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師生立約指灡漪 鄧燁誤成盤中棋
- 斧聲幻影
- 沈桾
- 1971字
- 2013-09-04 10:33:48
村道上少有行人,院門口休憩的老人、婦孺在嘮家常,那邊捧著瓷碗,夾著筷子,坐在小板凳上,另一個小凳子上放著一盤小菜,眺眼望去,辣椒咸菜,真有家鄉的味道,夢灡漪不禁想家了。往前走,路右旁,小店門前,一家三口圍著小桌子,聊天吃早飯,其樂融融,不知不覺,夢灡漪好似融入了這個氛圍中,走在小道上,她看著村民,村民看著她,老人們給她送來的微笑,婦孺們打量著她、向她招手,對于這個遠方的“客人”,她們表現出的確是“熟絡”。
夢灡漪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感覺走了好遠好遠,她快跑過去,“大爺!您好,請問您一下,這離永熙陵還有多遠啊?”
“什么?永熙陵?就在那,前面就是,幾步路!”大爺指向右前方的曠地,大爺說的是河南話,雖有一些模糊,但夢灡漪卻能聽得懂,她深呼吸,無法置信,那么近。
“謝謝您,大爺!”夢灡漪竟然不知不覺說起河南話來,大爺點頭笑笑。
前面是村委會大樓,夢灡漪走近,不對,自己的右前方是什么?她轉側身,乳臺,永熙陵。夢灡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痛痛地撕咬著自己的嘴唇,順著臺階,她一步一個腳印,淚水瞬間奔涌而出。
“夢里千回,今終至此……”宋軼扶住夢灡漪的雙肩,她死死地咬著嘴唇。
永熙陵荒廢了,到處草地、耕地,望柱、石像殘損了,走進荒廢的陵墓,那是悲痛的。
“望柱、石像、象奴、瑞禽、甪端、控馬官、石馬、控馬官、石虎、石虎、石羊(頭殘)、石羊(耳殘)、客使一、客使二、客使三、武臣一、武臣二、文臣一、文臣二(身后殘)、南門石獅、大將軍、上馬石、內侍、南神門、拜臺、內侍……”夢灡漪像落了神似的,口中順次地念道著每個石像的名稱,依次走向左方石像。
“‘象奴‘手持物殘失,‘瑞禽‘頭角殘失,‘石馬一‘尾殘,‘石馬二‘無鈴鐺,‘內侍‘上身無。”夢灡漪朝向右旁石像看去,撫摸著甪端上的紋理。
“角樓不復存在了!哼……”夢灡漪心痛著,宋軼憐惜地攬住她的雙肩。
“看來這位姑娘對于北宋陵墓非常了解啊,連每個石像的名稱都如此知曉,甚至失去的角樓、鵲臺、神門都能悉數羅列,姑娘不簡單啊!”夢灡漪轉身望去,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老人,著裝休閑,步伐有力,眉宇有神,健碩依舊,笑迎夢灡漪……
“您是?”夢灡漪轉身凝視。
“我是管理處的,在這工作大半輩子了,來陵墓的人很多,形形色色,這般熟絡地說出陵墓建筑名稱的人,而且每個方位都那么詳細地娓娓道來,你還是第一人,不簡單啊!年輕人!”
“您過獎了,不敢當!”夢灡漪拭去眼角的淚水。
“姑娘,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您說!”
“看這瑞禽,它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夢灡漪不知守陵人怎會問這個問題,她細細地端詳,不禁道來:“東側瑞禽高約3米,寬約2米,厚約0.5米,圓形頂;西側瑞禽對比東側略高0.1米左右,寬厚相當,尖頂,如屏風一般,二者雕刻圖案一致,刀法細膩,雕刻精致,此瑞禽是‘七帝八陵‘石雕中技藝最為精湛的兩個,堪稱一絕。其繪制深洞幽谷,靈芝云層,巨異怪鳥,駝頭、龍身、鷹爪、孔雀尾,雙翅伸展,騰云駕霧,威嚴威武,下側洞中有一小物,驚恐萬狀、欲逃……不能……”
“好,說得好,分析恰到精準……”守陵人掌聲不絕、嘖嘖贊嘆,而夢灡漪說到關鍵處,卻戛然而止,她怔住了,心中不禁一顫……
“姑娘,不簡單、不簡單……你是學生,還是?”
“我是學生……”夢灡漪像丟了神似的。
“是做這方面研究的?”
“不是!只是來看看,永熙陵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嗎?怎么沒有保護呢?”
“散落的陵墓不好管理啊,古代被盜數千百次,早就千瘡百孔了,能保存成這樣就很不錯了!”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角樓、神門都已經沒了,永熙陵也已經失去了它昔日的莊嚴與神圣。”夢灡漪深呼一口氣。
“是啊……”
“前面西北方向的那個土丘難道是?”
“太宗陵寢……”
“我可以過去看看嗎?”
“可以,不過……”
“不過什么?”
“路……不好走……小心……”
“恩,謝謝您……”夢灡漪望了望宋軼,宋軼的眼神一直游離著,她拍著宋軼的肩。
“你去嗎?”
“恩?我陪你……”
“你怎么了?”夢灡漪不知該如何問他。
“沒什么,走吧!”
陵墓坐北朝南,越往北地勢越高,路坑坑洼洼,著實難走,越往前越陰森可怖,雖白天,亦如此。一片田地,土丘也被植被掩映,看不清道路,儼然已經多年沒人來過了。夢灡漪撥開層層玉米秸稈,試圖撥開一條路。
土丘的四周無法行走,玉米稈高深,撥開云霧也未能見天際,植被保護也許就是滹沱村的百姓守陵、護陵的方法吧,祖祖輩輩守護著。前方已無寬道可走了,夢灡漪從狹窄的路徑折返。竟發現右拐處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入口,極不明顯,像是被踩踏而成,通向土丘的頂部,她順勢拉著樹干向上,土丘坡路陡峭且滑,艱難地抓住植物的枝干方能支撐住,土丘上的植被雜多,針氈似的植被更是占據了大部分,夢灡漪一路極其不易。
“啊!”夢灡漪腳一滑,整個身體失去了重心,她急忙抓住手邊的植被,右手竟抓住了針狀的枝干,瞬間刺心的疼痛侵襲而來,左手死死地拽住身旁的麻秧,松開右手,大針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