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的走出兩步,林煙和紫塵就深吸一口涼氣倒退了回來,面前是巨大深淵,黑梭梭的洞里,似乎有涼颼颼的風(fēng)從深不見底的黑淵里吹刮上來。紫塵還未完全復(fù)原的薄弱身子禁不住打了戰(zhàn),林煙輕輕抱住她,四下里看看,的確沒有別的路,必須跨過這深淵。紫塵略略怯懦的看著林煙,林煙本也是眉頭緊鎖,但看到紫塵慌亂無措的表情,他堅定慷慨的男兒氣概即刻喚醒。炙熱如火的炬炬目光霎時包圍了紫塵,紫塵微微一笑,心定了下來,開始想破陣計。
紫塵目測這深淵寬一百多米,論寬度他們的輕功尚能及,只是入里太深,不知無底洞的深處是否暗藏機(jī)關(guān),那種黑不是黑夜的黑,而是一種詭譎黑霧蒸騰的黑,宛若惡魔噬人后通紅的眼睛低下的黑色的血,看一眼便令人心底發(fā)怵,而黑淵之上似乎空無一物,遠(yuǎn)處依舊黑霧一片,身在其中,若不是背后還有壁畫,他們一定會以為自己跌到了世界的盡頭。紫塵正抵扇尋思著怎么過,林煙已從石壁上取了一塊石頭,放在手中掂了掂重量,閉眼深吸一口氣,猛地睜眼,石頭便離弦箭般沖黑淵呼嘯而去,聽到石頭嗵的一聲落在對面崖壁的聲音,紫塵禁不住撫扇而笑,原來這黑淵就是個唬人的把戲。林煙卻打了一個噤的手勢,玉笛放在耳旁調(diào)用內(nèi)力用起順風(fēng)耳的招式,紫塵看樣也屏氣凝息細(xì)聽,臉色漸漸疑惑,林煙看到紫塵滿臉問號,便收了骨笛,面色有些陰郁的說:“是那種蛇被石頭驚醒吐信子的聲音,我們那里頂毒的青竹蛇。聽這動靜,估計數(shù)量不少,不過,與我們有利的是,他們的聲響在五十米以下的地方,應(yīng)該是上不來的。”紫塵在塞北長大,又自幼貴為公主,蛇這種東西于她只在皇祖母的故事里聽過,只知道蛇很毒有尖牙,行動利落又悄無聲息,被咬一口便要見佛祖。一想到一窩窩碧青的毒蛇就在深淵附近,只是想想紫塵就已經(jīng)一陣頭皮發(fā)麻。林煙思慮良久,才小心的問:“塵兒,我看你輕功不錯,你可有把握從這里騰躍過去?”紫塵絲毫不吃驚他那樣提議,她的確有把握過去,可是那些蛇,萬一一緊張一口氣沒提上來,豈不是成了眾蛇夢寐的美餐,何況這深窟了無生機(jī),這些蛇怕都是餓扁了肚子眼巴巴盼晚餐的蛇吧。這么想著,紫塵便沉默的說不出話。林煙知她是怕蛇,便走上前握了她柔弱無骨的手,定定看著她說:“我們一起過去,不知你師父是否傳授你空中疊羅漢的技巧,那本是用來攻高城的,在空中像猴子撈月般,以彼之足借己之力,互為跳板環(huán)而向前。”紫塵冰涼的手在林煙厚實的掌心里漸漸回暖,笑意又在她眼中流轉(zhuǎn)微光:“我曉得,修習(xí)輕功時,和皇兄常那般玩耍,這點(diǎn)寬的深淵,我一人便可過去,況且還有煙兒你和我一起疊羅漢過去,更是一百個放心。”說完便扭了頭,下了很大決心抽出手,咚咚的心跳聲在空蕩蕩的洞室回蕩,兩人左手捏訣,右手各執(zhí)其器,平復(fù)呼吸,深情凝視間便已準(zhǔn)備充分,林煙不動聲色的微點(diǎn)頭,雙腿上屈躍起,同時骨笛繞身側(cè)右劃圓弧,離地飛起,紫塵瞅準(zhǔn)時機(jī),腳尖輕踮,扇面橫揮,一股勁風(fēng)帶她離地躍起,秀足落在林煙肩頭,又飛躍而起,同時足弓發(fā)力,將林煙順勢帶起。兩人就這樣自成鵲橋,平安到對面。這個過程外人看起來平淡無奇,紫塵腳一著地便兩腿一軟面色蒼白欲撲倒,先到的林煙就勢側(cè)身劃地,紫塵便穩(wěn)穩(wěn)倒在林煙懷里,他緊緊抱了冷汗涔涔的塵兒,柔聲安慰道:“我們已經(jīng)安全到對岸了,沒事了。”
兩人原地休息了一會,紫塵的肚子餓的咕咕叫,盡管紫塵努力說笑以掩蓋這令人尷尬的聲音,林煙也裝作沒有聽到,但的確是得加緊步伐趕路了。林煙看看前方,毫無疑問那根奇形怪狀的鐵藤條就是下面的路。
那根藤條一樣的東西從黑的看不見的高處洞口垂下來,藤條上滿是黑鐵的毒尖刀和利刃,林煙上前一拽,就知道藤條是鐵做的,而且相當(dāng)結(jié)實,只是上面凌冽寒光的利器讓他無從落腳,可看上去唯有爬上去才能接進(jìn)出口。紫塵一聲不響的解著衣帶,林煙無意間一回頭驚得面紅耳赤:“塵兒,你,這是做什么?”紫塵沒好氣的一笑:“解下玉佩扎你腳下好讓你爬上去呵,至于另一只腳嘛,把我的精鋼扇子踩著好了。”林煙臉一陣紅一陣白,雖然覺得這樣不妥,但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于是左腳底用布條固定了玉佩,右腳底是張開的扇面,而右手則縛了骨笛,紫塵扶著他搖晃著練習(xí)走步,開始很不穩(wěn)當(dāng),踩高蹺似的左搖右擺,后來很快便習(xí)慣了,走起來虎虎生風(fēng),林煙走的起勁,紫塵手絹掩嘴偷笑:“這是哪里來的窮哪吒,怎么兩個風(fēng)火輪都不是一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