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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化解

夜色暗暗,山風不急不緩的吹過大地。

那堆篝火之上的火焰也旺盛了不少。

周圍寂靜一片,周一仙等人微閉著雙眼,坐在火堆旁。

這樣的夜色里,你心里是否放下了所有呢?

平靜的空氣里,誰的嘴角掛著淡淡笑意?生生死死,在這一瞬間,得到前所未有的舒心了吧!

青云山模糊的黑影,在黑色的夜空里仿佛輕輕顫抖了一下,在那高聳入云的通天峰頂,幾道彩色的光芒猛的升起,在空中盤旋幾圈之后,往山下飛來。

領頭的是一道金色的光芒,他的身后還有一道金色光芒和三道白色的光芒,疾馳而下。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那幽幽夜色里響起。

鬼王睜開眼睛,看著那幾道光芒,轉頭看向周一仙,周一仙已經醒來,也怔怔的看著那幾道飛馳而來的光線。

“老友,我看來者不善,恐怕是為你而來的”周一仙嘆息。

“呵呵,他們這些自稱正道的無知小輩,也成不了什么大氣候的”鬼王臉上隱隱有種疑慮。

那幾道光芒越來越近,周圍的空氣瞬間也似冰冷了下去,隱隱透著無名的殺氣,野狗疑惑的看著那些從天而降的光芒,似是癡了。幽姬柳眉皺起,下意識的往鬼王身邊挪移了幾步。

那些人影一一現身出來,領頭的正是天音寺現任方丈法相,他的身后是他的師弟法漢,還有李洵、齊昊和李洵的師弟三人。

周一仙五人并排站在一起,看著那五個正道弟子。

夜風呼嘯,夾帶著一絲寒意。

法相向前踏出一步,看了看對面站著的五個人,目光一一掃過,最后停在鬼王身上,細細的看了幾眼。只見鬼王背手而立,雙目發亮,須發盡白,在風里胡亂的擺動著,他眉宇間有淡淡的哀愁,卻也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在這幾人面前顯得很是淡然。

“你們,可是來殺我的!”鬼王微笑著說道。好似在這樣肅殺的環境里,依然不失一代宗師的風范。

“阿彌陀佛,施主一生殺戮無數,何不放下屠刀,皈依我佛?以贖自身罪孽”法相和善的說道,倒有幾分佛家慈悲。

“老匹夫,你身兼萬條性命,今日我們要為那些無辜的亡靈討個公道”李洵大怒道。

“哈哈哈”一聲狂笑,似是上古神獸的咆哮,又似九幽孤魂低聲細語,響徹天宇。

鬼王抬頭,看天。深深呼吸。

然后,慢慢地從天宇之上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眼前的五個人,緩緩道:“憑你們之力,有把握殺得了老夫嗎?”。

“縱使橫尸當場,我們也要奮力血戰到底”這回卻是法相后面的法漢說話,見他手里一拄杖長有三尺,光滑無比,隱隱有一道金光似血脈般在拄杖之內游動。

法相轉頭看了看他,眉頭微微一皺,雙手合十,輕輕誦道:“阿彌陀佛”。

“好志氣,不愧是佛門弟子,竟有這般置人于死地的氣魄”鬼王譏諷道。

法漢臉色一變,嘴里大喝一聲:“妖孽,受死”,拄杖憑空而起,橫在他的身前,頓時,金光四溢,空氣中也隱隱有佛家神秘的梵唱傳來。他騰空而起,拄杖感應主人心跡,緩緩飛起,朝著鬼王,當頭打下。法相欲要開口阻止,已是來做不及了。

站在鬼王身后的金瓶兒臉色煞白,只覺一股巨力迎面而來,竟有刺痛肌膚的感覺,那股力道猶如泰山壓頂之勢,越靠近身體竟是越猛,絲毫沒有減弱。

地上燃燒的火焰,瞬間也被一股颶風吹散開來,紅色的火苗,在半空中如螢火蟲般,悠悠飄遠,隨即熄滅了去。

金色法杖眼看就要打到鬼王頭上。卻不見鬼王如何動作,眼神呆滯,竟是看的癡了一般。

幽姬看在眼里,想要出手卻是來不及了,疾呼道:“小心,宗…”。她主字還沒說完,卻見那金色法杖躍空而起,直直倒退了去。法漢急忙接住,踉蹌后退了幾步,臉色煞白,嘴角已是有血緩緩流了出來。李洵等人相視失色,想不到鬼王竟在不知不覺中重傷了法漢。這一身道行,在場之人恐怕是無人能及的。全都面面相覷,沒了主意。

齊昊思索片刻,眼睛里閃著一股異樣的光芒,轉頭說道:“法相師兄,對魔教余孽,不必講究什么江湖道義,我們群起而攻之,他縱有再大的能耐也抵不過眾人之力”。

法相和李洵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哈哈哈,所謂正道,就這點能耐啊!”隔空傳來一陣笑聲,渾厚蒼勁,說不上的桀驁不馴。

眾人啞然,都是一驚,隨即看去,只見周一仙站在那里,一身破舊的儒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一身的道骨仙風,花白的須發迎風飛舞,歲月的年輪深深在他臉上刻上了幾道皺紋,但眉宇之間還是頗有一種懾人氣勢。野狗和金瓶兒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眼前這個再熟悉不過的老人,他還是曾經那個騙人錢財的周一仙嗎?

