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心里一喜，心想自己是走對門路了，日后出道后成為名動天下的大俠，受世人敬仰，心里十分得意，跟在姚青云后面，四處觀望，要找出一家賣衣服的店面來。周圍人群齊刷刷讓開道路，口中高呼請仙人降下恩澤，跪拜不已，不再有人嘲諷段清的衣著奇怪了。

“敢問諸位，哪有賣衣服的店？我今天入深山除妖，衣服被扯成這樣了，現在想要找一件凡間衣服穿戴，也好體察民生，這位是我師尊。”段清咧嘴一笑，向周圍拱手連連，他四處張望也未見賣衣店，心想這般人生地不熟的要找到什么時候？還不如開口一問解決問題的來得方便。周圍人群聽他這么說，頓時肅然起敬，跪拜得更虔誠了。

“原來上仙是為了入山除妖，為民除害才鬧成這番模樣，都怪我等凡眼不識真仙，對上仙有所不敬，罪過了，來，大家一起向上仙悔過。”一位胡須花白的老人拄著拐杖，招呼眾人一齊認錯。

段清嚇了一跳，趕忙說道：“老人家不需多理，趕緊告訴我哪有賣衣服的店面吧。”

“是是是，上仙見諒，老朽沒有聽清您的話，罪過罪過。往前直走三百丈，左拐便是賣衣服的街了。”老人一捋胡須，連忙躬身回答。

“謝謝老人家！”段清對老人拱手道謝，向著前方走去。姚青云嘿嘿一笑，道：“怎么，上仙大人好像不怎么得意啊？”

段清一臉凝重，笑意全然消逝，愧疚不已，聞言沒好氣的回道：“這么一群人跪地磕頭，還有么多老人都這般了，你就不覺良心有愧？小小年紀也做出這種事。”

“世間凡人見到我等修道之人，跪拜已是常事，要知道天上天下修道之人雖然無數，但凡人更是多得數不勝數，百萬人中也不見得有多少位修道者，他們自是對我等崇敬不已了，勿需在意，況且這還不是你信口開河，說什么入山除妖的來著，不然你也不至于這么愧疚。”

走著走著便到了老人所說的街道，但見一排店面里五顏六色，花花綠綠的各種衣服應有盡有，樣式百出。段清鉆進一家店鋪，選也不選，一把抄起一套便走了出來，店主大急。“這位客官，您還未付錢呢！”

“噓，老鬼你小聲點，這可是仙人，少不了我們好處的，別鬼叫了。”老板娘一震滿身肥肉，頓時肉浪洶涌，她一手拎住店主耳朵，低聲喝道。

老頭子往周邊一看，見諸多人們都在跪拜，頓時明白了過來，他大喜過望，也跪了下來，以最大嗓門高聲說道：“神仙光臨本店，降下福澤，您老人家放心，草民不敢褻瀆，這店里的衣服，我就不敢亂賣了，全都留著好了。”說著便呯呯磕頭，擲地有聲。

姚青云早帶著段清升到空中，低頭看著下方，笑道：“這老頭，心里全無半點敬意，商人的思維果然是與眾不同啊，這錢給一點就行了！”說著便屈指一彈，一道流光飛入老頭子衣袋。

段清道：“你這話說得有點奇怪，老人家這般跪拜，你還說他動機不純，依我看、、、、”

還未說完，卻見到下方那店主站起身來，道：“諸位，仙人入我店內挑選衣服，這說明了什么？這我就不解釋了，諸位都是慧眼不凡之人，老朽不敢獨占，全店打折，只要原價的十倍價格就可以賣咯。”

那老板話方說完人群便頓時大亂，人們一涌而上。都要搶買，周邊店鋪的老板也是叫伙計看店，端著一身肥肉就往這邊挪來。

段清苦笑道：“這老頭知道什么叫打折么？剛對我們說不敢賣了，轉眼間價格就漲了十倍，利欲熏心啊！該不會給我們跪拜的人也這般的品行吧？”

