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門前，站著一個穿黑色職業裝的女人，手里拿著公文包。齊肩的短發十分服帖，一副銀邊眼鏡襯的她十分嚴肅。

什么人？為什么會在我公寓門口？苻伊心里微微打鼓，想著，苻伊直直的走向房門。

“苻伊?！?

苻伊轉過頭，沒錯是那個職業裝女人叫她。

“你是苻伊沒錯吧?！彼斐鍪郑澳愫?，我叫肖寒，是一名律師。”

苻伊面無表情，只是看著她干練的模樣，卻并沒有去握她的手。律師？我犯什么事了嗎？為什么律師會來找我？苻伊心忖。

她利落的收回手，加了一句：“也是你母親的朋友?！?

不知道游離在哪里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她臉上。肖寒臉色微變，似乎染上了一層悲傷的釉質。

星巴克里。

肖寒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透過咖啡裊裊的熱氣，苻伊看到封面上的幾個字——財產轉移書。

苻伊眼中流出疑惑。肖寒把文件推到苻伊面前，示意她打開來看。

肖寒看著苻伊打開文件?！澳隳赣H死了，你知道么？”她的聲音冰冷，透著凜冽的寒氣。

什么？原來、、、原來真的是、、、原以為那只是自己的聯想和幻覺，怎么可能？

“她死了。”從苻伊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波瀾。

“是的，被歹徒用水果刀刺穿心臟，當場死亡?！毙ず鏌o表情的陳述，聲音有些許顫抖。

心臟，刺穿，這樣的字眼讓苻伊的心一陣抽痛，是母女連心嗎？可這心苻伊似乎連得晚了些。而那一刻，她該是有多疼。苻伊端起咖啡，淺淺的抿了一口。

“你是來通知我參加她的葬禮的嗎？好，我會去送她，什么時候？”突然覺得，連自己都覺得，此刻的她冷漠的有些可怕。

肖寒深深的吸了口氣，猶豫了一下，又緩緩的吐了出來。苻伊猜的到，她是被她這個事不關己的態度給激到了。

“你去不去參加，和我沒有關系。你把這個轉移書看一下，簽個字就可以了。”

苻伊低下頭繼續看，略過前面繁瑣的文字，看到一個驚人的數字——五百萬。

“五百萬？”苻伊明顯提高了一些音調。知道他們家有錢，但委實訝異母親會給她這么多。這錢，與自己無關。

似乎，肖寒卸下了那層倔傲的外衣，聲音里透出絲絲悲痛：“我是你母親最好的朋友，你母親生前曾經和我說過，等你大學畢業后，她就把這筆錢給你，彌補也好，資助也好，總之是希望能對你有用處。可是你都還沒畢業，她就、、、去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女兒，很不孝?！避抟凛p描淡寫。

“你怎么樣，我不予置評。”肖寒重新收拾好情緒，“簽字吧，我還有事，我已經和你拖了太久?！?

“如果我說我不要呢？我不簽呢？”接受了這五百萬，是不是就意味著你一點都不欠我了？媽媽，那她不要。

“你不簽沒有關系，總之明天這個時候，你的賬戶里會多出這筆數字?！毙ず涞恼f，同時已經收拾好了東西，起身了。而桌上的咖啡卻漸漸涼卻，一動未動，只是杯口繚繞了幾縷淡淡的霧氣，“再見?！?

苻伊的視線回到那份文件上，你死了嗎？你真的死了嗎？你會去找爸爸嗎？你們在天上會偶爾想起我嗎？

緩緩抬頭，望向窗外鉛灰色的天空。苻伊的眼神空空的，仿佛一直望到了天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