他目光中似是冷酷,轉頭看向那些正道弟子。法相等人只覺身體大震,眼前好像有無數刺刀刺過來,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

周一仙看了看齊昊衣襟上繡著的圖案,朗聲道:“千年前,青云門青葉道人仗劍天涯,何等威風,傳到后代手里,竟然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取勝,若非親眼所見,還不知道青云門還剩幾成道法,我老漢當真是開了眼界了”。

時間凝結,空氣窒息,一股徹骨的寒意自腳心傳到心臟。

就那么一瞬間,整個蒼穹仿佛閃爍了一下,一道白色的光芒緩緩升起,帶著殺意,夾著寒冷,照亮了草廟村周圍的土地。

寒冰劍寒光刺眼,如同從天際飄落而下的白色瀑布。

朝著那個佝僂老人斬下,絲毫沒有停頓,齊昊眼里盡是憤怒,恨意。

那冰冷的感覺,似是熟悉,又似是從未觸到過,就這么隔空撲面而來,周一仙感覺自己的發絲之上已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花。嘴里吐出的氣息,瞬間凝結成了白色的霧氣,悠悠在眼前飄散。

“錚”一聲鐵器碰撞的聲音,一一傳到了在場眾人的耳朵里。周一仙身前一道碧色光芒耀眼生輝,生生與那從天而降的寒冰劍相撞。白色的劍氣晃動幾下,緩緩退了下去。那道耀眼的碧芒也慢慢散開而去。

一個男子安靜的站在周一仙身前,一襲白衣若水,眉宇間正氣散發,生的極是俊逸清秀,斬龍劍微微沉吟一聲之后飛回劍鞘。

林驚羽看了看眼前正在看著自己的師兄,轉頭向周一仙點點頭,慢慢走到齊昊身邊,低聲道:“師兄,掌門師兄說,這事和其他人無關,且不可濫殺無辜”。齊昊面色鐵青,冷冷哼了一聲,疑惑的看了看林驚羽,走到法相身邊。

“呵呵,不錯,真的不錯,青云門當真了不起”周一仙聲音有些顫抖,似是憤怒。

鬼王看了看身后,臉色蒼白的周一仙,卻是微微一笑,好像重新看到了久別的友人。

“老人家,這是我們正道和魔教的事,你是世外之人,大可不必趟這趟渾水,還是早早離去吧!免遭無妄之災”林驚羽低聲對著那個老人說道。

“小兄弟錯了,我和這位先生乃是生死之交,朋友有難,怎能棄之不顧,我周一仙雖不是什么大賢大能之人,也絕不是臨陣脫逃之輩?今日就是為朋友而死也絕不會茍且活著”周一仙對林驚羽似乎很是和氣。

林驚羽看了看鬼王,眉頭輕輕皺起。目光重新回到周一仙身上,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回正道眾人身邊。

周一仙看著林驚羽的身影,眼神里有種奇異的光芒,閃閃生輝。

鬼王淡然一笑:“真像…”。

周一仙一怔“什么?”。

他自是聽出鬼王話中之音,看著鬼王,卻是說不出話來。

往事悠悠,輕輕泛上心頭,你可曾心動了?一個人真的能夠忘卻過去的一切嗎?

“老友,你何必如此?”鬼王幽幽問道。

周一仙奇怪的看著鬼王,沉吟片刻之后,淡淡道:“人老了,糊涂了,就愛管閑事了”。

兩人對視,久久的對視。

然后,仰首大笑。

“今日,縱使我死了,也便值了,可惜…”鬼王似是還有什么放不下的事,輕輕嘆息一聲。

“法相師兄,你看怎么辦?”李洵突然問道。

法相猶豫片刻之后,輕輕搖了搖頭,竟是沒了主意。在這兩個老人的身上,他好像看到了恩師普泓上人的影子,一時,莫名的在心間泛起淡淡的傷感。

兩方一時都沒了動靜,只剩風聲呼呼作響。

“吱呀”一聲,小木屋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灰色身影慢慢走了出來。轉頭看向場中,呆呆的站了一陣之后,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了過來。

他臉色蒼白,慢慢走到場中。看了看鬼王和周一仙等人,又轉身看向另外的幾個人,臉上微微笑了笑,對著法相說道:“法相師兄,好久不見了啊!”。

法相也是輕輕一笑。在這個人面前,他好像才有那種常人都會有的和善,慢慢道:“張師弟!”。

“你們剛才所說的我已經聽到了,我有幾句話相對法相師兄說,不知…”張小凡的話被法相打斷:“張師弟有話請講”。

“鬼王以前雖是魔教人,但是,近年來,你可曾聽說過他殺害正道人士之事了?”

“這…,倒是沒有”法相吶吶道。

“我曾聽普泓上人說,只要回頭,縱使有大過之人,佛祖都是可以渡化的,可是這樣的?”張小凡的聲音有些虛弱。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法相合十輕誦。

正道眾人面面相覷,自有不滿之意,但也無話可說。

“李師兄,這位施主改過自新,我等身為佛門弟子,不能斬盡殺絕,這就回去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說著扶起一旁的法漢,告別齊昊,破空而去。

李洵看了看場中,冷冷的哼了一聲,卻已無計可施,與他門下弟子御劍而去。

林驚羽看了看張小凡,眼神迷茫而困惑,想起在這片土地上一起玩耍的那個少年,如今就在身邊,自己卻沒有勇氣跟他說上一句話。他長呼了一口氣,看了看一旁的周一仙一眼,御劍往青云山而去。

“齊師兄,可是想進來坐一坐嗎?”張小凡看著剩下的齊昊,緩緩說道。

“不必了,但我警告你,最好離這些人遠點”說著御劍追尋林驚羽飛向青云山。

月華如水,不知何時,一輪冷月已經高高懸掛在蒼穹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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