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蛋消失不見了。

各家的家長互相通報信息，開始著急約束自己的孩子。姑姑來找我，問我有沒有英俊哥的消息。

“他的手機還是打不通嗎？”姑姑憂心忡忡的表情讓我也有些緊張。

“打不通呀，好幾天了，都打不通！”姑姑緊緊握著手機，我猜，她已經撥打過英俊哥的電話無數次了。

“別著急，姑，我打電話問下沙皮。”我說著，掏出手機。

“我打過了！”姑姑說：“紅妹說，濤和肖小小一起去廣州了，所以，我問了沙皮，肖小小的電話能不能打通，沙皮說，一直沒打通過！”

濤是英俊哥的名字。在他們一幫小伙伴送他“丑男”的外號之前，我們都叫他濤。

肖小小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我抹了抹額頭，汗水都出來了。

“他們去廣州做什么？”姑姑問我。

“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之前，沒有跟我說過。”

“是不是去找小龍？”姑姑又問。

他們，真的是去找廖良龍？我不知道啊，我茫然地搖頭。

去找廖良龍就找吧，為什么集體關機呢？而且，肖小小那次從廣州回來，不是說根本就見不到廖良龍的面嗎？既然見不到，去找他做什么呢？

“小龍的電話也打不通嗎？”姑姑又問。

我默默地點頭，是的，小龍的電話打不通，一直就打不通。除了那次他發信息給母親，我就從來沒有打通過他的手機。

——他那次發短信給母親，用的還不是他自己的號碼呢，那是一個新號碼，歸屬地是廣州。

“鴨蛋，會是去廣州了嗎？”我問姑姑。

“不可能！”姑姑斷然搖頭：“前兩天鴨蛋還在說，他已經窮得早飯都吃不起了。是小牛和小土豆給他買的早餐，所以，小牛和小土豆就想邀他一起去找工作呢。”

“那，他能去哪兒？”我喃喃地，想到了很多陰暗的地方。

比如……

我掐掉那一閃而過的可怕猜測。

這時紅妹跑來，氣喘吁吁的，扶住門框，說：“找到了鴨蛋的手機！”

“什么？”

“找到了鴨蛋的手機！”紅妹重復了一遍。

“在哪找到？”姑姑忙問。

“就在他家沙發上。手機關機的。”紅妹喘著氣說。

我和姑姑面面相覷。鴨蛋上哪兒去了，竟然沒帶手機？

“去他家看看。”姑姑說。

“好！”

我們三個人，匆匆地跑過去。隔著馬路，是鴨蛋的家。青灰磚砌就的院墻和兩層小樓房，別說裝修，連最基本的粉刷都沒有弄。院門敞開著，小牛以及小土豆他們幾個站在門口，望著我們。

“找到了鴨蛋的手機？”我問。

小牛點點頭。

“手機關機的？”我又問。

小牛又點頭。

“你們說鴨蛋能上哪兒去呢，為什么手機也沒帶？”金魚問。

“誰知道？”狼狗答。

這個年代了，手機相當于長在人身上的一個器官，有誰去什么地方，會不帶自己的某個器官呢？

姑姑跟著我，走進客廳。由于大門不夠寬敞，因此客廳光線不夠，顯得有些暗。再加上沙發的顏色比較灰暗，因此看起來更顯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