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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紅姨輕撫著茶具，思路開始游走，隨著徐徐升起的那一抹青氣，紅姨陷入深深的回憶中。

“記得十年前，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鵝毛的雪片沒有一絲憐惜地打在過往的人身上，我可以看到每個經過我紅水樓的人那漲紅的雙頰和凍僵的手。”紅姨仿似已然深處在十年前的紅水樓。

突然紅姨的神色開始變得凝重，吹了下手中杯中的熱氣，便又繼續說道，“我也是在那一天遇見了她，而她的命運似乎也從那一刻和我深深系在了一塊。”

尹珊莫名其妙得看著紅姨，顯然這只言片語的凌亂思緒確實讓她一頭霧水，但她也不急，只是靜靜地聆聽，希冀在接下去的話語中尋到什么端倪。

“她？柳情姍？命運？那她是在那一天被送進紅水樓的？”尹珊提示著問著紅姨。

“嗯...是...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種眼神，她被賣給我之后那奇怪的眼神。不知是喜還是怒。但是我知道她是恨我，而且更恨他。”紅姨眼神中透露著遮掩不住的內疚，在幾秒之后，才恢復了平靜。

“他？是誰？”尹珊附和道。

“嗯，記得她是被一個醉漢拽進我店里的。還真是一對奇特的組合。男的醉醺醺，隨時要倒地的姿態，而雙手全牢牢地抓緊女孩。女孩雖然眼神里充斥著殺氣，惡狠狠地瞪著那個醉漢，但是卻沒有做出任何要逃跑的舉動。這讓我有些不解。仔細打量著醉漢，其實我是認得那人的，那人是街坊里出了名的賭鬼。平日不學無術，到處坑蒙拐騙不說，家里也被他敗的一塌糊涂。據說他的妻子經過他的一次毒打后，還病重在家呢。他的名聲壞透了，整日無所事事不說，不是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就是被討債的人打得面目全非。而看他今日前來，心里琢磨，必定也沒有什么好事。但是轉念一想，從他的舉動看來，估計是要和自己談買賣了，而他身邊的那個小丫頭便是他的新貨。終究和自己利益沒有什么沖突，于是也就想看看，看看他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樣。有新貨上架，我自然是喜不自禁的。仔細端詳了下丫頭，年齡雖小，但是發現她卻居然出落的亭亭玉立，未施粉黛便已唇紅齒白令人咂舌。當時的我就在心里就盤算著，那必是個花魁的料。此等璞玉經我雕琢之后，日后決計是鎮店之寶。”紅姨縷了縷散落在額前的一簇小頭發，繼續說道，“出于利益的考慮，我決定非得將這個丫頭留住。”

“那后來呢？”尹珊心想，原來柳情姍是被迫賣入青樓的，可是她為什么不反抗呢？好奇心使然，尹珊急切地問道，“她真的就那么留下了？她那種性格居然愿意留下？她不是可以逃的嗎？你不是說那個男人爛醉如泥了嗎？”

紅姨擺擺手，沖著尹珊微微一笑，“不急，不急，你聽我慢慢道來。”紅姨打斷了尹珊的十萬個為什么，繼續說道，“她是可以逃，但是關鍵是他。那個爛賭鬼，他和她的關系，讓她想逃也沒辦法逃。”

“關系？什么關系？”這回倩兒終于忍不住發問了。而這也是尹珊迫切想要知道的，于是她也如撥浪鼓一般地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