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年
- 血之卜命師
- 不聊生
- 2967字
- 2011-06-21 11:35:02
楊銘別了天水,心情是說不出的舒暢,卻不是他嫌天水麻煩,他的絕好心情,卻是來自內(nèi)心深處的,說不清道不明,但心情就是好,好得出奇,楊銘認(rèn)為,自從他把那顆桃核種了下去之后,他的身心便有著一種出奇的舒適,便像是久旱逢甘露,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心情好,楊銘便走得特別快,三兩步便來到了家里。一日未歸,楊家家人們忙得焦頭爛額,自然免不了責(zé)怪楊銘幾句,楊銘卻是堆起了笑,干起活來不僅手腳利索,更是沒有半點抱怨,整天總是笑呵呵的,楊家人雖然不解,但畢竟不是什么壞事,一忙起來,自然也不會多去過問。
楊銘那日回來,便將那本書往自己書架順勢一放,沒去多管,事情一忙,卻也忘了有這么一回事。每日除了幫忙家里之外,就是讀書,日子倒是過得舒暢。
和原38年,戰(zhàn)后后遺癥開始消散,各國休養(yǎng)生息政策開始初取成效,一時也是國泰民安。
百平村,附屬蒼云山脈的一條不大也不小的村落,村的歷史并不長,僅有幾年,村民也多是昔日戰(zhàn)亂時候流亡至此的各國遺民,戰(zhàn)事一平,人們也不尋回故居,便在此安居生根。楊銘的家,也在百平村當(dāng)中。
自楊銘種下神秘桃核,年已過三載,自那天起,楊銘的身子越來越好,三年時間,卻是一點小病小痛也未曾得過。
楊銘之父楊進(jìn),卻是因為的出色醫(yī)術(shù),近幾年來治病救人,名聲遠(yuǎn)傳,附近的幾條村子,都將其稱為神醫(yī),對其醫(yī)術(shù),更是傳得神乎其神,甚至已到了生死人肉白骨的階段。楊家的生活也因此水漲船高,已成百平村中少有的大戶人家。楊銘年已十八,自然是到了成家立業(yè)的階段,村中莫家,書香門第,莫家家主莫成天原是周朝一個九品芝麻官,可戰(zhàn)事一起,當(dāng)即帶著全府上下,倒戈投了趙家,趙家得勝后,論功行賞,便封了莫成天來此為村官,現(xiàn)在是趙國官員,為一鄉(xiāng)之長,倒是與之前沒什么兩樣。莫天成雖沒對周朝死忠,但對人民卻是極好,愛民如子,領(lǐng)著俸祿過日子,卻也不忘幫助一下村中的窮苦人家。
莫成天有一女,名清妍,年十六,卻是遠(yuǎn)近聞名的美女。楊家是周圍數(shù)村當(dāng)中少有的名醫(yī)世家,莫家雖然算不上什么世家,但莫天成的官再小,在這也是頗有威望,兩家人倒是門當(dāng)戶對,楊銘與莫清妍自小相識,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兩家人便決定使二人成親,莫楊兩家結(jié)為姻親。
雞鳴日升,尋常早晨,百平村依舊是一片寧靜。
青蔥的草地,淡霧縈繞的溫泉,這里,是三年前楊銘種下桃核的地方,如今桃核已長成了一棵小樹,枝葉茂密,翠綠如玉,樹干卻是乳白色的,帶著淡淡的光芒,配著溫泉的霧氣,卻像是天上王母的蟠桃樹,帶著仙氣,吃上一顆,便能長生百年。
此時,正有一青年往著這人間仙境走來,青年一襲白衣,面如冠玉,腰扎一條碧玉腰帶,袖口上有一條淡黃色的云彩刺繡,手中握著一把尺長的折扇,正在低聲細(xì)語地和身邊的女孩說著些什么,偶爾舉起折扇對著周邊指指點點,一副風(fēng)流倜儻的摸樣。
女孩同樣是一身白色衣裳,只是袖口上的云彩是七彩顏色,一張瓜子臉,衣服嫩得吹彈可破,白白嫩嫩猶如粉雕玉琢一般,聽著那男子說話,不時的低首輕笑,粉臉上兩個深深的酒窩,極為嫵媚。
這對男女便是楊銘以其未婚妻子莫清妍,兩人相約踏青,楊銘卻是提議,要帶自己的未婚妻子來瞧一瞧自己的秘密,這棵幾年前自己種下的桃樹。
話說三年前,楊銘種下桃樹之后,每隔幾天,總會來桃樹處瞧瞧,除除草,施點肥,對桃樹的照料可謂無微不至,漸漸的,卻發(fā)現(xiàn)桃樹不同一般作物,施肥除草的效果并不明顯,反而周邊的植物長得越茂盛,桃樹的生命力便越強盛,仿佛世人所說的仙子一般,不食人間煙火,僅是吸收天地精華,便能長生不死。
“楊哥哥,那就是你常說起的神樹?”莫清妍柔聲道,對于楊銘的體貼入微,莫清妍早已芳心暗許,對于家中許的那門親事,雖然托口說任憑父母做主,但心中那一百個愿意,卻是路人皆知的了。
