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夜十二點的鐘聲響了。

陳述蹲坐在冰冷的地上，面前不知道已經扔了多少個煙頭了。他只想，他只想用這樣的方式來麻醉自己的頭腦。使一切都在煙霧里漸近又那么漸遠。

他覺得，這種感覺，很美妙！

此時，他的心完全迷茫、矛盾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才能讓別人滿意，又讓自己不后悔。可是，一般兩全其美的事情都是很少有的。

其實，并不是每一個故事都是一個完整的故事。完整的東西，通常都是極其虛假的。那些虛假的東西，對于生命來說，有時候，只不過是片段而已。

陳述吐出長長地一串煙圈，在暗夜里，他吐出一口氣，吹散了那些迷茫的煙霧。

“呵，這一切，都是多么的可笑！一邊是心痛，一邊又是感動。這到底是些什么邏輯？天啊，我到底怎么了？我很難過，也很矛盾！”

2

蘭度只是看著李然一支煙又一支煙的抽著。在蘭度的眼中，李然是很少這樣的。他知道，能使李然這么憂愁、焦慮的事情，一定不小。所以，他不敢開口。他只是靜靜地陪著李然躺在床上，也像他一樣，緊緊地盯著天花板。風扇不停地轉著，還不時放出咯吱咯吱的咔咔聲。

夜里，很熱！寢室里每個人都光著身子。

蘭度用手枕著腦袋，心里靜靜地。偶爾，轉動的風扇向他躺的方向飄過來。涼涼的，很舒服！寢室里，所有的人都睡了。

又過了很久，蘭度以為李然睡了，便起身準備回自己的床上。

透過外面打進來的路燈光和月光，蘭度在起身的那刻看到了一只睜得大大的眼睛。

蘭度把手放在李然的臉上。李然的臉，早已以淚洗面了。

李然用一只手握住了蘭度的手。

蘭度完全被這種場面弄得不知所以然了。“怎么這么沒出息？你當初是怎么說我的？怎么自己也這樣？”

暗夜里，蘭度清楚的看見李然搖了搖頭。

“告訴我，到底是怎么了？”

“躺下吧！”

蘭度側著身躺了下去，目光一直放在李然的身上。

“知道我昨晚深夜為什么發呆嗎？你還記得我跟你提起過的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嗎？”

“是那個結婚的女孩子嗎？”

“是啊。其實，她的成績遠比我優秀。只是，家庭的原因。她是媒人包辦的婚姻，她的生活并不幸福。她的丈夫，屬于脾氣極壞的那種。有時候，喝醉了，要是想讓她為他做什么事的時候，要是她不愿意，就會打她。”李然抹了一下臉，誰都知道那是干什么。

“昨天下課后，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知道是她后，當時心情還挺激動的。可是，她卻一下子在電話里哭了起來。”

蘭度聽著李然的每一句話，他突然覺得心情是那么的壓抑。他坐了起來，望著陽臺上撒滿一地的冰冷的月光。“這些，都是那個女生告訴你的嗎？”雖然別人已經嫁人了，可蘭度還是不愿說出“女人”兩個字，他怕傷到李然的心。

“不是，剛說的那些，都是一些離她近的人告訴我的。她已經有了一個滿了一歲的孩子。那男的，比她大七歲。看上去很是慈祥，可是，心里卻惡毒的要命。他賣股票，壓了房子并接了十幾萬的利息錢。股票大跌，什么都一下子賠在了里面——”

李然坐了起來，他完全成了呆立狀。

蘭度開始為他著急“你怎么了？兄弟？”

“前天晚上，那男的竟喪盡天良，把那些欠債的男的帶到家里來——”李然心痛的再也說不下去了。

蘭度完全明白了李然的意思，但是，這一刻，蘭度還是驚愕了。可是，后面的事卻讓蘭度更加的驚愕。

“昨天早上，她殺了那男的！”

蘭度被這個殺字嚇得完全毛骨悚然了“怎么——”

還未等蘭度說完，李然便接了過去“尸體還擺在床上，我考慮清楚了！也決定了！”

李然低下了頭，一滴液體打在蘭度的手上。

“你決定什么了啊？快高考了，你得安心考試！”

“什么考試！”李然干笑了兩聲“全都是鳥事！”李然把手搭在了蘭度的肩上，像平日里一樣，拍了蘭度幾下“兄弟，以后，自己照顧好自己！”

蘭度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只知道，心里很亂，很慌！

“快去睡吧，放心，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

說完，李然便躺下身去。在六月里，他扯過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蘭度看著李然的背，那種慌亂的、不安的感覺還在心里緊存著。他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