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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禍水

  • 故夢
  • 式微歸未
  • 1926字
  • 2013-03-27 13:02:14

果不其然,皇帝在五天后依然決定封大洛公主為正三品婕妤,封號“安”,視為兩國永世安好。

一時間宮里又添新貴。

聽聞這位安婕妤傲骨得很,雖說已被冊封為我朝的妃子,可我朝禮儀一點都不遵守,依舊按其在突厥的習俗來,就是連衣著都不肯改變。皇帝對此都有些不悅,囑咐我好好教導安婕妤一番,其他嬪妃卻是反響極大。

“安婕妤留下,本宮有話同你說。”晨省后我單獨留下了安婕妤,想好好勸導她一番。

今日她身作一襲白衣,眸子里帶著一抹淡淡的憂傷。她靜靜的坐著那,有著說不出的恬靜,像是誤入人間的仙子。

只是奇怪,她到底是在憂傷些什么?

“安婕妤怎的漢話說的那么的好?”我隨意扯話題聊著。

“我有位漢族的老師,從小就叫我漢字,漢話,還有漢族的琴棋書畫。”她淡淡道。

“哦,原來如此。如此看來你父汗是有心叫你他日嫁到我朝來。”

“是,我從小父汗就告訴我,我他日是要做你們漢人的妻子的。”

“既然如此,你早就知道來我朝是不可避免的了,那你為什么不接受我朝的禮儀文化呢?難道這些你的漢人師父沒有教過你?”

“教過,可是我不愿學。”她垂下眼瞼,后又抬頭,異常堅定道,那雙褐色的眸子發出堅定的光,“我是突厥人,不是漢人!”

“突厥人?你可知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搖了搖頭,看著她無知的模樣我笑了笑道,“你嫁了什么樣的人,你就要跟隨著他,無論他是什么樣子的,你都要順從他,和他生活一輩子。我們漢人還有句話叫做‘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意思是,如今你既然你嫁了官家,那么你就是我大宇朝的人了,你已不再是突厥人了。你,可明白?”

她蹙眉,一臉憂傷道,“不,我們突厥族不會不認我的,我依舊是突厥人!”

我才發現這個柔弱公主是那么的固執,我只好冷著臉道,“我朝聯姻自古就有,圣主皇帝娶過一個匈奴的公主為妃,先帝同樣也娶過以為蒙古公主為妃,前朝的幾位王爺都娶過幾位外邦女子。可是本宮就沒聽說過那么多的人中,有哪位依舊是保留著自己民族習慣的,哪位還說自己不是漢人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是官家也對你的作法有些不滿了。我們漢人可還有句話‘妻以夫為天’,丈夫就是女人的天,女人一生的依靠,這句你總該聽過了吧?”

她點了點頭,“聽過,尤其在你們這個皇宮里皇帝更加重要吧?”她的聲音透著無限的悲傷,原來連個外邦女子都知道這個皇宮是這樣的地方。

“你明白就好,那就好好遵照宮里的規矩,有什么不懂的盡可來問本宮。還有,后宮中忌穿白,你的宮女沒有告訴你嗎?”

“告訴了,只是···妾身明白了,今后不會了。”她立馬起身道,“謝娘娘教誨。”原來不是不懂,不過是不愿懂罷了,就如同當初的我一樣。

“妾身告退。”

“留下用午膳吧。”我吩咐道,她沒有拒絕,笑著點了點頭。

吃飯時,我發現她只對著桌上的素食下箸,對于葷食一概不碰。

“吃些肉吧。”我看了眼云蘆,云蘆立馬會意為她添了些肉食。

“娘娘,我們突厥人從不吃豬肉。”聽了這話我不禁挑了挑眉,見我不悅,她只得低聲道,“我會學著吃。”

我點了點頭不在語。

吃過飯后,安婕妤便告辭離去,只留下滿屋子的幽香。

之后的安婕妤似是變了,衣著服飾完完全全變了樣,完完全全的變成了一個漢人,那些突厥的影子在她身上再也找不到了。也不再像原來那般恬靜淡然,與世無爭,變得邀寵獻媚,使勁手段邀請皇帝去她的“溯玉軒”。聽聞殿內總是亮如白晝,笑聲連連,笙簫絲竹綿延不絕。

皇帝對她倒也是極盡的寵愛,短短半月,便被升為二品修容,位分都只比宸昭媛低一級。后宮眾人對此都議論紛紛,甚至說出安修容怕是禍水這樣的話語,還說著她怕是要取代宸昭媛在宮里的地位了。

“禍水?”我聽到這次不禁笑了笑,我倒是難以想象那個冷若冰霜的男子,會為了一個女人神魂顛倒。

“娘娘,您就不擔心皇上?”郁美人一臉焦急道。

我看了看底下坐著的人,所有人都到齊,獨獨缺了安修容。今日安修容因昨夜侍寢,皇帝特許她不來請安,我也只有默許任之。看了看底下的人,就是連賢妃,宸昭媛個個臉色都不大好,像霜打的茄子般,毫無生氣。如此看來后宮眾人都被那個突厥公主打擊不小啊。

“這官家好不容易有個貼心的人,本宮哪里好管呢?”我笑了笑道,“再說了,官家并未因為安修容荒廢了政事,又何來禍水一說?不過是官家多寵愛她罷了,難不成官家寵愛有加的人都是禍水不成?”一語雙關,想到原來皇帝對賢妃和宸昭媛的寵愛,我不禁想笑。賢妃與宸昭媛聽了這話的臉色更差了。

“罷了罷了,”我繼續笑著道,“后宮重要的是和諧,嬪妃間要和睦相處,不可心性善妒,莫忘了林婕妤的前車之鑒。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那些失了身份的話語就不要再說了,安分守己,好好服侍官家就好。”

“妾身謹記教誨。”眾人齊聲行禮道。

“行了,本宮也乏了,都散了吧。”我揮手打發她們離去。

“娘娘越來越有母儀天下的風范了。”云蘆有些欣慰道。

對此我只是笑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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