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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五)

這一夜,丞相府依舊平靜如初,可在這最偏僻的梨園之中卻炸開了鍋。

玉楚楚的房間里,燭火搖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氣息。

墜兒看著玉楚楚就這么大口大口的吐著血,心里早已痛得麻木了,正是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三年里帶給她來到異世早已不再奢求的母愛。

“娘,你又在看什么書啊?”

“娘沒事拿本詩集看看”,玉楚楚邊說著邊用繡帕擦去玉墜兒臉上的汗水:“你這孩子,沒個姑娘家的樣子,又把自己搞得滿頭是汗。”

“娘,你看,墜兒又長高了呢!”

“恩,我家墜兒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也不知道還能陪娘幾年了!”

“娘,墜兒一輩子都陪著你,可好?”

“呵呵,傻孩子。”

回憶的閘門一旦打開,淚水便頃刻間決了堤,玉墜兒雙手緊緊地攥著,長長的指甲陷進肉里,似乎這樣便可以減輕娘的疼痛。

叮當在一旁急得哭起來:“小姐,夫人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吐血?我再去催催,讓他們幫夫人請個大夫。“說完便欲出去。

玉墜兒氣急,朝著叮當大吼道:“回來!你當那群人會在乎我們梨園的死活?若是一個不慎落人話柄,連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叮當從未見過小主子發火,一時間竟也愣住了,連哭都給忘記了。春姑姑此時卻是異常的安靜。

玉楚楚強撐著坐起身,將心頭的腥甜壓下,對著叮當說道:“叮當,再去打盆水過來,我想洗把臉。墜兒,你去廚房看看粥好了沒,娘肚子餓了。咳咳。”

“娘,你別說話,我這就去看看。”說完便拉著叮當跑了出去。

待二人出去后,春姑姑立馬上前攙住玉楚楚,將她帶到自己的懷中:“夫人,你將少主她們支走,想必是有話要和老奴說吧!”

“嘔——”又是一口鮮血自口中溢出,玉楚楚強自鎮定,緊緊地抓住春因的手說道:“春因,我要你發誓,向著天神木發誓,終你一生都不得逼迫墜兒回魅族。”

“夫人——”

“發誓,我要你發誓,難道你想讓我死不瞑目嗎?咳咳——”

春因早已淚流滿面,哽咽道:“好,我春因向著天神木發誓,終我一生都不逼迫少主回魅族。夫人,你快別說話了,我去找大夫。”

一直緊繃著的玉楚楚虛弱地一笑:“對不起,春因,我也是沒有辦法。你把墜兒叫進來吧,我有些事想同她說。”

“好,奴婢這就讓少主進來。”說完輕輕放下玉楚楚便逃也似的離開了,看樣子,那背影竟似有些狼狽,似乎再也不忍回頭望一眼。

不一會兒墜兒就進來了,看到娘潔白的衣襟上染上了眼紅的血漬,墜兒的心一陣抽痛:“娘,師父去找大夫了,您再撐一會兒,就一會兒。”

玉楚楚虛弱地一笑:“傻孩子,這毒早已浸了心脈,生死有命,娘不怕死,娘只是放不下你。”

玉墜兒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娘——為什么那群人那么狠心要害您?您從來不跟她們爭的啊!”

“孩子,娘是個不堪的存在,那些人如何,娘不愿計較。這樣也好,沒了娘的拖累,你便可以順利的逃出府。只是有些話,現在看來不得不說了。”

玉墜兒忍住了淚水,她知道,娘心中藏著秘密,她從不刻意去探究,但每次看到娘郁郁寡歡,她也會跟著難過。娘現在是要告訴她嗎?

玉楚楚從胸前掏出一塊羊脂玉墜緩緩地遞到玉墜兒手中:“孩子,這是你爹的信物,我本不想把它交給你,但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也許你很想知道自己的爹爹——”

一句話未說完,玉楚楚又猛地咳起來,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流下;

“不,墜兒不要爹爹,墜兒有娘就夠了。”玉墜兒將娘摟得更緊了,仿佛怕她隨時會消失一樣。

玉楚楚強忍著痛楚繼續說道:“孩子,不到萬不得已,這個千萬不可拿出來,娘拼了性命也不愿春因將你帶走,娘也不希望你進到那里去,娘的墜兒應該無拘無束地活著。但若是走投無路,你便去找你爹吧,不管怎么說,你是他女兒,那人總歸會護著你的。”

“好,娘,我答應你,你快不要說了。”

“不——你讓娘把話說完,孩子,娘就問這一次,你能跟娘說句實話嗎?”

