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么還沒睡？”子升轉身上前伸手環住了面有慍色的母親。

“回來也不直接回家，打個電話就好啦？三更半夜才回來，像話嗎你？都這么大人了，怎么還這么隨心所欲呢？蘇瑞呢？”長英抱著手臂等他回答。

“蘇瑞身體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家了，然后就去見了幾個老朋友。”說著子升幫母親揉揉肩，“你老就別生氣了，這不，我還原本想著好好向您老賠罪的，沒想到您還沒睡，這么晚，對皮膚可不好哦~奶奶睡了吧~”

“皮膚不好，你也開始嫌棄我啦~”長英反問，一下語氣軟了幾分，“奶奶一天都在念叨你，你看你。”

“那里啊，老媽在我眼里就是大美女啊，大美女快去睡吧~”子升半哄著，長英臉上浮上一絲喜悅，但隨即又蒙上一層陰云。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在躲你爸爸。”長英一臉認真的詢問。

子升楞了一下，笑道：“怎么會呢。”

長英嘆了一口氣：“你和蘇瑞相處了這么久，我們又是從小看她長大的，其實她是最合適的人選了。你爸爸也是為你好的。”

子升沒有說話，只是環顧了一下周圍，依舊笑著說：“媽你想多了。”

長英見他這么說，也不好再續什么，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子升回到房間，直接呈大字倒在柔軟的床上，心里有郁結無法排遣，手伸進西裝內口袋掏出皮夾子，打開，青澀純真的笑臉一瞬間刺痛了子升的臉，兩人的合照靜靜地的守著時光的流逝，一切早已不再，物是人非了。

“你怎么沒睡呢？”金銓對推門而入的長英這樣問道。

“就去了，我來看看你。”

“子升回來了？”

“嗯。”長英應答著，順勢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斟酌了一下，開口道：“你這樣真的好嗎？我看子升好像不大愿意，你也應該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吧。”

“什么？”金銓摘下眼睛，擱在一邊攤開的書上面，看向長英：“我覺得這樣挺合適的。這不是一開始就這么決定了的嗎？他有什么意見嗎？”

“他沒意見。”長英話還沒說完，金銓就打斷了她的話。

“既然都沒意見了，你瞎操什么心啊。”金銓重新帶上眼睛看起了文件。

長英見狀，也就不再說什么，站起身走出書房的時候輕輕帶上了門。

沒有燈的房間里，只有月亮的白霜，明暗切割，蜷縮躺在床上的筱堇緊緊摟著抱枕，想起剛才在公園里的一幕，自己誤傷了老師，呆立在一旁，完全就是束手就擒的狀態，這個時侯哥哥竟然出現在那個地方，哥哥的拳頭好狠，后旋踢好準，我和老師得救了。可是，我說謊了。

哥哥問我為什么會在那里，我看著哥哥懷里暈過去的老師，我竟然說是老師帶我過去的，我說謊了，哥哥一定會怪老師的，老師一定很生氣，她一定覺得我是壞學生。

我不是壞學生，我害怕哥哥知道我一個人去的那里，我不想他生氣。不想。

筱堇緊閉雙目，就這么胡思亂想跌進了沉沉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