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等著他對我用心的一天,不叫父皇賜婚,等著他也如我一般用心時,一切便會水到渠成了。”
沈媚幾乎是想也沒想便給出了這個答案,這女子的眉眼間總有理所應當的坦然與颯爽,雪墨看著看著,失口笑道:“真是可惜、可惜,倘若我是男兒便好了,那就不用我哥哥什么事了!”
沈媚笑道:“我還未必就瞧得上你!”
“我怎么了?哪里比不上我哥哥?”雪墨聽了便不服,但心里卻也同時羞愧起來,算起來,她還真是哪兒哪兒都不如蘇承。
比不上哥哥勤勉、比不上哥哥快活、比不上哥哥虛懷,更比不上哥哥正經。
沈媚卻似乎沒想到她想的那些,眉眼一挑,“我管你哪里比不上他?反正我的心在他那兒。”
這句話說得雪墨心里一動,想想也是,管誰哪里比那人好了又如何?總之自己的心在那兒,其他的就都看不到了。
“說的也是,”雪墨贊同道,“那我再問一句,若是我哥哥心里有你卻不想娶你,又當如何?”
其實,蘇承是怎么想的她尚且沒機會知道,但是此刻她卻愿意把一切可能的情況都問一遍。
“那就說不通了,我不信。”沈媚想了想,很不認同雪墨的話。
雪墨腦子里組織了一下言辭,想來還是從淺入深的好,“你長在宮里,按理說對于波云詭譎、爾虞我詐應當看的夠多、夠明白罷?”
“不說夠明白,但也清楚。”
“換之朝堂,你再想一想,我哥哥可姓蘇。”
沈媚蹙蹙眉,目光一時一刻不離雪墨身上,“蘇門顯貴,又是十大門閥之一,不正是門當戶對?”
“正是因為這高人一等的顯貴,在沈氏皇族身上,可用高處不勝寒,但人臣者,若以形容高門,則非得登高必跌重。”她娓娓道來,實則若非那一日貪柔跟自己說了這些話,雪墨今日也絕對指不出這一重婚事里暗藏的境界。
沈媚的確是個很有悟性的女子,這一點與她那些兄長很是相似,聽雪墨這樣說,微微想了想,便有恍悟,“你是說,他會忌憚我公主身份,怕蘇門愈加顯貴,也就是盛極必衰?”
“我只說假設,若當真如此,那可就不是你有心便能成事的了。”雪墨不愿意將話說死了,一切未定之前,她但愿誰心里都能考慮周全。
沈媚沉默了一會兒,再抬眼時,目光有些難測,“他是不是有什么話給你?或是授意你告訴我些什么?”
“若何?”雪墨心里一震,卻故作鎮定。
“他想駁了這門婚事,是不是?”
她問得很安然,雪墨看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
雪墨心里又一震。
她努力呈現出一抹笑意,道:“烽火點婿臺之后我尚未見過二哥哥,他怎么想我還沒機會問呢!”
“那就請你幫我給他帶句話,”沈媚廣袖颯爽一擺,目光里毫不猶豫,“我寧愿做蘇夫人,也不想守個公主身位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