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書房內，成老爺子拄著高光實木拐，阿忠和成權站在金絲楠木書桌兩旁，借著手拉式的經典復古雕花臺燈的微光，照片和文件四散開來，皆是關于成杺這次比賽的成績。

“我怎么不知道我這個孫子是個愛出風頭的小子，查查你的寶貝兒子最近結交了什么新朋友，三天兩頭跑學校還參加這些低俗活動，別外頭逞強丟了門風，還招人惦記。想想曾家的長子當初怎么被撕票的，阿忠，叫永固他們課程排多些，別給他這么多閑暇時間到處玩樂。”

“是，老爺。”阿忠恭敬回復。

“權，自己的兒子要上點心，我知道你對我意見大，不贊同這樣的教育方式，但是這小子不學好各部的生存法則，到時出了什么狀況我們就后悔莫及了。”

阿忠：“老爺，小少爺近階段在暗部的表現很出色。”

“爸，杺杺從小就沒媽媽疼，我們再這么逼著他學這么多東西，他會逆反的。小時就疏遠我，難得后來跟曾家外孫親近點，也不那么叛逆了，咱們就睜只眼閉只眼吧。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無能，護不了妻子，也承擔不了家族重擔，您就別對他更嚴厲了。”

成老爺子手握拐杖跺的擲地有聲：“沒出息，為了個女人就違抗我命令，還要死要活，當初你…不提也罷。你真以為我們五家就像現在這么平靜？老李他們家族的野心我是一直知道的，說著是五大家族，實際上現在形勢就是我們三家在制衡，老李他們拉攏了勢微的林家，他要一家獨大，必定會再同展家結成一氣，曾家現在次子曾益生做主，但聽說曾老爺子還沒放權，態度不明，我們必須未雨綢繆。”

“曾家外孫不是還天天跟成杺一起嗎，應該是不想打破現狀，太早捅破這層窗戶紙對誰都不好。”成杺也開始思索。

“老爺，林恩進不準他女兒再聯系咱們少爺，定是急于撇清界線。展如風當年老來得子，但聽說孩子過繼給他姐夫，送到國外撫養去了，目前還是他自己掌權。還不曾聽說最近有什么動靜。”阿忠稟報著。

“當初那場權斗，眾多人落馬，我們五家同進同出，也算九死一生，家族內部均各有犧牲，也是大風大浪挺過來了，想不到之前的分歧，像個種子發芽還是醞釀起了一場明爭暗斗。”老爺子花白的頭發，隨著他內心澎湃的記憶，顫顫巍巍，之前的謀略，心計仿佛都在眼前浮現。

“叫小北查查展家那孩子去向，悄悄回國也有可能。畢竟是老來子，放那么遠也沒按在身邊保護來的踏實。”老爺子坐上椅子假寐：“你們都出去吧，記得別放我孫子出去野了。”

成權看著歲月在這個軍人父親身上留下的痕跡，這個講話一直聲如洪鐘，站姿挺立的老頭，為這家族也是殫精竭慮了大半生的，于是他終是什么都不說，和阿忠關了房門出去了。

“忠叔，成杺那孩子還是麻煩您一如既往的看顧，我知道那孩子心事重，對家族的事怨言頗多，還請您有空開導開導。”成權到底是希望自己兒子能接下這龐大家族的仕途重擔，只是越愧對做父親的職責，越不知道從哪下手補償。

當年妻子的離世對他是個致命的打擊，如若不是愛人留下了這哺乳期的嬰孩，成為他對余生的寄托，那時一蹶不振之后，也可能跟著他妻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