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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心如鏡(2)

“我騙你什么?”

“你騙我你是連雪兒。在我告訴你我的心意之后,還是無動于衷。你問我我圖你什么?我圖你在我身邊。我說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我只是想留你在身邊。你問我為什么?我告訴你你很像我的妻子。我,摯愛的妻子。”說到此處,辛子炫眼里有若隱若現(xiàn)的亮光。

連雪兒僵在當場,是的,她,暴露了。在她和連天明的對話里,她暴露了自己。

辛子炫將懷里的毆蕓倩推到一旁的小貓懷里,移步走向連雪兒,“你是雪梨對不對?你是我的妻子向雪梨對不對?你沒有死,你一直都在對不對?”

連雪兒怔怔地望向辛子炫眼里的希冀,心里五味雜陳,嘴上百口莫辯。

“你要我說什么?承認自己是向雪梨?哈哈~辛子炫,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在你縱然你的女人綁架,殺人之后,再來說愛嗎?你拿什么愛?”連雪兒譏諷地笑著,不光是對辛子炫,更對她自己。她的人生,簡直就是個大笑話。

“拿我的命,夠不夠?”說完,辛子炫撿起地上的刀對著自己的腹部。

“你想用你的命來換毆蕓倩的命?”連雪兒笑容苦澀到干涸,心被撕成一片片再也拼湊不齊。到了今時今日,她曾經(jīng)的丈夫仍舊沒有一刻站在她身邊,即便沒有愛情,至少也有交情。即便要維護自己的愛人,但也起碼要遵循是非對錯。

“即便你知道毆蕓倩多么可恥,多么敗類,仍然愿意為她擋去一切……”

連雪兒微微搖頭,嘴角泛起慘淡的笑,她是真的輸了。不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都輸了。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可以為愛情而盲目的實例。

辛子炫定睛一刻,眼里不再是初入此處的憤怒和激動,反而全是疼惜,“我用我的命來換一次機會,請你,讓雪梨活過來。”

連雪兒怔在當場,辛子炫的話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她的預(yù)料范圍,腦子根本跟不上事情變化的速度。當然傻掉的不光是連雪兒,包括她身后的連天明以及小貓懷里的毆蕓倩。事情怎么會演變成這樣?剛剛毆蕓倩還沉浸在被辛子炫愛包圍的狀態(tài)下,突然就似變天一樣,辛子炫到底是怎么了?

空氣凝結(jié)了幾秒,辛子炫眼里的疼惜漸漸轉(zhuǎn)為了釋然,嘴角噙著一抹欣慰的笑容,手一用力,刀分毫不差地刺入了他的腹腔。涓涓的血液迅速浸濕他的外套,并迅速蔓延開來。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連雪兒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

而身后一側(cè)的衛(wèi)斯理和小貓卻急了,忙沖過來扶起辛子炫。

“辛少!辛少!”他們急急呼喚。

“你這是何苦?”衛(wèi)斯理難言痛苦。

辛子炫只是淡笑,但迅速出血的傷口顯然已經(jīng)侵蝕他的大腦意識。

“快,送他去醫(yī)院?!毙∝埣纯套龀龇从场5T口一堆人馬,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在他們看來,人死人傷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沒有雇者的指使,他們絕對專業(yè)地堅守崗位。

被擋住去路,衛(wèi)斯理眼翻血絲地轉(zhuǎn)身瞪向連雪兒,“請放我們離開?!?

連雪兒還是傻愣在當場,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她還沒辦法消化。

“衛(wèi)斯理!”衛(wèi)斯理剛想怒火出聲,就被虛弱的辛子炫制止了。

他掙脫開衛(wèi)斯理的手,艱難地拖著步子往連雪兒走去。雖然就只有正常人兩步的距離,但他卻覺得相隔兩千公里一樣遙遠。不僅僅因為他已經(jīng)身受重傷乏力前行,更因為連雪兒的心離他好遠好遠。

他站定在連雪兒面前,嘴上噙著欣慰的笑容,說:“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是我的雪梨,對不對?我……一直都知道,你終有一天會……回來我身邊……”大動脈出血,多停留一刻就多耗辛子炫一份精力。他漸漸已經(jīng)不能成句成句地說話。

他努力伸出手,撫上連雪兒的臉頰,雖然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她,而且臉上也留下了一條長長深深的刀痕,可他卻覺得此刻的她美極了,美得像天使一樣。

“雪梨,我知道你是我的雪梨。謝謝你……回來……”說完最后一個字,他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連雪兒面前。手從她臉頰滑落,連雪兒的心也跟著滑落,沉入深不見底的谷底。

此刻衛(wèi)斯理和小貓再也什么都不顧,扛起辛子炫就往門口走去。然之前堵在門口的人馬此刻已經(jīng)自動退開,給衛(wèi)斯理和小貓留出了出口。這個指令當然不是連雪兒做出的,因為她早已頭腦一片空白。她的世界早已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人,只有眼前傷害累累的被扛出去的辛子炫,以及他最后一刻留給她的話和無聲的撫慰。

