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展華滿口粗鄙的話語，雖則一身華服，但依舊掩不住全身的痞意。

聶展嚴輕睨弟弟一眼，冷言：“行了，你安分點！前段時間我在國外還聽到爸說你又弄大一女人的肚子，你都多大了？一直這樣玩下去有意思么？”長兄如父，聶展嚴苛責起來氣勢逼人，聶展華恨恨地斜視他一眼，卻又不敢吱聲，只能拿了酒杯溜走。

一曲終，梁珈念不舍地從任平生懷里出來。

剛才還滿臉溫膩的任平生突然面色沉下去，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聶展嚴，聶展嚴無辜覺得背脊一寒，總覺得任平生那淺淡一眼里帶著稍許深意。

“任先生，今晚我…？”梁珈念依依不舍地從他懷里站起來問。

“今晚我叫阿寬送你回流嵐沉。”任平生簡短回答，頭也不回地往廳外走，空留梁珈念一人站在人群中，她微微收緊拳頭，勸慰自己要習慣這男人的喜怒無常！

可就在梁珈念思慮之際卻聽到身后傳來一道略帶輕浮的男聲：“你好，梁小姐，久聞其名，終于見面。”

回頭，聶展華就站在她面前，她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遇到陌生男子搭訕有些不自然：“對不起，請問您是？”

聶展華笑而不語，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

“我不去，你們放開我，我不去那醫院，我沒有病，我還要照顧我媽，我沒有病！”

“沈墨青，你叫他們松手，我要見葉良潮，就算真要我去醫院，我也要住葉良潮給我安排的醫院！”

“不，我沒有瘋，我不信阿嚴會答應你們送我去醫院，我要見阿嚴！讓我去見阿嚴！”

“松手，你們有事沖著我來，別動我媽，我媽已經沒自理能力！……”

一聲聲凄厲的嘶吼，雙手被人摁住，漫天雪光，四年前的那個冬夜特別漫長！

“不要！阿嚴！”床上的顧胭容第N次被噩夢驚醒，第一件事便是摸手腕上的佛珠，可是佛珠已經不在了，前夜被任平生扯斷，現在纖細的手腕上只剩下一條疤，手指觸上去，心口一陣翻攪的疼。

上個月顧胭容去凈蓮庵里短住，她問靜慧師太：“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我想到那些舊事還是會心痛。”

靜慧師太只回了一句話：“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痛！”

而她依舊會痛，難道她的心還在動？為誰動？為母親與葉良潮的孽緣，還是為聶展嚴？或者更加大膽一點，為任平生？

不不不，絕對不能為任平生心動，阿寬都說了，他在美國有其他人，更何況現在還有一個梁珈念。

第二日中午，阿寬拿著一個緞面盒子進了顧胭容的辦公室。

“任先生去香港了，這是他讓我帶給你的東西。”

顧胭容接過盒子，覺得有些沉，她便隨手放到一邊，當時她正在抄經文，所以沒有抬頭看阿寬，一邊寫一邊問：“你送他去機場的嗎？他有沒有說下次什么時候回來？”

“沒說，似乎那邊有急事。”

顧胭容略顯低落地應聲，她還沒有機會求他找腎源呢，但阿寬這里她也不便多問，只能逼迫自己安心寫字。

梁珈念就在那時匆匆跑進來，也不看辦公室里還有阿寬便火急火燎地問：“顧姐，任先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