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物買賣本就講個先來后到，在下先與老板談好了價錢，王兄再威脅老板強買強賣不太合適吧。”季書笙邊說邊側身躲過一拳。

“呸！做生意哪有不想多掙錢的，俺出的價錢高，他就應該賣給俺！”王六說著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往人群中掃，“賣石頭的，你出來說說要賣給誰。”

攤主一聽，身子更是往人群里縮去，看來方才正是王六將他扔了出來。

“王兄這般恃強凌弱，看來季某必須出手了。”季書笙右手一翻，一柄折扇出現在手中，接著腳下步伐變幻，改守為攻向王六攻去。

“費事理你，俺直接找那賣石頭的去。”王六雖然魁梧，身形卻也不慢，閃開了季書笙的攻擊直直向攤主抓去。

這攤主不知何時躲在了方子衿身后，見王六向自己撲來，嚇得胡亂一推，竟把夕瑤推向了王六。

王六見突然沖出的女子也是一驚，但招式已成，慣性使然無法立即停下，急的大喝：“那女子，快躲開！”

夕瑤被這一連串的變故嚇得雙眼緊閉，只覺得腰間一緊，耳邊呼過一陣掌風，接著是方子衿低聲的問：“沒事吧？”

夕瑤仍是不敢睜眼，只是僵硬的點了點頭。就聽方子衿沉聲道：“二位皆是江湖上喊得出名號，有頭有臉的人物，今日為區區一塊石頭鬧到傷及無辜，實在難看！”

季書笙手中的折扇打開，在胸前搖著以掩飾尷尬，“這位仁兄說的是，季某慚愧。此事都怪季某，石頭就讓給王兄弟。”接著，季書笙向方子衿一拱手，“尊夫人可還好？”

“無妨，只是內人膽小，受了驚嚇。”方子衿環住夕瑤的肩，轉身欲離開，忽聽王六說：“這事我也不對，我請二位喝酒賠罪，也給尊夫人壓壓驚，還請這位公子賞臉。”

方子衿腳步一頓，冷道：“賠罪就不必了，我夫婦二人尚有事在身，告辭。”

人流漸漸的恢復，只有那賣石頭的小販收拾著一地的貨物，方才發生沖突的主角都消失不見了。

已然沒了繼續逛的興致，折返回來的二人剛踏進歡食齋，掌柜身邊的伙計就迎上來報，老爺正在后堂聽掌柜的匯報。

方子衿見夕瑤臉色仍有些白，讓她先回屋休息，吩咐下人去熬些定神的湯藥送去，自己則去后堂拜見夕潮全。

“岳父一路辛苦，小婿拜見岳父。”方子衿向夕潮全行禮道。

“賢婿快起，在自家屋里不必多禮。”夕潮全雖常年在外經商，衣著打扮卻整齊潔凈，身上穿的是頂文雅的料子，看著倒像讀書人多一些。落座后，方子衿將方才街上的事向夕潮全簡單解釋了一番，盡管再三說夕瑤只是受了驚嚇，夕潮全還是緊張的命掌柜張元去請大夫。

“子衿，此次出京是與玄大人一起執行公務？”夕潮全問，顯然已經從張元那里知道了玄觴也住在歡食齋。

“說到此事，我也正犯難。我本是奉了旨意，前往南條關替皇上送給將軍的壽禮，誰知在這里遇上了他們，這一時半刻竟也找不到說辭先行離開。”方子衿道。

“原來如此，你盡可放心上路，方才張元對我說，他此行為了替太后壽誕挑選貢品，想必下個目的地應該是煙花之都武州。”夕潮全道。

“是我糊涂了，盡圖著省心省事避著他二人，竟沒想到當面詢問他此次的目的，多謝岳父。”方子衿笑著向夕潮全道謝，神情中尷尬十足。

“老夫還要多謝你，專程帶瑤兒前來。若是妨礙你的公務，讓她暫時留在我身邊也無妨。”

“妨礙談不上，只是，”方子衿表情漸漸嚴肅起來，“我此去南條關恐怕會波折橫生，為了瑤兒的安全，最好讓她留在這里。”

“哦？”夕潮全正要繼續問，掌柜張元的聲音從廊上穿來，“我家老爺剛剛回來，正與姑爺在后堂說話，二位這邊請。”

“還真是說曹操孟德到，”方子衿笑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