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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密謀

  • 和女皇同朝
  • 諸葛稚潔
  • 2372字
  • 2011-08-17 16:16:54

上官婉兒從繡房回來,就處于一種傷感的情緒之中,想起生在這庭院深深的宮闈,女人的命運被無形的主宰,對曾經(jīng)生活在男女平等的時代的女人,很是壓抑,卻有無從改變!

當她回來時,娘親還未回來,她今天仔細觀察了一下她曾經(jīng)生活的房間,昨天由于太疲憊,燈光又太暗,未曾細看。現(xiàn)在看來,還是看出了作為女人閨房的整潔與條理,房間雖小,卻是五臟俱全:繡具、縫紉用品,還有書法的筆墨紙硯!

她走過去,攤開一卷書,是司馬遷的《史記》,旁邊一小卷,竟是對《史記》的圈點與評價,書法秀媚,仿簪花,別有一份韻味!對《史記》的評價,也是可圈可點,個人評價素質(zhì)極高,在那時,也算思想比較獨特的了!

上官婉兒一時興起,提筆寫下心中思慮:

“宮闈深深深似海!”

才發(fā)現(xiàn)與卷上字跡如出一轍,確認這評點出自自己的手筆,不得不相信自己這是才女,而那書法的漂亮真讓人養(yǎng)眼,現(xiàn)代人都進入了數(shù)字化時代,電腦已經(jīng)代替手寫,那時的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寫過字?現(xiàn)在看到出自自己手下的唯美書法,真是驕傲啊!

“曾經(jīng)是誰,現(xiàn)在是誰,將來是誰?誰是誰,誰是誰的誰?”

她寫上癮了,用那美麗的筆觸記下現(xiàn)在的疑惑,正發(fā)愣間,外面?zhèn)鱽砟镉H的聲音,趕快把書卷藏了起來,這些詞匯不屬于上官婉兒,她必須找時間銷毀,否則夢中魂飛魄散的預(yù)言讓她心驚膽戰(zhàn),自己侵占了她的靈魂,不能再害人家的肉體,思慮間,娘親已推門而入,看見她坐在書桌前,笑問,

“又在看書了,你寫的《春秋》、《四書》這些評點,裴丞相看了都大加贊賞,說沒看錯你,是個可造之材,比那些讀書的男子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有上官家的風范!”娘親走過來打開一個包裹,又是一些書籍,孔、孟的經(jīng)典名著,

“裴丞相又差人送了些書來!”娘親坐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傷感的道:“自從我們家族遭此滅頂之災(zāi),我們娘倆僥幸逃脫,幸虧有裴丞相一直照顧,你才能不受凌辱,雖生在掖庭,卻能不干重活,像其他小姐一樣琴棋書畫,博覽群書!”此話說出,上官婉兒對裴丞相的感激之情大大加深,難怪為何別人對自己若小姐一樣看待,原來是托裴丞相的福,

“唉,可惜你不是一個男兒身啊!”娘親可能太久未見自己,勾起一些陳年的思緒,

“當年我懷上你時,做了一個怪夢,夢見一個巨人,給我一秤道:‘持此稱量天下士。’我料想懷的必是個男孩,將來必定能稱量天下人才,沒想到生下你時,卻是一個女娃,我當時心情很不快啊,畢竟這個時代男女有很大區(qū)別的!”娘親傷感的情緒在持續(xù),上官婉兒心中到開始不快,嘴厥得老高,女人怎么了,女人還不是入主了天下,趕緊伸了伸舌頭,這話只能在心底,可不能表露,卻聽娘親繼續(xù)講到,

“你還未滿月啊,你的父親就對你愛不釋手,說你將來必然比娘親還要更美麗,更聰明伶俐,如今遂了他的愿,他卻看不見了!”娘親落下淚來,上官婉兒莫來由心中一酸,眼中霧氣濛濛,對父親的記憶只限于娘親的敘述中,那份疼愛卻是能夠感應(yīng)的,

“娘親不哭!”她用手絹替母親拭干淚痕,“我會證明給你看,你的夢是應(yīng)驗的!”

