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王府--夜探水牢
- 桃源紀
- 玲瓏三三
- 3074字
- 2012-11-26 11:27:07
唰!
繁涼城睜大眼睛,兩人手中的亮光同時飛起,那匕首和槍頭擦著對方紋絲未動的身體,瞬間飛過。
前方焦黑的尸體堆中,忽然躍起一個還未完全燒死的蛇女,那蛇女張開血口,剛至古風身前,忽然額頭冰涼疼痛的被插入一把匕首,那漆黑如碳的皮膚失去了刀劍不傷的能力,她瞬間癱軟了下去。
那把亮銀色的槍頭,咚的打入到古夜身后的一輛馬車上,馬車瞬間爆裂,一個身著孝服,手拿長劍的人獨獨暴露于此。
靜夜中,幾縷黑發(fā)和衣衫碎片悄然飄落,古夜和古風相視許久,終于一笑而過。
“王爺。”一個頭領(lǐng)跪在地上,“所有偷襲者一個未留,皆服毒自盡。從死者身上怪異的標示看來,應(yīng)該是風門派遣過來的。”
“風門?”古夜微微思索。
“三哥,你說他們這次的目標,是你還是我?”古風凝著眉問道。
“目標或許是,我們。”古夜回答。
馬車壞了兩輛,三位王爺和繁涼城只好乘坐在古杉的馬車。曉寒煙很有自知之明,也怕被某人看不順眼丟到車外,干脆自己爬到車頂,暖黃色車簾頂部被一個圓圓屁股坐低,在經(jīng)過幾次鞭抽之后,他學乖的收起那不敬的大屁股,側(cè)臥在頂,不住的唉聲嘆氣。
“主子。”行進東籬城,車窗外一個人忽然稟報:“棲吾莊念慈半個時辰前被刺死于深淵水牢。”
繁涼城看著古夜的臉色,而后閉眼。
“抓住行刺者了嗎?”古夜掃了一眼那女人,繼續(xù)問道。
“回王爺,行刺者極其熟悉地形,已經(jīng)逃逸。行刺過程中,遇到了另一伙意圖劫獄的人,兩相爭斗引起牢士的注意,饒是如此,念慈依然未及搶救,身亡。”
“三伙刺殺隊伍,一支劫獄隊伍,同一時間行動。”古風冷笑道:“別告訴我這全是巧合。”
“劫獄的目標是念慈?”古夜沒有理會古風的怒氣,繼續(xù)詢問道。
“不,是念慈身邊的一個丫鬟,叫風瀾。”
他的眸子中閃過幾個碎片,“哦,風瀾現(xiàn)在何處?”
“回主子,現(xiàn)在下落不明。但劫獄者不明水牢機關(guān),現(xiàn)受了重傷,估計跑不遠。”
“派精衛(wèi)三百,專門搜尋刺殺者下落。暗衛(wèi)一百,大肆搜尋劫獄者,先求活口,若遇強烈反抗,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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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完全降臨。
繁涼城匆匆看了一眼知愛和綠櫻,回到房間迅速換好衣衫,輕敲了敲窗,另一個黑影也翻身躍進。
“寶貝布兒,這么快就想我了。”曉寒煙笑嘻嘻的落進屋內(nèi),剛做一個擁抱的動作,被繁涼城不客氣兩巴掌扇走。
“丑女人,還這么粗魯。”曉寒煙瞪著她,一屁股坐下,嘀嘀咕咕:“被別人吃了豆腐可以,我抱一下都不行。”
“你說什么?”繁涼城掐著他的耳朵把他給拽了起來。
“好啦,好布兒,說正事說正事吧,叫我穿成這樣干嗎?”曉寒煙忙不迭退后,摸著自己的耳朵,甚是苦惱。
“帶我去,深淵水牢。”繁涼城將黑巾往臉上一蒙,拉著曉寒煙飛出窗外。
一處孤僻的小院,一小片竹林,一口枯井。
繁涼城落地,環(huán)視了周圍,這是當日她和古情竹交手的地方,也是古夜救出她和曉寒煙的地方。
曉寒煙拉著她走進枯井邊,下顎一揚,“喏,就從這進。”
兩個人在井邊極為隱蔽的綁了一根繩索,順著那個繩索,從井口至井下。
井底是一堆枯草和淤泥,從已有的水路前行,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越往里走越晦暗滔天。
“你就是這么逃出來的?”繁涼城輕聲問道,泥水越來越深,不時有大大小小的蟲鼠被來人驚得四處亂竄。
“嘿嘿。這難不倒我!”曉寒煙擠眉弄眼道,“不過水牢很難呆,我差點被那水老鼠啃到,聽說深處還有更大的怪物。”
“你到底是什么人?”繁涼城終于道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明明和念慈為伍,又和古夜有交。他明知你是假的古天颎卻不殺你,看你逃脫也沒有為難你。”
“這有什么疑惑的,我和念慈為伍,也可給三王通風報信,我能跑得出來證明我還有用處。”曉寒煙依然嬉笑道。
“墻頭草,兩面派。”繁涼城細指一戳他的頭,他卻似很享受的笑了起來,忽而想起個問題,“你來這做什么?”
