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晚霞染紅了天際，夕陽的光輝照在并排行走的兩個小小身影上，待他們走過，就在身后留下了與樹影交織在一起的斑駁倒影。

“童童，你今天到底是為了什么生氣啊？”

“沒有！”童木瑤決定否認到底：“左鋒你這個大笨蛋，都跟你說了我沒生氣！誰會那么無聊啊！”

雖然一再的想要澄清，但語氣卻越來越沒有底氣，小女孩的小臉上出現一絲不自然的紅暈，她看看天邊的彩云，一定是陽光太暖和的了，才會覺得臉上熱熱的。

小男孩當然沒有錯過她臉上閃過的不自然，

“你是為了葉曉曉的事生氣嗎？”

“沒有！”想都不想，立馬否定。

“沒有什么？”

“沒有為了葉曉曉生氣！”

“為什么生葉曉曉的氣？”

“因為你給她唱了生日歌……”

“……”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小女孩一下子用手捂住嘴，就好像那樣子就能把說出口的話都吞回去一樣。

小男孩的眼角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嘴角揚到了最大，低下頭，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一個勁的提醒自己不能給童童發現。

一時間，各懷心思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能感覺到安靜的秋風判若無人的從兩人身邊路過……

左鋒唱歌很好聽，這個童木瑤很早之前就知道，但是別人可就都沒機會欣賞了。因為自從那一天的事件之后，左鋒就再也沒在別人的面前唱過歌，這是兩個人之間不成文甚至沒有約定過的約定。

KTV里，一群人還在滿含期待地看著左鋒。

“我不會唱歌！”

一句話摔碎了多少顆少女心。

“怎么可能呢？你聲音這么好聽？”

“是的啊！班長大人，你可別打算這么容易就把我們給忽悠過去！”

“……”

左鋒被一群人說的有些啞口無言，不覺的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撓了撓自己細碎的發絲。從小學到初中，再到后面的高中，左鋒常常會因為同學們的熱情，而處于這種兩難的境地。而每當這個時候，就能看到童木瑤躲在人群后笑的得瑟的身影。

而今日，童木瑤也跟從前的很多次一樣，在人群后面看著左鋒進不得、退不得的樣子，心里偷偷樂呵，或許沒有笑出聲，可是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今晶晶亮的，笑成了一彎月亮。

左鋒淺色的眸子頓時泛起柔光，多好！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會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對自己毫不在意。

眼見她慢慢的穿過人群走到自己的身前，嘴角揚起的酒窩像是一道光束，耀眼明亮……

“唱一首《十年》吧！你唱的一定很好聽！”

左鋒的溫柔在一瞬間出現一根根潰裂的細痕，他沒想到她會走到臺前，跟自己說這樣的一句話。要自己唱歌給其他人聽？是她不會在乎了嗎？是不是用這樣一個約定的解除來宣告他們那百個、千個約定的崩潰？

左鋒的眼里蒙上一層苦澀，他不愿看到她現在的模樣，現在的她把什么都自己扛，那笑容再璀璨也不再明媚，華而不實的是她藏在心間的疲憊。這樣的笑容太過虛弱，一個轉身的低眉，就會消失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