“娘,你問,你問,墜兒絕不隱瞞。”

“你還是娘的孩子嗎?還是娘十月懷胎生下的那個汝汝嗎?”

玉墜兒猛地怔住了:原來娘早就發現了,可這幾年她為什么還要對她好?

“娘,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不是您的孩子,但這些年我一直當您是親娘啊!”玉墜兒急急解釋道。

“呵呵,傻孩子,娘不怪你。自從你十歲從相府回來,你便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雖說容貌相同,但以前的汝汝從來沒喊過我一聲‘娘’,她恨我,恨我生下她,以前的她總是躲在屋子里哭,而你不同,你總是開心地笑著,總是愛和我撒嬌。其實——娘想告訴你,娘更喜歡這個墜兒。”

說完,玉楚楚伸出手,顫抖著想要撫摸墜兒的臉,她很吃力地伸著,卻在觸到的那一刻黯然下落,墜兒隱約聽到娘最后說了一句:“洛楓,來世我嫁與你為妻可好?”

玉楚楚終究還是死了。

此時的墜兒手中緊握著那枚玉墜,一時間心也如這玉墜般冰冷:

玉墜的正面刻著一條金龍,栩栩如生

玉墜的背面鐫著一個“錦”字

盡管三年未出府,盡管住著異世魂魄,玉墜兒也知道這金龍可不是尋常人家敢隨意用的;再問這世間,誰人不知如今正是錦帝二十六年。

可這“洛楓“又是誰?玉墜兒捏緊玉墜,冷笑道:不管是誰,你們欠我娘的,我會從你們身上討回來。就算是“爹”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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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園外竹林之中

莫仇:“主子,你早就知道丞相府的那群女人要害夫人對不對?你為何不提醒墜兒,為何不阻止?”

風流摘了片竹葉,似乎想學著玉墜兒之前將其放在口邊便能吹出曲子,但嘗試了幾回也無果,便也就放棄了。這才轉頭答道:“阻止?我為何要阻止?在這里我只關心姐姐一個人,他人的生死與我無關。”

莫仇氣極,這次外出半個月,沒想到一回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但對方是他的主子,他只好忍住:“可是夫人死了墜兒會很難過。而且夫人對我們這么好,你怎么忍心……”

“于我無益的之事,我為何要耗費心神去做?”

莫仇似乎是真的氣著了,也不管眼前之人是誰,奪口就說道:“你想要掌握魅族,但又擔心玉楚楚的存在會成為你的阻礙,若是她死了,玉墜兒更好操控,是嗎?”

風流嘲諷似的看著莫仇,說道:“難道在你的認知里,我不是一個不擇手段之人嗎?”

莫仇不想再辯駁什么,只冷冷地說道:“我以為,這三年會改變你。”說完莫仇便轉身離去,也顧不得主子發怒會有什么后果。他只想著有個人現在一定需要人安慰。

看著那個離去的身影,風流有些苦澀,其實他該告訴莫仇,玉楚楚早已知曉飯菜被人下毒,她一心尋死,自己不便插手。只是,他從來都不習慣解釋。

突然,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跪在了風流面前:“主子,那邊來消息了,急召您回去,說是那個人回來了。”

風流若有所思道:“到底還是坐不住了,看來父親這次是徹底地激怒他了。真是不讓人省心,看來我必須要離開了。”

祭夜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雪姑娘還是每年會進谷一趟,她每年都會問起主子的行蹤,祭夜只好騙她說主子外出未歸。祭夜有一事不明,既然主子人便在這右相府,為何不親自告知雪姑娘?”

風流不悅地皺了皺眉:“不能讓雪兒知道我與玉墜兒相識之事。”

祭夜似乎想勸道:“主子,這熊掌和魚……”

風流打斷他:“這魚與熊掌我偏要兼得。”很顯然,風流并不喜歡這個話題。

祭夜掙扎了下,還是開了口:“主子,莫仇他——他不是有意沖撞主子的,請主子不要怪罪。”

風流“呵呵”一笑:“我知道,這安逸的日子早已讓莫仇當初那顆仇恨之心被消磨殆盡了,祭夜,你該慶幸主子當初選的不是你。”說完便揚長而去。

祭夜留在原地呢喃道:“若當初選的是祭夜,或許今晚祭夜也會像莫仇一樣說這番話吧!”說完也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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