯的頭高滿的羊,越戰越勇。體小力怯的春寶的羊,雖屢戰屢敗卻屢敗屢戰。這一次它剛剛站起,立足未穩,頭高滿的羊就沖上來,把它抵倒在地,抵倒后,頭高滿的羊復又退回,在春寶的羊將站未站的時候,又沖上來,又把它抵倒在地,且用鋒利的羊角,在春寶的羊身上亂扎亂戳。
春寶看不是事兒,趕緊去拉頭高滿的羊,但畢竟年歲幼小,不管他咋拉,那羊也未被拉走。急中生智,春寶看到一棵柳樹,就哧哧溜溜攀上去,榷下一根柳枝,照著頭高滿的羊頭抽起來。那羊眼角出血,負痛而去。
“日你姐!你把我的羊打恁狠干啥哩?”
“我日你姐!我的羊快被你的羊抵死了,不打能行嗎?”
“行你姐那個屁!”頭高滿罵著,那小拳頭就攢在了春寶的身上。
本來就窩一肚子火的春寶,又遭此打,二話不說,一頭上去把頭高滿撞了個四腳朝天。
頭高滿爬起來后,呲牙咧嘴,用足力氣,春寶被推了個仰板叉。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雙方交戰有半個時辰,也沒分出個上下高低,于是,各自拉著各自的牛羊,罵罵咧咧地回家了。
娃們為雞毛蒜皮的事兒,打架斗嘴,本來不算個啥,肚量寬的大人知道了,只當逗個樂子。可頭高滿的父親——頭宜常一聽,卻大發雷霆,小題大做,三步并作兩步來到長根家的院子里,長根讓座他不坐,倒茶他不喝,直著嗓子嚷道:
“丁長根你養的鱉娃,打了我的羊還打我的人,我今天非一報還一報不可!”
“頭大哥,你甭生氣。待我問清了,我一定替你出氣!”
“啥呀?小禿頭上的虱子——本來明擺著的事兒,你還要問清了再說,這不是護短,是啥?這不是糊弄我,是啥?好,你不打,我打!你不揍,我揍!”
頭宜常撈起一根胳臂粗細的棍子,奔向牛羊。圍觀的人們上前奪下他手里的棍子,架起他的胳膊往家架。頭宜常別過頭,臉紅得猶如雞冠,唾沫星子亂噴,“姓丁的,你聽著,老子不會跟你算拉倒……”
時隔三天,頭宜常當真又找上門來。
“我說長根啊,你住的地盤可是我們頭家的。”
“這不錯。不過,當時這塊土地可是沒人住也沒人要啊!因為它是塊絕地。”
“誰說這是塊絕地?要是塊絕地,你那個兔崽子就出不來了。”
“你罵人!”
“我就是罵你了。”
“你這是沒事找事欺負人!”
“明給你說,我就是欺負你哩,丁長根,你聽明白了,限半月天氣,你一定要從這塊宅基上滾出去,不然,到時候叫你哭都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