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房間，客廳里靜悄悄的，餐桌上蓋著早餐。凌落落知道，那是父親上班之前做好的早餐，近段時間他總是早出晚歸。落落都有差不多一周沒見到父親了。

王雨芊每次都會羨慕地說：“落落你好幸福哦，如果我爸媽其中一人能親手給我做頓可口飯菜，哪怕是一個早餐，我都會比現在幸福N倍。”

但這一次王雨芊卻面帶憂色的說：“落落，凌叔叔今天臉色不太好，我來的時候正巧碰上他出門。他從客廳走到門口，手上鑰匙掉在地上三次。”

落落怔住了，隨即手上的筷子掉在地上。

王雨芊皺眉安慰道：“凌叔叔這么大年紀了，也許是太累了。”

凌落落家的情況她是最清楚的，凌叔叔年紀大了，再也干不動長途運輸的活兒，為供凌落落讀完大學，跟一個外地小伙子劉宇合伙跑出租。劉宇不善言辭，但心地善良，知道凌進申年紀大，特地自己跑夜班，讓凌進申跑白班。幾年下來，倒也和諧。

但前段時間劉宇的母親病了，散了伙回家鄉了。凌進申就只好一個人從早到晚地跑，年過半百的人了，經不起這樣折騰。

“這么多年，我爸一個人忙里忙外，從來沒有休息日。”落落紅了眼圈，哽咽道：“不管今天面試能否成功，我都要讓我爸徹底歇下來，不許他再工作了。”

王雨芊重重點點頭，遞紙給她：“嗯嗯，你這么優秀，一定能面試成功，凌叔叔以后就可以享福了。”

黎尚集團旗下黎尚國際服裝公司的招聘時間定為9點，落落她們趕到現場時，公司大樓前已經擠滿了人。

朝陽以拋物弧線緩緩移向高空，慢慢變烈。有人撐開傘，沒傘的干脆用手上的簡歷扇扇風。面試廳的門剛一打開，各個青年才俊窈窕淑女便毫無形象地涌進去。只剩落落她們和另外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站著沒動。

王雨芊看著這混亂的場面，心怕落后吃虧，也準備拉著落落往人群里擠。

落落把她拉回來，低聲道：“別急著擠進去，他們還會回來的。”

站在她們旁邊的女子聽了這話，禁不住轉頭望了落落一眼，對落落抿唇一笑。大有英雄所見略同的意味。

落落也回之一笑。

話音未落，王雨芊便看到剛剛一哄而入的人群被兩名威武保安給擋在門外，慢慢退回來，面試官黑著臉跟帶頭推擠的幾個說了幾句話，他們垂頭喪氣地離開了，其他人一看形式不對，趕緊排列成隊伍。

“落落，你真是料事如神吶！”王雨芊一臉崇拜。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女孩走過來，停在凌落落面前，毫不掩飾地打量她。像是在為王雨芊解惑，說：“誰都不喜歡如此隨波逐流、無紀律的員工，何況黎尚公司招的是高級人才，就這點素質怎么配得起那身工作套裝？這樣的人是不會被錄用的。你好，我叫林娉。”說著把手伸向凌落落。

凌落落迎視她的目光，心里暗自思量她的來頭。從她的氣質和談吐來看絕不會是來找工作的，她目光里流露出一股強烈地掌控欲，讓凌落落心里有些抵觸，但她并沒有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