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踏上母親的故土
- 花自飄零水自流
- 花棱
- 2643字
- 2012-02-20 13:56:18
躺在床上晴空翻來覆去睡不著,心事重重,一點兒倦意也沒有。腦子里輪著出現幾個問題:老大是誰?看樣子舅舅也很怵他,或者說是尊敬他。自己、江楓、王一異是表兄妹?程杭和舅舅又是什么關系?王一異的敏感機靈又小心謹慎,江楓的胡攪蠻纏,程杭不斷打圓場,舅舅緘默其口,舅媽顧左右而言他……好多的謎,一個跟著一個,打著結兒,還有山上的石刻,程杭的傳感器,感覺王一異很排斥江楓,但他們是哥們兒啊?!
舅舅他們雖然沒有見過自己卻知道她在十年前扭傷過腳。席間舅媽一直問我身體有沒有發生過很嚴重的過敏情況,反復問她是不是感覺自己有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晴空當然是一直都說沒有。所有這些壓在一起,理不出個頭緒來,晴空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仿佛自己在他們面前就是透明的,根本沒有什么秘密可言。她該找誰來問一問呢?還有就是,她發現他們四位年輕男士在說話的時候,脖子里都有什么東西在閃閃發光……
仰頭望著天花板,晴空的腦細胞糾成一個團,怎么也解不開,脹得難受。舅媽說這間臥室是母親年輕時的,桌上放著她一張照片,是晴空從來沒有見過的。她站在大山前,笑得好甜,她的頭發好長好直,染成亞麻色,披在肩上,垂到腰間。身上穿著的好像是校服襯衫,短裙,手臂里勾著制服,感覺有點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究竟在什么時候有過這樣的場景,怎么樣的眼熟法呢?偏偏就是想不起來了,大腦一片混亂,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算了,想不起來。
這件臥室好大,足有六七十坪。一張寬大的床也就是晴空正在躺著的這張,擺在最顯眼的位置。旁邊是梳妝臺,上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化妝品,各式早晚霜、沐浴露、洗面奶、眼影、口紅、唇彩、BB霜、眉筆,光香水就足足有十九種……琳瑯滿目,看得她眼花繚亂,除了這些化妝品甚至還有假發。另一邊是衣櫥,剛剛進來的時候晴空偷偷打開看了看,里面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的衣服全都有,禮服、晚裝、校服、運動服、休閑裝還有睡袍,一一分開,還有風衣,不過媽媽這款風衣跟江楓的那天在劇場打架時穿的那件很像。呵呵,原來媽媽喜歡男士風衣啊。其實晴空也是。衣櫥后面是一架足有一米八高的穿衣鏡。再一邊是滿滿的兩個書架,全都是些醫學和法律方面的書籍。不過晴空目前對這些書不感興趣,但她倒是想狠狠地好好地翻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對她有用的東西,可以幫她找到一些答案。房頂吊著深藍色天花板,是夜空的顏色,上面還點綴著銀光閃閃的小星星……
晴空從來都沒有想過,母親原來是位小姐,還這么富有,她曾經的生活叫她異常吃驚。可是后來為什么背井離鄉,過得這么落魄?為什么在她們最困難的時候,她也沒有提起過她的哥哥——晴空的舅舅,還有她曾經的富有?為什么她臨終時也沒有向自己提起舅舅?晴空不禁懷疑自己這次貿然的到訪究竟是對還是錯?如果母親還在的話,她會允許來嗎???……又是一個謎!
