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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像風一樣來過

盼星星盼月亮,到周末本來可以睡懶覺,星期五晚上左青晨就警告我,他會在校門口接我。

星期六,我?guī)е鼥V的睡意和他昏昏沉沉往鄉(xiāng)下進軍。我座在靠窗的位置,我看著道路的兩邊,路邊有路燈,樹和人。旁邊的左青晨顯得很興奮,拿著相機在不停地拍照。我看到他,心里就莫名的煩,直接睡著了?;杌璩脸林?,我好像做了一個很甜的夢,夢醒后我努力回想?yún)s始終沒有辦法記起那些情節(jié),我只記得夢中的我一直都微笑的,而且是笑得很美很美那種。

到鄉(xiāng)下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十點了。他已經(jīng)折騰得筋疲力盡了,到底是沒受過什么苦的孩子。到院子里后,他就呼呼大睡了。我沒有理他,來到了后院的山坡上,山茶花開了。我格外興奮,走進看他們,樹沒有長得很高,零碎地開著幾朵花,花也不大,起碼是沒有想象中的大。處于內(nèi)心的喜歡我舍不得把它們摘下來雖然花朵是沒那么喜愛的,我想告訴他,山茶花開了,你會不會出現(xiàn)?旁邊的土壤有翻動過的痕跡,我希望是他回來了。可是我更愿意去相信是好心人看到它們開得可愛幫它們施肥了??墒莾?nèi)心激動已經(jīng)讓我表情僵硬了,因為我不想去希望些什么,那些是不可能發(fā)生事情了。

我挑了一朵最好看的,我陪奶奶聊了很久。

“奶奶,你說得沒錯,我真的很堅強,我沒有再哭過了。現(xiàn)在我長得比奶奶還要高了,你總是騙我吃蔬菜,你說吃了蔬菜就可以長得比葡萄藤一樣高了,我很高興,因為我可以不用梯子就可以摘到葡萄了,所以我很樂意吃。我也知道奶奶年輕的時候有多漂亮了,因為我應該是像奶奶一樣漂亮的。我也很聽爸爸媽媽的話,我會努力讀書的,我知道女孩子既要長得漂亮,功課也要好。叔叔收養(yǎng)了個一個小弟弟,叫軒軒,爸爸很喜歡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小了,剛來的時候就會欺負我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歲了,如果你還在的話,他肯定會跟在你屁股后面不停地叫著‘奶奶’。我沒再見過瑞森了,他會不會把我忘了…”

“這是他種的山茶花,我給你摘了最漂亮的一朵?!蔽野阉旁趬炦?,卻發(fā)現(xiàn)了旁邊還有一朵帶了一些枯黃的山茶花,花瓣整齊而勻稱,開放得很徹底,像奶奶的笑臉,總是那么溫暖人心。一朵枯萎的花還是覺得那么好看,我想它才是最漂亮的一朵,曾經(jīng)開得最燦爛的一朵。或許是他外婆來過了吧,奶奶走了,整個院子就她一個人,我想這個老人也是孤獨的。

在這里滯留了很久,感覺肚子有些餓了,希望回到家里能在左青晨那里找到一些吃的。看他大包小包像是在多么漫長的旅行一樣。

“左青晨,你滾哪里去了啊?”我滿院子囔囔,還真有點擔心,他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媽媽是不會放過我的。

瑞森的奶奶走出來,“喬兮,快來吃飯,晨晨已經(jīng)在吃了。”

叫他晨晨?他們怎么認識的,我看著左青晨在埋頭大吃。“喂,你怎么在這里?”

“外婆,你做的菜真好吃!”他完全沒有理我,繼續(xù)他的馬屁。

外婆拉著我的手坐在她旁邊,“喬兮??!這是你男朋友吧!挺不錯的孩子!”

“外婆,他不是我男朋友啦!”委屈。

“外婆,你看看我,會是那么沒眼光的人嗎?她是長得還算漂亮啦。不過從小就有虐待癥?!?