“呵呵!”娘親轉(zhuǎn)憂為喜,“有你這句話,娘親就知足了,還記得你滿月時,我把你抱住懷里,戲問道‘兒能稱量天下士么?’,你竟呀呀相應(yīng),娘親心中甚慰啊!”

上官婉兒把娘親擁入懷里,這為她吃盡苦頭的娘親,

“娘親,我一定會成為你和上官家族的驕傲的!”鄭十三娘端坐起來,望著她發(fā)怔,突然之間發(fā)現(xiàn),

“娘親的小婉兒長大了!”

夜已深,四周一片靜寂。

上官婉兒在睡夢中好像聽到誰的爭執(zhí),仿佛有感覺又不是夢,努力地醒過來,果然不是夢,是母親與人的低聲爭執(zhí),

“不行,那樣不是羊入虎口,把婉兒往火坑里推嗎?”誰?這房間就她和娘親兩個人,而且還是在這大內(nèi)深宮,

“誰?”上官婉兒翻身爬起,處于戒備狀態(tài),

“噓——”娘親的警告聲響起,她才卸下那份防備,“來,婉兒,見過長恨公公!”哦,他就是那傳說中的長恨公公?那天半夢半昏迷之間沒看清楚,如今看來是童顏鶴發(fā),一股仙風神氣,他背負了那么多的仇恨?

她起身行了禮,二人已默許她進入他們的討論,聽來也是關(guān)于她的話題,

“公公,你怎么進來的?”她倒問出了心中最實在的問題,卻見長恨客冷冷的一笑,

“這大唐皇宮,除了那妖后的寢宮去不了外,其他地方,我是來去自如!”她聽到這話,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問題有些多余,

“嗯,現(xiàn)在她醒了,由她自己來決定她的命運!”長恨客的話還是冷冷蕩起,不帶一絲感情,

“命運?”這個詞有點神圣哦!

“我們上一次計劃已徹底失敗,極盡全軍覆沒!”長恨客的語氣終于有一絲波動,卻是更深的恨與寒意,“現(xiàn)在,我們只有改變戰(zhàn)略,重新計劃與蓄積能量!”

這次計劃看來與自己息息相關(guān),上官婉兒強烈的預(yù)感,果然,

“我們想借選秀之機,讓你進宮,我會盡其所有力量,讓你能到那妖后的身邊,到時里應(yīng)外合,一舉把她殺掉,為大唐除害!婉兒,也為你們上官家族報仇!”他刻意強調(diào)了上官家族,上官婉兒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變冷,這是多年嚴格的殺手訓練的結(jié)果,

“可是婉兒,那是大內(nèi)禁宮,高手如云,你去,不是生死未卜嗎?”鄭十三娘悲傷的語氣響起,全然只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擔憂,

“哼,婦人之仁!”長恨客已有些怒意,

“我去!”上官婉兒沉聲答道,她肩負著一個家族的血海深仇,還有她的“黃飛鴻”憂郁的眼神,現(xiàn)在主宰她心靈的,只有仇恨,

“好,不愧我這些年對你的栽培!”

“十三娘,你有這樣的女兒,真是你們上官家的驕傲啊!”長恨客對鄭十三娘有鄙夷之色,他的全盤計劃差點毀在她的一念之間,

“娘親只是對我的擔憂,只是作為母親!”上官婉兒見此有些憤憤不平,

“嗯,只要你按計劃行事,什么都好說!”長恨客聞言,也不計較那么多,“你現(xiàn)在只要順利選秀進宮就行了!”

上官婉兒這才反應(yīng)過來,選秀?是自己逃脫不了的宿命?

等醒過神來,長恨客已沒了身影,

“長恨公公?”她輕聲喚起,

“他已經(jīng)走了!”鄭十三娘的聲音有些虛脫,她把女兒,賣給了仇恨,等待女兒的,是怎樣的血雨腥風?

上官婉兒也虛脫了,她的“舍利子”,這次失神的錯過,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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