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銀非夜可以堅持的久一些的，可是他是那樣的急切，那樣的沉不住氣。

洛心在想，幸好那樣一個人是生在眾心捧月里。沒有經歷過那么多的邪惡與爭端。

“你要干嘛？”她，還是真高估了他的孩子氣。

“別玩他們了，他根本就沒法做選擇?！彼饺轮袷且粋€鬧脾氣的孩子?？墒牵⒆拥男乃伎偸菫閯e人著想的。寧憫軻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最好不過了的。他，不敢去想寧憫軻的選擇。他，根本不忍心讓他們去選。

他從來都不認為寧憫軻會為他人顧及，可是現在他已經做了，又為何要再為難他？

“銀非夜，只能救一個，若你不忍心他們選擇，那就你選好了。”她的目光輕輕流轉，“而且，只可以在他們之中選擇，不要以為你可以代替他們？”

“為何？你認為我不如他們嗎？”他為何不可以去死？保護了至親和摯愛他有什么后悔的。生命與他而言，不過用來花天酒地的揮霍的，有價值的時候，一次用掉也無妨，“你有本事救他們的，不是嗎？”

他不是目空一切，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凡事都想得開而已。世上有那么多不得已的事，他遭遇的也不少，只是一切釋懷就好。至少，比起更多人來，他已經太幸福了。

“有本事就非要救嗎？”她沒想過為難誰，只是他的話讓她有些生氣。

這世上本沒有能救就必須救的，曾經那些所謂的族人也是有能力救那個人的，但是他們做了什么？他們什么也沒做。這，就是這個無情的世界。不關于己，即無需操心。

所以，她才一個人活了下去。月影形單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

“那你要如何才愿意？要什么？”他，知道那個人不是那樣的無情。至少，她多少算是救過他們。只是，他看不慣她的作為，他看不慣她的過分。

洛心也無心再理他，她要的只是寧憫軻的選擇。

——

她想不到怎么會有這樣的人，他竟然這樣做嗎？

這就是她要的，她想看到的情？

銀非夜，他就那么想去死，他怎么忍心就將那鋒利的刀子刺進自己的身體。

血腥味，肆意。

“你到底要干嘛？”洛心已經無法形容她的心情。她，不知道該做什么？

“滿意了沒？”他大聲的說著，就是像是在講條件的孩子。她，想要去觸碰那傷口，他卻又往后退了一步，故意的避開她“你滿意沒？”

她一時無語。

——

洛心只覺得一陣內力，震得她心脈都快碎了一樣。然后是冰涼的聲音。

“銀非夜，我就知道?！睂帒戄V的臉色陰暗，還是發現了??！

“我——沒做什么？”他是害怕寧憫軻生氣的，只是蒼白的臉色，和殷紅的鮮血實在沒說服力。

“閉嘴?！彼苯釉竭^了銀非夜，看樣子傷應該還沒什么事。只是，那女人不可原諒。

他，定要殺她不可。

“不要殺她。”蠱毒未解，況且她也沒有不可饒恕。

洛心像發現了些有趣的事，笑出了聲，然后低泣。

“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善良的，與這個世界而言，只有美丑共存的世界才是完整的。

陰陽調和乃生萬物，黑白調和乃得天下。

有得必有失，只是心象難測。

青蚨思母，萬物皆有母體孕育。故縱是隔盡千山萬水，依舊尋覓歸路。

天下之大，總存歸路，落葉尚且歸根。

別人說安土重遷，可真到不得已時又何必苦守一片孤城？

故，棄而重建。

舍一物而利萬物，舍一物而盡得天下。

江山雖好，而碧落無邊。留戀一方凈土，何不造一方凈土？

若世間無情，何不自己有情，天下不就有情了？”

洛心無力去辯駁什么，“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對于納蘭忻月，從沒有什么蠱毒。”

為何偏要別人選擇？她走出了房間，管別人又如何？別人有情無情和自己有何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