“你以為你是什么好東西!只會在長輩面前裝可憐,還好我的生存意識堅定,不然我早就被他扼殺在成長的搖籃里了?!?

“我不和你吵了,外婆做的菜太好吃了,我還要吃一碗飯?!?

“好好,夠你吃的,喬兮你也餓了吧,過來吃吧!”外婆很高興,繼續(xù)說著:“喬兮,你知道嗎?我們?nèi)鹕馨舻模驗楣φn好,已經(jīng)去英國留學了。上個周末他還來看我了,他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他回來過這里了,他真的回來了…”我喃喃地念著。

“外婆,你的外孫也像我一樣帥嗎?”

“嗯!和你一樣高…”

“那外婆說不定你外孫很快就會給你帶一個英國女孩回來,她會用不標準的中文叫你‘外婆’的。”

“呵呵…我們?nèi)鹕钕矚g的是喬兮,我想還是喬兮叫我外婆我比較喜歡?!弊笄喑堪淹馄判Φ枚己喜粩n嘴了,老人都是希望他的下一輩過得很好的。

“瑞森還問起你,問你過得好不好?在哪里上學?你們從小就投緣,分開這么久了,還惦記著你,你們感情深著了,小時候瑞森可喜歡和你玩了,玩到很晚了還不肯回家,有什么好吃,只說要留著給喬兮…”外婆碎碎地念著。

我的心里卻格外晴朗,他還記得我。他沒有把我忘記,雖然我知道她為什么不和我聯(lián)系,但是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也許是他爸爸不能不讓他和我交往,相信在英國的日子里他也會想著我的,因為我每次抬頭看看星星中總是有他說的最亮的一顆。等到他再回來的時候,山茶花一定會開滿山坡的。

左青晨也真是玉帝下凡,一點都不食人間煙火。他看到山坡下面的小溪里有魚在游,他便用手去抓,抓不到還要發(fā)火罵人。

“大哥,你有點腦子好吧!魚是活的,在水里你能抓得住嗎?一點常識都沒有!”我鄙視地說。

“我今天一定要抓些魚,讓你好好吃上一頓?!?

“嘿嘿…你大少爺當膩了,我可不想找罪受!”

“幫我找根魚竿來,你就坐在旁邊看我釣魚!”

“咦!真是了不起啊,還知道釣魚要用魚竿?!庇质且荒槺梢?。

“你不要說得我是傻子一樣好不?”

“不要我說,是人都知道你傻。你不是要寫生啦,別再玩了,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要回去了?!?

“你知道畫家最重要的是靈感,靈感來就一氣呵成了,再說不是還有一天?!?

“隨便你啦!還畫家,真把自己當回事!我回去給你拿魚竿…”

“順便拿點吃的過來?!庇钟妹畹目跉?,我又不傻,不用你說我也會拿的。

他真的搬張椅子釣了起來,反正我關(guān)我的事,我座在旁邊吃東西,看看那零零散散的山茶花。左青晨他還會和我搶東西吃,因為他說是在釣魚卻沒見魚上過釣,他是最悠閑地垂釣者。我全當這個下午是在曬太陽。

不知道家里會不會也有這么燦爛的太陽,我想我的桃花會開得很艷,一定能吸引過往的行人的。它和我一樣是不喜歡雨的,雨會讓它的花瓣一片片飄落。它既然是不會結(jié)果的,那么它的花期也應該會久一點。

這個世界會遺忘很多人,我是早就被遺忘了的。盼望著有一天能回到幸福的原點,可是我們都從這個點出發(fā)了,聞著空氣中殘留的幸福,我們要試著重新找到我們的幸福開始的點。

暫時看不見陽光,也不要迷戀烏云,輕易為生活落淚。

有一個能夠思戀的人,其實也是一種幸福。尤其是在這樣的日子,淡淡的陽光,甜甜的風,一掃那一縷如煙如緲的憂郁,只是靜靜地等待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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