“看看誰沒死。”她沒好氣的回復(fù)。曉寒煙瞅了她幾眼,沒再追問。不過,她真的是來查看誰還活著,她聽見古夜和古情竹的談話,或許知道誰還活著就能知道古夜的計謀。
再前行一段,諸多細小的道路一條條交錯蔓延,繁涼城驚訝這繁瑣的地下工程,曉寒煙趕緊拉住她,“記得跟好我,當初我在里面足足走了三天,才走了出來,幸好我聰明做了暗號。”他一指小洞上面那個不太明顯的“X”符號,“跟著它,才能進去,出來的時候要看洞口處的‘O’。”
繁涼城看著平日嬉笑的曉寒煙,頭一次感嘆他的心細,只是對他設(shè)定的“OX”表示不太好接受。
兩個人跌跌撞撞鉆來鉆去終于滿頭灰的鉆到了盡頭,那是一扇被封的極其結(jié)實的小窗,窗前雜草叢生,似是這地下水牢唯一一個通氣口。
趴在小窗上,繁涼城眼睛頓時睜大,里面是一間偌大的牢獄。牢獄里四面光滑無比,布滿青苔,時不時有溪流流下,反射著灰白微青的光。最底下是一個深潭,幽幽暗暗,寒氣飄飄。深潭之上,懸浮一排不同的小牢,小牢內(nèi)關(guān)押著或多或少的犯人。只是這些犯人都是男人,念夫人一行人已經(jīng)沒了蹤影。
她的目光停在了水牢的一角,那里有一堆發(fā)白的老鼠亮著森森白的利齒正在啃食一個尸體。從那人裝束看來,應(yīng)該是念夫人手下的一個丫鬟,她將頭別過,想著那女人一生最后的時間在這里渡過,不知道她會不會嘆息她的謀反大業(yè)未成。
若不是繁涼城的冰點,招魂引會帶走幾個人的魂魄?若不是尚元皓為繁涼城逼毒,他又怎能缺席最后的反擊?
這就是天意吧!她微微一嘆。
她的手忽然被握緊,曉寒煙拉起她,輕聲示意:“有人,快走。”
經(jīng)過又一頓灰頭土臉的狂鉆,即將走出這迷宮般的洞穴時,繁涼城忽然腳底一個顫,手上一松,曉寒煙沒了影蹤。
她定睛一看,歪歪扭扭的洞穴中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身影,一支隊伍的腳步聲傳來,她趕緊找了個暗處躲藏起來。那巡視的隊伍在此處稍作停留便走向深處,半晌此處再歸于安靜。
“曉寒煙……”她試探性的輕呼。
沒有回復(fù)。
她輕輕從暗處閃出,抬頭尋找著他的“OX”記號。忽的目光一凌,眼前九個洞口,上面都畫著并不流暢的“O”。
這,難道?
曉、寒、煙!
她心一緊,但直覺上相信他不會這樣做,即使殺自己也比這樣省去很多麻煩,如果他真是故意帶自己來又故意將自己丟下,那么他的動機是什么?
難得一絲風吹過,那樣微弱的一絲風,輕輕吹過,帶來了一點點的香氣。
她一抬眼,抓住洞上的豁口一躍,一尾花鏢順著她剛站的地方撲空落下,那鏢帶著彩色花翎,一落地便被覆上了一層泥土。
接著一個黑影襲上她的位置,她完美的從豁口落下,魚般鉆進一處黑暗的空間。
那個黑影在上面尋找了一會,一躍消失在暗處。
她在暗處蹙著眉偷偷看了看幾個洞上的標記,選定了一個已經(jīng)被灰塵覆蓋不太明顯的“O”,心中暗數(shù)三二一,伴隨著突起的塵土飛進那個洞口。一轉(zhuǎn)彎,終于看見和自己同樣裝束的男子,她忽然放下心來,上前抓起他的手低聲道:“你跑哪去了?讓我好找。我們先出去,這里還有別人。”
她拉著他急速前行,他出奇的沉默,任憑她帶著自己迂回奔走。
終于走出了迷洞的范圍,看見了來時的路,她沒做停留,拽著他輕點幾下,貼地飛過那些泥濘,直到枯井之下。
一隅井底終于透出幾絲光亮,這光亮之中,一捆繩索完好無損的放置在地。
她凝眉看著那捆繩索,這井太深,井周粘膩難攀,繩索被人從上面解開丟下,分明是不想讓他們出去。她蹙眉思索著這會是誰下的手,忽然感覺到有血腥味時有時無慢慢觸碰著她的鼻尖,一許又一許。一下子想起來似在剛才便有這血腥味,只是奔走時淡化了許多,這一停身又濃烈了些許。她轉(zhuǎn)身望向片片黑暗,拉著他的手微微緊了緊:“你怎么不說話了?為什么,我總感覺哪里不對?”
拉著她的手松了開去,瞬間鉗住她細弱的腰間。她渾身一顫,一個陌生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反應(yīng)遲鈍的家伙。才覺得,不對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