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從醫院出來，她一句話也不說。送她回家以后，她就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直到吃飯了叫她，她才出來。可是很奇怪，她沒哭。”

冷汐默的心一片沉寂，好像是山谷中的一汪深潭。

“然后，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不再穿她那些從‘弦街’淘來的花花綠綠、奇奇怪怪的衣服，換成了干干凈凈的學生裝。我問她怎么了，是不是在變相虐待自己。她竟然跟我說，她要好好學習，她要考好的大學！”石瀟昱干笑了兩聲，“我不知道該為她高興，還是替她悲哀。”

冷汐默的心已經沉入海底，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了，苻伊在干什么？贖罪？不！

“那樣、、、挺好啊。替我祝福她吧、、、、、、不，不用了。”真的不要讓自己和她再有什么了、、、冷汐默閉上了眼。

“、、、、、、”

“我還有事要忙，下次再聊吧。”－冷汐默也不管石瀟昱愿不愿意，就怏怏地掛了電話。不過，幸好電話還是沒有追過來，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上發出絢麗燈光的水晶吊燈。伊伊現在應該已經很認真地坐著聽老師講課了，會認真地看老師的板書，認真地做筆記、、、、、、

一把從沙發上起來，換上衣服，冷汐默出了門。

黑夜的城市比白晝更為瘋狂，大街上五彩的霓虹燈把夜空映襯得斑斕炫目。

冷汐默走進巷口一家“tomorrow”的酒吧。這里這么多的酒吧，他卻對這一家情有獨鐘。這里不像其它的，它讓冷汐默有一種一走進去就想坐下來，一直待下去是欲望。迷幻的淡青色，總會讓他想起苻伊叫他一口一個“小松”。

酒吧里正在放著艾薇兒的《Tomorrow》。

在吧臺前坐下，冷汐默要了杯白蘭地，熱熱烈烈地劃過喉嚨，那種感覺應該很適合現在的他。

想起第一次在KTV見到醉酒的苻伊，第一次被一個女生吐了一身，第一次陪著一個讓自己不太有好感的女生在KTV的沙發上睡過一夜，第一次，嘗到了什么叫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呵！伊伊，你真是個害人精。像我以前說的，你就是一只貓。”冷汐默灌下一大口白蘭地，“撒嬌的、慵懶的、敏銳的、戒備的。”冷汐默輕笑出聲。

“Hi！冷汐默。”一個外國口音的女生用生澀的漢語在叫他。

冷汐默瞇著眼，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東方女孩，呃、、、、、、很漂亮。只是可惜，這樣的美女他無心欣賞，滿心滿心都是苻伊。

“我叫閔希芫，現在算認識了。”那女孩在冷汐默旁邊的吧椅上坐下，要了杯杰克玫瑰。

看著她落落大方的樣子，冷汐默扯開嘴角笑笑。她這個樣子、、、、、、冷汐默搖搖頭，繼續喝著他的白蘭地，也并無開口與她說話的打算。

許是閔希芫也看出來了冷汐默的態度，于是她先開口：“我的中文怎么樣？”閔希芫一臉新奇，期盼得看著冷汐默，“我知道你是中國人。”說實話，閔希芫的眼睛水靈靈的，真的很漂亮，尤其是這樣直直的、毫不躲藏地看著別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