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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往事回憶

  • 天龍劫
  • 趙逾
  • 2261字
  • 2011-09-18 23:55:46

陳云從陸府回來,尋思道:“不知道阿來會不會將信送到婉馨的手中,沒想到好好的一個美夢,卻遇到了阿來這個煞星,不管怎么樣,我總得到梅子橋畔去等等吧,萬一婉妹來了見不到我的人,那就不好了。再說今天難得的端午節(jié),定要拉著她看龍舟,看鐘馗,有機會的話就要向她表白愛意,對,這才是主要的。”他打定主意,便向著梅子橋走去。

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梅子橋旁,只見此處街道古樸,風景優(yōu)美。一座青石拱橋跨過幽幽的河面,河面兩邊斜插著一排整齊的楊柳,微風拂動,柳枝搖曳,大有“楊柳縈橋綠”的意境。“水無心而承影”,這一切倒影在河中,一時便覺河中,岸邊都似一樣,虛虛實實,難辨真?zhèn)巍_@一副“小橋流水人家”,“便勝卻人間無數”,足以傾倒眾多文人墨客了。

相傳在很久以前,這里沒有街道,而是一片梅林,沿著小河,一直延伸,足有十里之長,梅花一開,落英繽紛,風情萬種。這便引來許多達官貴人,文人雅士前來幽居,長此以往,梅花漸漸稀少,便形成了現在的街道。僅留得遠處那幾株殘梅,然而一到梅花開放的季節(jié),仍有不少人慕名觀賞,望而興嘆。這座橋叫做梅子橋便也十分的有道理了。

陳云找到一個石階坐下,這一坐便是一上午過去了,這一上午只覺憂悶難熬,勝似度日如年,心道:“莫非她不來了嗎,還是阿來沒有把信送到她的手里?也許有什么事耽擱了吧,說不定等會兒就來了呢,女孩子總是事多。”這樣一想,不知又坐了多少時間。

陳云坐那等待情人,無聊之際,往事便容易浮上心頭。六年前,陳云才十二歲,他剛來臨安不久,無依無靠,更有老天作難,冰雪連天,他獨坐街頭,饑餓難耐,眼看白雪皚皚,將要成為他的葬身之地。就在這絕望的邊緣,一個小女孩和一個老婦人從他身旁走過,小女孩見他可憐,心生憐憫,便告訴老婦人道:“給他拿幾個饅頭吧,他真可憐。”那句天真的兒語,在陳云聽來便是最大的福音。那老婦人冷冷的道:“這世上饑餓的人多的去了,不用管他,我們快走吧,這雪挺大的。”小女孩道:“我說給他饅頭,你趕緊回去拿。”老婦人無奈,氣氣的離去了。那小女孩走到陳云的面前,低頭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陳云抬頭見這位姑娘兩個大眼睛盯著自己,心感詫異,低低的答道:“陳云。”那女孩道:“我叫陸婉馨。”說著向他笑了笑。陳云頓時覺得心里暖和起來。后來才知道,旁邊便是陸府,那個小女孩原來是陸家大小姐。當日要不是遇到她,恐怕自己早就餓死街頭了。

陳云八歲那年,父母便雙雙離世,之后他四處流浪,乞討要飯,偷雞摸狗,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后來漂泊到臨安,便遇到了陸家小姐。之后又遇到嬸嬸,嬸嬸是一家客棧的老板娘,嬸嬸看他孤苦無依,于是讓他在客棧里打雜,雖說老板苛刻刁酸,但也算是過了兩年穩(wěn)定的日子。后來,客棧老板辭世而去,他們沒有兒女,從此客棧內就只剩他和嬸嬸兩人,嬸嬸便離不得他了。

陳云這些年一直記得那女孩的笑臉,心存感恩,念念不忘,漸漸的竟然日久生情,但是苦于自己身份卑微,別人地位尊貴,這份愛永遠放在心頭,卻不敢流露出來。那陸婉馨倒也是個隨和的人,自從和他相識后,也不嫌棄他是小二甚至乞丐。隔幾天便來客棧看望他和嬸嬸,還常常帶些好吃的東西過來,這樣一來,陳云對陸婉馨更加癡迷起來,便如著了魔似的。

陳云從小流浪,加之在客棧內鍛煉幾年,竟然練出一副鐵嘴,在客棧內給別人講事評書,頭頭是道。他雖沒讀過多少書,然而天資聰敏,講起故事來,卻也是滔滔不絕,口若懸河。這也是他最得意的事情,因為那姓陸的姑娘,很是喜歡聽他評書。這更加鼓勵了陳云,一段時日下來,陳云便在本地小有名氣起來。只見他評書之時,常站于高凳之上,忽高喊,忽低語,忽大笑,忽痛哭,繪聲繪色,如同身臨。堂下喝彩聲,叫好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加之他小小年紀,卻總是學著一副老成的摸樣,更加逗得大家歡心不已。

陳云坐在橋畔,走也不是,等也不是,一顆心矛盾之極,偶爾遇到別人給他打招呼,他都一笑附之,沒有心思理睬。眼看太陽西斜,仍是沒見著陸婉馨的影子。他漸漸的失望起來,心里十分的憂悶難受。想離開了吧,可是仍然舍不得放棄,用古語說來便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

直到日已西落,陳云見陸婉馨仍沒有到,只好失望而歸。原來阿來關上大門后,便道:“區(qū)區(qū)一個臭小二,也打我家小姐的主意,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將書信狠狠的捏成團,扔到角落去了。這陳云就算等上十年八載,恐怕也是等不到陸婉馨了。

陳云失落的走在街上,夜幕開始降臨,行人都急著回家,店鋪都忙著關門,街上只剩寥寥的幾個人。陳云始覺自己一天都沒吃東西,此時腹內饑餓之極。

又走了幾步,聽到前面一個聲音,清朗熟悉,這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聲音嗎,連忙抬頭看去,果然便是陸婉馨,向他迎面走來,只不過她的旁邊多了一個男子,陳云見其身穿綢緞,手搖畫扇,顯然是個富家少爺。

陸婉馨和那男子走近陳云的身邊,陸婉馨便向陳云招呼道:“陳云,你在這做什么?”陳云面露尷尬,慌道:“沒,沒,我正好路過。”說著便大步向前離去。陳云突覺呼吸困難,心里如同被針扎似的難受。只聽到后面那男子奇道:“這不就是日升客棧的那個小二嗎?”陳云聽到這句,腦袋里“嗡”的一聲,之后他們說什么便已聽不清了。只在心里思道:“陳云啊陳云,你配嗎?”

陳云回到客棧,徑直走進房里,關上門窗,睡了起來。嬸嬸見他一天不見蹤影,回來也不吃飯,便敲門道:“臭小子,這一天跑哪去了?”見沒什么反應,又叫道:“成神仙了?飯也不用吃了?”還是沒反應,就當心起來:“怎么了?”同時使勁的敲門,“我問你怎么了?”……她敲了半晌,也不見屋內有什么動靜,心想這孩子肯定遇到什么心事了,不清不楚,不知道說什么,搖搖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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