外面很黑,夜很靜謐,應該很晚了吧。
唉,頭好大。現在晴空只希望自己趕緊睡著,什么都不想再想了,她需要睡眠。應該是凌晨一點了吧?夜很靜,靜得可怕,靜到晴空可以聽到一些不想聽的聲音:村子里的狗吠,村民的鼾聲,偶爾還有輕微的鳥翅膀撲騰騰的聲音,山谷的風吹的聲音,像人的嗚咽聲,樹葉嘩嘩啦的聲音。此時她多么希望自己沒有那該死的好聽力啊(一種可以聽到遙遠的很小很輕微的聲音的特異功能),越是不想聽可越偏偏聽得更清楚。有人奔跑,是很多人。還有槍聲,叫嚷聲,詛罵聲,槍聲,甚至還有子彈嗖嗖的聲音,好像是一群人在圍攻一個人……
那個人好像受傷了,在奔跑……
“沙沙沙”有人靠近這里,走過來了。晴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來人是鬼嗎?聲音怎么那么輕。肯定是一個練家子的。
“篤篤篤”
“誰?!”晴空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我。”王一異?這么晚了,有事嗎?晴空想,不會又來想打探什么?
“什么事?”心里這么想,可還是不得不爬起來去開門。
“我想你需要這個。”他舉起手里的微型MP3說,“剛剛到一個新地方,潛意識里難免會提高警惕,可能會聽到一些不想聽的聲音,影響睡眠就不好了……”
“不需要,”晴空馬上打斷他的話,搶先說,“沒有,我什么都沒有聽到。”又反駁一句,“而且我馬上就要睡著了。”因為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聽力異于常人的事。
“哦,是嗎?”王一異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介意我進去嗎?”心想,小樣,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用得著這么觸雷嗎?此地無銀三百兩,還這么明顯。
“很晚了。”晴空說。其實,她真的非常希望他進來,因為她害怕,她確實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聲音。而且,她還在失眠,從小就只認自己的床嘛!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但他并沒有揭穿她的裝模作樣。其實仔細想想,晴空還真是多此一舉,他們對她那么了解,肯定也知道她存在聽覺特異能力。
“沒關系,我是你表哥。”然后沒理會她,徑自一步跨了進來。“進來看會書,等你睡著了,我就走,別擔心。給你。”說著就把MP3塞給了晴空。然后直奔書架。
“那好吧。”晴空掩飾住內心的興奮,假裝無可奈何的的接受了。
“諾。”把MP3丟給她。然后,去看那些不知所云的書。
《TakeMetoYourHeart》,是她最喜歡的曲子。躺在床上聽歌,表哥坐在旁邊看書,她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你認識江楓很久了嗎?”王一異問。
“沒有多久。”
“沒多久!?那有多久?”
“確實沒多久?”
“具體是幾天?小丫頭。你們怎么認識的?”
“上周吧。在老鋼鐵廠附近認識的。”晴空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被催眠了,她想控制自己,可還是忍不住沉沉的想要睡去。
“你喜歡他嗎?”
“不喜歡,也不討厭。”
“你還記得小時候嗎?”
“什么??”
“你還記得老大嗎?”
“誰?”
“哦,睡吧,睡吧。”
“嗯。”
“晴空,答應我,請你不要,……不要愛上任何人,可以嗎?你的愛,要為而且只能被一個人守護。必須要守護!”
“啊?!——什么啊?”晴空有點稀里糊涂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那有人追你嗎?”
“啊?不知道啦……”接下來的什么事,她就不知道了。
很久以后,好像聽見表哥跟誰交談,那個人的腳步更輕。晴空想起來說話,卻怎么也沒有力氣,只是大腦似乎還是越來越模糊。
“睡著了?”那人問。
表哥嗯了一聲。那人又說辛苦你啦之類的什么,表哥笑說,跟我還客氣。
有人溫柔的摘下她的耳機,放在桌子上,摸了摸她的額頭,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他們小心翼翼地走掉了,聲音漸行漸遠越來越聽不見了。
就這樣沉沉的睡去,本來還想送表哥走呢。睡得很深的時候,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那個人又折了回來,貼著她的耳朵說,不要睜開眼睛不要看見我,不認識我也沒有關系,只要你過得幸福快樂就好,只要健康就好。只是聽到了聲音,很低沉有點沙啞。晴空很想睜開眼睛看看他是誰,是男是女。可偏偏就是睜不開眼睛。
最后她想應該是舅舅吧!也就放棄了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