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記憶？尉無雙很迷惑。

她不是父母被仇家殺死，自己被抓到秘密研究所被當成試驗小白鼠過了長達十幾年的黑暗生活嗎？

“我的記憶不是真的？”她突然覺得很委屈，既然不是真的，為什么她還要背負這種痛楚過了這么久？

“對，不是真的。”

阿布欲想伸手擦掉她的淚，卻被顧戰驍攬手一截，他心疼地幫她擦掉淚水。

“為什么要我背負這么痛苦的痛楚過這么久……”她的天都要踏下來了，當過往的陰霾被告知只是一場不真實的夢而已，可是這個夢觸感是那么的真實，回憶是那么鮮明。怎么可能是個夢，她的世界是假的……，那真實又是什么。

“是你自己要求的。”阿布嘆了一口氣，“那時的你傷痕累累來找我，說我們不會再有再見面的一天了，如果有那么一天的到來……”她再次拿起桌面上的煙，云騰的煙霧繞成淡淡的氣霾將她的臉模糊不清。

“你已經料到終有一天他會找到你。”這個他是顧戰驍。

“你跟我說，你永遠不會想恢復以前的記憶。就算我們再次相遇，即使你求我，我也不能幫你恢復以前的記憶！”

顧戰驍的身軀繃得僵硬，當聽到這番話，他那顆已經痛得麻木的心仿佛快要停止心跳，接受不了現實的人，有執念的人，是他。

放不下的也是他。

他的手力很大，攥得她生疼。生怕她逃開一般。

“嗯，我明白了。”她的心緒依舊很亂，卻強迫自己平靜。

“顧戰驍，你還不明白嗎？”阿布站起身，似憐憫似惋惜。“你希望我承認她就是阿離，那我滿足你，可是很多時候很多事并不都會都像你想得那樣走，你能控制一切，可是能控制人心嗎？即使你把阿離帶到我這里，她也不會想恢復記憶，尤其是有你的記憶。我想你應該要明白這一點。”

“我不會放棄的。”顧戰驍似乎瞬間憔悴，臉色可怕的蒼白。

“這就不關我的事，好了，點到為止，你們請回吧，不送。”

————

尉無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莊園，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被送回了酒店，當看見方祈晏怒目瞅看送她下車的顧戰驍，她才有了點反應，此時的她才符合那稚嫩的外表。

她揉了揉通紅的眼，委屈地走過去抱住方祈晏。

方祈晏的懷抱很溫暖，他就像哥哥一樣，比任何東西都令她有安全感。她的頭埋進他懷里，輕聲請求，“阿晏，我腳軟，你背我。”

“好。”方祈晏輕應道。

亞瑟等人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可是唯一肯定的是尉無雙哭了。

霎時，眾人望向顧戰驍的眼色很不好，沉不住氣的亞瑟甚至咬牙切齒地想要沖上去——，卻被貝雅攔住！

“氣死我了！這家伙竟然把無雙弄哭！”

“阿瑟，不要沖動。”段子沿拖著他往回走，卻留下一句話，“姓顧的，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出現在無雙的面前。如果你只會弄哭她的話。”

顧戰驍靜靜佇立，不回話也不走，就這么靜靜看著方祈晏背尉無雙一步一步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倫敦的天空仿佛永遠哭泣的孩子，細雨被點點積累，街道上布滿塊塊水洼。

他想起阿離曾經說過自己不喜歡倫敦的天氣。那時的她還不像現在這么冷漠，喜怒哀樂還會表現在臉上。

“驍哥哥，我討厭倫敦的天氣，總是下雨。”

“驍哥哥，你為什么不要阿離？”

當看見她那么依賴地趴在那個殺手的背上，他胸口被撕了很大一塊傷口，無論那種痛都無法比擬。

……

“嫉妒了？”一把雨傘舉在他頭頂，替他遮住了漸漸加厚的大雨。

顧戰驍輕輕笑出了聲。

“還是吃醋？”

“不是都一樣嗎？”他笑望來人。

那是一個東方男子，皮膚蒼白而細膩，面容雋秀似畫中人。

少年聳聳肩，“還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這是病，得治！”

顧戰驍低垂眼瞼，率先打開車門鉆了進去。“如果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話，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喂！等我，你這人怎么就不懂感激呢！本少爺好心撐傘替你遮雨，你就這樣對待我？”

“老李，去機場。”顧戰驍看了看表，吩咐道。

“喂，我說，你來倫敦真的是浪費時間。”男子單手撐在皮椅上，開始算總賬。

“本少爺本來就忙得焦頭爛額，你阿拉斯加酒店開場儀式還不去，害得少爺我恨不得自己分成兩個人。阿離看你就跟看蛇鼠一樣，你說你費盡辛苦找到她有意義嗎？本少爺費盡口舌委托摩爾做的這個人情有意義嗎？”

“怎么沒意義？”

“真是執迷不悟！”男子鄙視瞥看依舊老神在在的顧戰驍，惡狠狠吐槽，“把她帶到李布那邊又如何，阿離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會再次選擇撕開舊傷口？也許她認為你和李布聯合起來欺騙她說不定！畢竟她現在世界里并沒有你一丁點的存在！”兄弟！你醒醒吧！放過她也放了自己吧！

“她會想起我的。”

顧戰驍望著車窗外淅瀝瀝下著的雨，手里攥著那張照片，想起那個女孩，眼里是一派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