“那倒是不至于，這老頭心里也是有敬意的，只不過他敬的是我等給他帶來福澤罷了。”姚青云笑道，駕起云朵飛向遠方。

“凡人之所以敬我等，一是因為心靈上的敬畏崇拜，二是因為相信會得到福澤吧，這樣說來那老頭的行為也不算是什么不敬。”段清自個領悟一番，方才這般說道，

“你所言極是，嗯，得給你找個地方洗浴一番方好換上這套衣衫，前方不遠處就是大山了，其內云氣縈繞，霧靄迷離，一定有條大河，想必其中有水怪，正好讓你前去除妖。”姚青云往前一指，足下云朵速度頓時快了不少。

“哈哈、、、、哈哈哈、、、、你一定是在說笑了，我雖有萬夫不當之勇，但那是將來的事，現在就是一只大狗過來我都得跑路，這除妖的事不如就等幾年再說吧？不洗了，我直接穿上多好，還不用麻煩你在一旁等待。”段清拿著衣服作勢就要往身上穿。

“且慢，這河你是非下不可了的，現在穿上去也沒用，呆會我自會放你下去。”姚青云一把扯過衣衫，喝止住段清，足下速度更快了。

段清見她不似快玩笑，頓時急了，連忙求饒道：“我錯了，不該胡說八道蒙騙世人，下次萬萬不敢了，你就饒過我這一次吧。”

姚青云聞言大怒，玉面生寒，嬌聲喝道：“沒出息的小子，這么一著就怕了將來還能成什么大器？讓你下水不是因你胡說八道，我自有考慮，這水你給我下定了。”

段清心里一凜：“看來不是一時頭腦發熱啊，莫非是我修道的第一門課？我既身為將修道之人，豈可畏懼？下去就下去，水性高超，呆會來個凌波微步水上漂，讓你瞧瞧我這冠名一村、身為英雄人物的風采。”

不出片刻便到了大山深處，霧靄縈繞山間，飛禽走獸出沒，不時傳來一陣陣狼鳴虎嘯，聽得段清雙腳發軟，心里直打鼓，但知道這關免不了，況且自己下定決心修練，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的，望著下方靜靜不語，心里自是一個勁給自己打氣。

山澗里流水聲嘩嘩不絕，果然有一條大河在流淌，寬幾乎近十丈，波濤洶涌，水流湍急異常。

“就這里了，下去！”

“啊喲！”

段清只覺得腳下云霧散開，頓時往下掉去，匆匆低頭一看，卻見河水翻滾，而自己離河面尚有五六丈的高度。來不及細想便撲通一聲掉入水中，方掉入河里便覺察到一股大力正將自己往水底吸，同時一股極其強烈的漩渦流自下方水中生成，竟帶動他轉了一周，心里大急，知道這番下去用不了幾分鐘自己就得埋入水底了，大叫道：“快救命啊，這里邊有漩渦，我快撐不住了。”雙手拼命劃動，想奮力游離漩渦。

姚青云降低到離水面兩丈距離，盤坐云上，漫不經心的道：“要么自己游出來，要么就喂魚去吧，沒有人救得了你。”托著香腮，瞇著眼瞧著，全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段清心里大罵，但也知道眼下只能靠自己了，奮力串起，抬頭四處一掃，見下游不遠處一個巨石立于河道中央，石表坑坑洼洼，極易攀爬，心一橫便要順著水流游向巨石，只專心防止被漩渦吸入水底就行，不需要與水流逆向而行了，頓時省了不少力氣。

眼見就要游到巨石之畔，心里得意，將方才的危險都忘到一邊，轉頭嘻嘻笑道：“怎么樣？想害死我，沒門！就讓你見見我的本事。”

說著便伸手抓向巨石上一個小槽，叫道：“我出來咯！”

入手一空，扭頭一看卻見巨石已經不在近前，他頓時毛骨悚然，背脊發涼，似乎有一大塊冰塊貼著，驚呼道：“石頭呢？石頭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