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雪已經停了，地上的積雪和塵土混為一起，被踩得骯臟不堪，鞋子上也污跡斑斑，昏黃的路燈讓水泥地面反射出一種不真實的光芒，地面上偶爾有薄薄的冰層，讓鞋底和路面的摩擦幾乎不存在，我和方若信一路上都是攙著走的。

到李向欣說得那家餐館的時候，已經是20分鐘后的事情了。

隔著玻璃窗，我看見了文泗、王倩、王嘉染、蔣修、……都是我們班的。我便知道李向欣是決定轉學了，只是，我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

文泗和王倩是一對戀人，關系很好，像是多年的夫妻，在他們身上找不到年輕人的激情。王嘉染和方若信、李向欣以前都是一個宿舍的，他們三個關系很好，蔣修是一個很花心的男生，只要稍微漂亮一點的女生，他都會去追，只是從來沒有成功過……

我進去，點頭打了招呼，便找了地方坐下，方若信和王嘉染在聊天，滿臉笑意……

等了許久，李向欣還沒有來，我便想出去抽根煙……

外面很冷，街道上偶爾可以看到相擁而過的情侶，我點燃一根煙，煙圈在夜色中看不真切，只有紅色的煙頭一閃一閃的，煙霧經過肺在每個器官之間穿梭，企圖侵蝕我的五臟六腑……

我把煙頭彈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像燃后的煙花，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轉頭，便看見了許言午，他坐在遠處的臺階上，神情落寞。我走了過去，才看清他手里捧了玫瑰，十一朵大紅色的玫瑰，冰冷妖艷，但我卻并不知道十一代表何種寓意，是一心一意，還是光棍的紀念日。

很漂亮，我坐在他旁邊說道。

送你？他把花遞到我面前。

我笑，說：“哪有弟送姐玫瑰的，你還是送給她吧！玫瑰在這兒挺難買的”。

他也笑，笑的有點苦澀，說：“我約了她，她卻約了這么多人”。

“也許她是想大家一塊慶祝圣誕節”

“可她并沒有和我商量”。

“是嗎”？我不知道要說什么，只得反問。

“她總是自己決定要做什么，從來不會在乎我的感受，也不會在乎我的想法”，他說，聲音里有無奈、有埋怨、有在乎、有心疼、有不甘、也許還有什么別的情緒，只是我沒有聽出來。

他說得話我都明白，也都知道，我想，“方若信最終選擇離開，選擇離開這里，離開他，她從來都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拿得起亦放的下”。

也許，她覺得離開是最好的辦法。我這樣想

我不知道許言午知不知道李向欣的想法，也許知道，現在難過，也許不知道，以后還會更難過，我猜不透他知道多少，所以，我對李向欣要離開這件事閉口不談。

好了，我們進去吧！她應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