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湘。。。。。。”柳依依一路叫喊，

“怎么了？后頭有鬼趕你呢？”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我是有事要告訴你。”

“呀，有人要吐象牙了？快些個讓我瞧瞧！”她又笑。

柳依依狠拍了她一把，把她疼得疵牙咧嘴，

“不告訴你了，壞蛋！”

“你呀，又是打哪兒聽了些八卦來吧？不聽也罷。”

“哼，是啊，我哪里比得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只可惜現在不科舉了，還是要找個良人嫁了要緊。”

“科舉知道吧？你個假洋鬼子。”柳依依這回不依不饒起來，繼續損她。

“你瘋了！說了這一車子的廢話，比不怕咬了舌頭。”

“程湘，”她繞過隔板進得里面來，“我不知道你過去發生了什么事，可是不管如何，那也已經過去了是不是？你這樣什么事什么人都不關心總是不行的，總要有個念頭才行。”

程湘只覺得眼前頓時一片模糊。眼望著窗外的那座高塔，這是這個城市的標志，那樣的高，人站在上面，一伸手，仿佛真能拽下一朵白云來。

“嘿，你怎知我沒有想頭？怕是你自己在想著誰了？又來惹我？”半晌后，她又笑著說。

“你……我這算什么啊？碎的哪門子心啊？算我沒說。”眼前人怒了。

“好妹妹，”程湘笑著抱住她，“你說的我自然明白的，包括科舉啊，包括圣賢書啊，要不要我作個八股文給你瞧瞧？哈哈，你就別為我煩心了。”

“只是依依，你自己呢？這么多年，你也交過不少男朋友了，就沒一個能中意的？”

柳依依低下頭，靜默著，只管看著程湘桌上的那盆仙人掌，好似那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一般，良久之后，她抬起頭，臉上卻是一片落寞的笑容。

程湘極少看見她有這樣的神色，心下不禁一陣心酸。

卻又聽得她說：“老早之前看過一本小言，情節大多已忘記了，卻還記得一句話：‘在這個世上，如果那個人曾經出現過，那么其它的人都會成為一種將就。’而我，卻不愿意將就。”

程湘有些詫異，但旋即又想通了，柳依依本就是個外表粗線條而內里細致的一個人，她的心里深深地深深地藏著一個人。程湘覺得那個男人好幸福，能被柳依依這樣記掛著，但他同時也好不幸，居然放過了柳依依這樣好的女孩子。

“你這樣的開導我，自己卻是個看不透的癡人。真是當局者迷啊！”她搖搖頭。

“有句話，我其實一直想告訴你的。但聽了你這番話后，我又不知當講不當講。”她猶豫不定。

“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不能講的？但說無妨。”柳依依笑著，似乎又恢復了常態。

“你喜歡方雨桐嗎？不是開玩笑。”她終于問了出來。

柳依依一怔，半晌方道：“其實……喜不喜歡，他都不會是我的。”

“你能這樣想，便是個很明白的人。我這樣說，倒不是說你配不上他們家，他們這些家庭，高過我們的，也就是金錢和地位罷了。不是我不出力，只是依我看來，他未必就是你的那個人。”她誠懇地說道。

“嗯……那日在山上，我看他對你倒有些注意，你們好象之前就認識了。”

“那個啊……”她有些愣住了，“其實，我們只是在偶然的情況下見過一次面，當時還有我的另一個朋友也在場，他說的那些話你別當真，他只怕是認識的人太多，記錯了。”

她說著遞給柳依依一杯茶，此時太陽正好，隔著厚厚的落地玻璃，二人也似乎聞見了那陽光的味道，不遠處的江堤上，人群如織，平靜的江面上波光潾潾，甚為耀眼。

“哎，我們多久沒去電影院了？今天晚上不如去看電影吧？”她忽然來了興致。

“好啊，”柳依依也很興奮，“也不知今晚排了些什么片子。”

“不管它，那么多的片子，還怕挑不到一部想看的？下班就去吧。”程湘忽然興致很高。

“好，一言為定！”

“對了，你剛剛要告訴我什么的？”她又想起來。

“切，七扯八扯的倒忘了。你還說我八卦，想起來我也不告訴你了。”柳依依噘著嘴。

“真是個小氣的人！”

“嘿！大家往我這兒看，聽好了，”只見那沙經理不知何時已站在了辦公室中央，“剛剛在十一樓開了會，薛總說總公司高層這個禮拜會過來巡視，所以拜托大家賣點力，將手頭上能出的案子都出了，出點工作成果看看，啊！”

說著，一眼又瞥見了程湘她倆個，遂又走過來說：“Miss程，你手上還有幾個吧？努力一下，至少出一個來好嗎？”

“經理，我會努力的。”她笑著。

“好，你肯這樣說我就知道沒問題的。其實，上邊都知道你很能干的。”沙經理也是一笑。

她一愣，卻也沒有再說什么。一旁的柳小姐卻大為驚奇，不知沙經理何時變得這樣和顏悅色了。

“哎，真是，好端端的巡視個鬼啊，大老板不是才來過嗎？又有什么高層要來？弄得我們雞犬不寧的。”待得老沙走遠了，柳依依小聲抱怨著。

“好啦，我們既不是雞也不是犬，所以別‘不寧’了，收拾收拾，馬上下班了，不是還要看電影嗎？”

“你這個優秀員工不要加班嗎？不然能完成任務？還看電影？”柳依依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工作就不看電影了？說話要算話嘛，今天看電影，明天來工作。”她還是淡淡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