“恩,我也好些日子沒來瞧瞧我這兄弟了。”楊銘展顏一笑,卻是一個箭步,走向了前頭,這棵桃樹,確實像他的兄弟一般,甚至像一胞同生的兄弟,他們之間的情緒,甚至是互通的,每當(dāng)楊銘有何郁悶的事情,心情煩躁不安時,他便會發(fā)現(xiàn)這棵桃樹枝葉的翠綠會有些變化,變得發(fā)黃,就像是要枯萎了一般,可只要楊銘的心情好轉(zhuǎn),無論多冷的天,桃樹依然翠綠如玉,似乎有些與楊銘同生共死的味道,楊銘也知道,自己的身子這些年來的改變,跟這棵奇異的桃樹絕對不無關(guān)系,因此,楊銘對這棵樹是愛護(hù)有加,隔三差五就會來瞧上一瞧,可帶別人來,這卻是第一次,他知道這棵樹有著太多秘密,不可輕易與人說,可畢竟這莫清妍是自己將來的妻子,是與自己廝守一生的人,留著秘密,終歸是不好。楊銘已經(jīng)有大半年未曾來瞧這棵桃樹了,雖然一開始楊銘對這個桃樹十分上心,可近些日子,因為家中長輩們的關(guān)系,與莫清妍定下了親事,雙方有了名分,走得更近了些,楊銘顧著花前月下的兒女情長,對這棵桃樹,便也沒了以前那般的心思。這次來,一是給自己未過門的妻子瞧瞧這棵與自己生息相關(guān)的神樹。二卻是有著另外的原因,近些日子,楊銘有些心神不寧,有時莫名其妙的心中有些悲傷,明明日子舒坦,也沒什么煩心的事情,卻有一種深閨怨婦的情結(jié),這讓楊銘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歸結(jié)于這棵桃樹,‘或許是自己太久沒來瞧這棵樹了,樹有靈性,呼喚自己來探望它罷’,起初楊銘是這般認(rèn)為,也沒多慮,可昨日,卻是忽然心胸絞痛,但經(jīng)楊父把脈,卻又無任何異常之處,這奇怪的痛楚,終于讓楊銘打定主意,來這地方瞧個究竟。
“楊哥哥,你等等我。”莫清妍一聲嬌嗔,卻是抓住了楊銘衣襟,大家閨秀,何時來過這荒山野嶺,心中自是有些害怕,楊銘又是名正言順的未來夫君,自然要躲在他身旁尋求庇護(hù)的,即使她知道,有危險的地方,楊銘絕不會帶她來的。
楊銘看著身旁的可人兒,心中一股大丈夫的感覺油然而生,柔聲道:“不怕,不怕,有我呢。”說罷,展顏一笑,帶著莫清妍,便望那棵桃樹走去。
走進(jìn)一瞧,楊銘卻是心底一震,桃樹雖仍如往常一般煥發(fā)生機,可樹腳泥土新凈,明顯有翻過的痕跡,這種痕跡絕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xiàn),唯一的解釋,便是已經(jīng)有人看上了這棵樹,打算將桃樹連根運走,只是不知道何種原因,事情只進(jìn)行到一半,就停了下來。昨日的心絞痛,或許就是有人在挖此樹,而且可能是傷了根。根是樹之根本,而心是人之根本,楊銘當(dāng)即聯(lián)想到。
楊銘蹙著眉頭,低頭沉思著,他從未想過這棵桃樹會出事,這兩年,他已經(jīng)放下心來,可偏偏這個時候,卻已經(jīng)讓人知道,他已經(jīng)開始是否該將樹遷回家了。
一旁的莫清妍瞧見楊銘如此,硬是忍住心中的好奇,只是靜靜地看著楊銘,等待楊銘開口。大家閨秀,自幼家教極嚴(yán),她知道什么時候該撒嬌,什么時候應(yīng)該靜靜地,不多嘴。
隔了好一陣子,楊銘徐徐地嘆了口氣,他終究是決定仍把桃樹留在此處,一來,桃樹的遷移不是自己一個人能辦到的事,人多口雜,如此一顆奇異的樹,大張旗鼓的后果或許更糟。二者,那挖樹的人既然停手了一次,而且是昨日早晨的心痛,想必是昨日早上動的手,如果真想要這棵樹,應(yīng)該不會等這么久才是。另外,泥土被翻了出來,卻又重新地蓋了上去,如果是挖樹人干的,這也太奇怪了一些,如此一來,昨日做的功不就都白費了?唯一的解釋是,挖樹人可能發(fā)現(xiàn)這樹樹根扎抓極深,花費力氣太大,帶走它得不償失,便放棄了罷。
楊銘自我安慰道,心情了好了幾分。轉(zhuǎn)頭看見美目直注自己,一臉擔(dān)憂的莫清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恨不得一把抱過懷中狠狠親上幾口,可終究想到兩人還沒正式成親,如此做法禮數(shù)上未免欠妥,做是不敢,但心里還是免不了要過上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