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酒后吐真言,知恩當圖報
- 風塵戀歌
- 程家秀才
- 2248字
- 2012-04-30 22:08:57
待我睡醒,發現懷里有個女孩虛驚一場:我看見婷婷來過,怎么是榆雪?她睡在馮錦幻的那床被子里,她睡得真甜,我不忍心打擾這個可愛的女孩,又有些怕她糾纏下去。不久她亦醒了,說我像個小孩子還要人哄著。我并不知昨天的事,她都講了出來,說我叫著一個人的名字,說得很凄慘。我說這件事只當沒說過,因為她已成為過去,我苦等徒勞無功。口上如此說心里不及樂意。《大海》不是唱著:“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我愿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戀,就讓它隨風飄遠,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就像帶走每條河流,所有受過地傷,所有流過地淚,就全部帶走。”我是不輕言放棄的。
有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她說沒什么,不過要人哄而已又不是動了真格。還說看來只有把你灌醉你才能臣服,我說酒真有些害人,多少人的名利都栽了進去,以后還得注意一些,免得讓人抓住把柄,她撒嬌起來,既然做了還想反悔么,現在可不許你離開我半步。“我哪有那般色相連上廁所都跟著你呀,說話不合邏輯。干嘛把我串得這緊,我欠你的恩情會償還的,至于你做的其他事我一概不認。”
她又哭哭泣泣地說我沒有良心,欺騙她的感情。究竟什么時候有感情誰也說不清,有馮錦幻陪伴她還會孤單嗎?我狠了心,“從今以后,我六親不認,別把我逼急了。榆雪,我很討厭你的手段,即使我留在這里心也會飛的,甭想讓我臣服于你。我還沒告訴你許多我的事,我從農村來,吃過一些苦頭,是你永遠都感受不到的——
我畢業后,分數下來了,勉強可以上一所本科大學。因為心里不舒服,信手填了幾個很昂貴的學校,并回家宣傳我不讀了。要讀給我準備兩萬塊錢,當時母親說著輕松的話,不讀還好行。能幫家里省些錢,當我把電話掛到父親工地時,他都傻眼了,我家能拿出來的錢不過兩千塊,兩萬塊是拿不出來的,所以他兩天都沒有睡著覺。果然中了榜,我說算了,我的讀書時間到此結束,母親眼淚只流,她叫我等幾天再作決定。
親戚們一聽說考了個水貨,果然松了一大口氣。沒有說援助的話,母親不想勉強人家,有口無心地說,娃兒上了大學連錢都借不到。他們愛理不理,從我記事起他們并沒很瞧得起我家。正有人說“富貴不相往來”很多人都想斷了這份情,只是想在過客時多湊一份子,巴不得你多趕情,多花一點錢。輪到你家,他連人都不來。大伯家財大氣粗,時常賓客滿堂,來的都是那些少來的人。誰也沒有放在心上。母親四處求助無果,我早就料到有這么一天,所以我說我看還是走了好,免得受這個氣,既然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再說什么了。
父親回來做工作叫我復讀,我放棄了。“我長這么大從沒留過級,這一級我堅決不留。”他說誰叫你不考高一點,連錢都借不到。原來他指望向有錢親戚借點兒錢,現在這個指望都沒有了。我說,如果不是考試失常,考個重點大學不成問題。誰叫你們天天打擊我,生怕我花了你的錢,現在我不讀了,你們高興了,我不曉得怎么說你們好,把家當給人家去做生意,也不讓你自己兒子讀書,以后我再也不回來了。
星夜我從家里逃了出來,我也沒向家里打過電話,我一想起母樣那張滄桑的臉心里在流血。她說她小時候因為家里負擔重,又是家中老板。小學沒上完就出來干活,十五六歲的姑娘挑著筐去挖塘泥,回到家還要做家務,總之她沒有停過工。用她的話說,如果繼續讀書,也不止就這模樣,不至于披星戴月忙耕作,不至于面朝黃土背朝天地,插秧、收割、施藥,不至于有不認識的字而兌錯藥損失一季收成,不至于走不出山門去看長城。所以她想讓我讀下去,希望我做到無怨無悔,將來不埋怨他們就夠了。
我很討厭父親,亂指揮,把錢借了別人又要不回來,虧他想得出,叫我去要,又不是我借出去的,我怎么要得回來呢?所以我放棄了。貧窮,纏著我的腦海。窮則思變,我想改變這種殘局,毅然走出家門,不成就事業決不回家門。
來省城我吃過虧,幾次被中介騙了,我不相信這一套了,若不到郊區工地上掙了一點,恐怕我在這里呆不下去了。回來,又參加招聘會,我急于求職忘了自己的身份,進了招聘會場耗了幾百塊連邊都不讓我碰。他們還說廁所都用不上我。我真一文不值嗎?說了夠氣人,小老板準確地說小資本家們貪圖錢財,芝麻大一個公司還收大學生。好像大學生的身價貶值啦,如果到我們山村種幾畝地也比那些打工的強。”
榆雪眨著眼睛,“你們那個地方每個能掙幾個錢。”我說少見多怪,我們那兒一個勞力一年可掙一萬多塊,和到城里打工差距不大。只是生存條件差,全靠肩挑手提交通極不方便。如果將來我們那兒修了路,我肯定回鄉投資。錢可不能讓城里人賺。你沒有意見吧,告訴你,你們從進城的農村人身上不知賺了多少錢,我們老師都說了,報紙上也登了。
“隨你怎么說,若不是我們提供就業機會,你們還有那么緊張嗎?”她瞪著眼睛。我更為不快“我們的機會的確是你們給的,沒看到你們自己呀,寧愿在家里拿低保金也不想找工作。大事做不好,小事不想做。一看那副德性叫人惡心,我們勤勞,勇敢能頂風壓浪。忠于自己的事,農家活一年四季有,所以總有忙碌的身影,哪像你們,動不動假日經濟、雙休日。不止如此,一個月拿幾千元的工資,我們來了就我們掃街道、沖廁所,上建筑工地。大學生來了,僅用二千元的薪金,好像我們欠你什么的,如果說體力勞動不值錢,腦力勞動也該寬容一下吧!上回我到人才市場去,他們等了那么久,才有三分之一的人被錄用。悲哀,這是時代的悲哀,你還有臉說提供機會,又不是你家辦的這件事。”
伊擒住吾脖子:“你敢罵我,想怎樣。我家又怎樣,能管這多屁事呀,我發現你這人好管閑事,動不動一大堆道理。今天我掐死你。”我喉嚨卡得厲害,推開她的魔爪,鬧夠了沒有。她才怏怏而去,好像挺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