辛子炫醒了后已經(jīng)是昏迷后的第五天早晨。Ada

“辛少,你醒了?”激動說話的是衛(wèi)斯理。

“子炫,你沒事了吧?”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床畔響起,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辛孟揚。曾經(jīng)那個精神干練、精明如斯的商場戰(zhàn)士,在經(jīng)歷了家庭巨變后,已徹底退出商場。歲月和過往的慘痛經(jīng)歷毫不留情地給他的雙鬢平添上雪色。

“我沒事?!毙磷屿湃耘f虛弱,但還是不忍見到自己的老父親如此難過。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兒子,辛孟揚心里的痛更甚。

他不是個稱職的父親,過去的他做了太多錯事,造了太多孽,以至于老天爺給了他如此大的報應(yīng)。

辛孟揚眼里已泛起淚花,這些年要不是還有這個兒子,他的辛氏,他的家,早已被人一洗而空。他愧疚,愧對于兒子,更愧對為何靜妤。

是,一切都是他的錯??蓤髴?yīng)就算要找,也應(yīng)該找他啊,為什么要找到他的兒子?

“我真的沒事,你回去休息吧?!笨粗蠝I縱橫的父親,心里還是不舍他太過自責(zé)。這一切的罪孽他逃不開干系,也真算罪有應(yīng)得。

衛(wèi)斯理很明了地攙扶起辛孟揚,給辛子炫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后送辛孟揚離開了病房。忽然,病房冷清了下來。他環(huán)顧四周,似在希冀什么,但,什么都沒有。

過了好一會兒,小貓進來了。

“辛少,衛(wèi)斯理說你醒了。覺得怎么樣?”衛(wèi)斯理送辛孟揚離開,便給小貓打了電話,辛子炫這里不能沒有人照應(yīng)著。

“雪梨……”辛子炫此刻只想知道向雪梨怎么樣了?;杳郧暗挠洃涍€深刻印在他腦海,他清楚記得連雪兒身上也滿是傷痕。想到此,他也恨不得手刃了毆蕓倩這個女人。他悔恨,懊惱,當初為什么給了她那么多機會?

在向雪梨出事的時候,他便不再聯(lián)系毆蕓倩。然毆蕓倩苦苦糾纏,終是無法放棄他。

“蕓倩,我們好聚好散?!?

“不,我不要。炫,為什么要離開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說,只要你說我就會改的?”毆蕓倩可憐地祈求著,巴巴地望著頭頂如神邸般的辛子炫。在她的世界里,辛子炫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沒有辛子炫,什么名譽,地位,金錢……一切都不復(fù)存在。

“你好與不好已經(jīng)不重要。因為我已經(jīng)沒辦法跟你在一起。蕓倩,不要再苦苦糾纏,這樣只會傷人傷己。你還年輕,還美麗依舊,去尋找真正的屬于你的幸福。不要在我身上浪費你的時間了?!?

世界上最直白的拒絕莫過于:你依舊美麗,不要再浪費時間在得不到的人身上,去尋找屬于自己的幸福。

“不!”毆蕓倩崩潰大哭,她絕不接受這樣的結(jié)局。手死死地拽住辛子炫的衣角不放。

“向雪梨已經(jīng)不在了,她已經(jīng)死了,你還留戀什么?現(xiàn)在再沒什么可以阻擋我們的了?!睔|倩的話卻剛剛好抓住辛子炫的死角,將他的心生生揪了起來。

“即便她不再了,我們也回不去了。”辛子炫冷冷說完,用力拉開毆蕓倩的手,提步離去。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真是后悔至極。當時毆蕓倩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可因為他還沉浸在失去向雪梨的痛苦中,并沒仔細推敲毆蕓倩話里的意思。

向雪梨責(zé)怪的對,如果不是他太過縱容毆蕓倩,向雪梨怎么會一次又一次遭到她的毒手?又怎么會有今天這種慘痛的局面?

他一直只覺得毆蕓倩有些小女人的小心機小算計,但心思不壞,再看在過去相處的份上,所以,他縱容她。卻沒想到她會如此不知分寸,得寸進尺。

“她……怎么樣了?”他現(xiàn)在只是擔(dān)心向雪梨的狀況。失而復(fù)得,對他而言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他心里暗暗發(fā)誓,絕不會再讓向雪梨受絲毫傷害。

“她沒什么大礙,除了臉上的刀傷,身上的傷還好?!毙∝堬@然有些避重就輕。

“我要去看看她?!闭f著就準備起身,腹部傷口一陣抽痛,令他立馬冒冷汗。

“辛少,你現(xiàn)在還是別去。好好養(yǎng)傷才行?!?

“你走開!”辛子炫頓了一會兒,緩和了少許傷口的疼痛才又起身,拔掉輸液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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