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姐真會說笑，邀月可不知夢游能游到左上大人的懷里去。”

婇聽到影白的名，心里頓時一緊，猛地睜開了眼，再沒有那享受的模樣，突然一把緊抓住邀月的手腕。

“哎喲――小姐，疼！”邀月吃痛地驚呼著。

兩人的動作驚動了腿上的雪兒，仿佛知道此刻此地不太平，一拍翅膀飛回婇專為它裝備的籠子里繼續睡覺去了。

婇無暇顧及它，只是求證般地詢問著邀月，“是他送我回來的？”

邀月揉著自己被捏痛的手腕，小姐怎么這么激動呢，練武之人的力氣還真的大，下次和左上牽扯上的事，自己可得保持個安全距離才行。

她

嘟著嘴，有些不滿地答道，“可不是嘛，左上大人抱著您的樣子可深情了，生怕您碎了似的，那小心勁兒。”說道這里還一個勁地咋舌，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對啊。

可在婇的心里卻是打翻了一片，師父怎么會知道自己在那睡著了呢？莫不是一直在暗處監視著自己？

“我就說嘛，我真是個傻子。”突然想通了什么，婇裂開嘴角，自顧搖了頭，像是在嘲弄。

哼――他就是想看自己驚慌失措的樣子吧，所以才那樣做，亂了自己的心緒，便再不敢去逼迫他。師父，你果然是個小人，我真是蠢笨啊，竟然著了你的道。

可在邀月看來，自家小姐的表情在害羞自己不該睡這么久，連被左上抱回來都不知道，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寬慰的話，急的四處轉眸。突然看見那桌上的熱水，驚呼著，“呀！這水都快涼了，小姐還是趕快起來洗漱吧。我看您一定餓了，要不我先去廚房叫他們把吃的弄上來？”

“恩，去吧――我自己洗便好了。”隨意揮揮手，打發掉這擾人的丫頭，卻還是沒能理清自己的心境。所有事情都像一團亂麻，密密緊緊地占據了自己能思考的地方，亂著，癢著，卻無法看清著。

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直到口腔里出現一股鐵銹味，才發現是已被自己咬出了血。

呵呵―——婇，你這是怎么了？你還是你么？你何必讓他左右你的份一舉一動呢？他忘了就罷了，你難道自己也要忘記了初衷么？你難道要忘記他是怎樣害慘了你，怎樣害慘了姐姐么？

不，我不會忘記，我不能忘記，不然――不然我怎么對得起黃泉之下的姐姐。

婇開始做著深呼吸，仿佛這樣就可以恢復一切。

慢慢走到盆邊，低頭看下去，那水中的人，好陌生。手掌“啪――”地撐上盆底，打破了那畫中的影像，一切雜念也仿佛被打破了，溫暖的水靜靜包裹著手掌，心終于開始平靜下來。對的，那樣的表情，不該是自己的。

呵――師父，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難住我了嗎？你不就是要做戲嗎，拿婇便與你做戲好了，這好戲若是真正開演了，你說，我們誰會是最好的戲子呢？婇還真是期待呢！

再次抬頭，那唇瓣彎出的弧度終是完美無瑕——

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在這一場戲里，究竟賭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