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惡心涌來,他倏地俯身,對著痰盂哇哇的吐了起來。立時,屋中的空氣變得更加令人難以忍受。
淳于凌煊揮手打開了窗戶,清風徐來,沖淡了那股污濁的氣息。本來他不想用這催吐之法,而且這個方法用在堂堂太子殿下身上也著實不合適,可是事情緊急,他也只好勉為其難的做了。畢竟他們必須要早日破案。
夏卿言吐得舒服了,腦子漸漸地變得清晰了。侍衛們笨手笨手的又喂給了他醒酒湯,終于,他徹底的清醒了。
夏卿言看著眼前那個白衣如仙的身影,一個機靈便將思緒重回了現實中。
他倏地想起了自己剛才的狼狽的樣子,而且讓自己最狼狽的一面讓自己最討厭的人看見。怒火,立時燃燒了他!
“淳于凌煊!”他大喝了一聲,“你真是膽大包天!”
他自然是說淳于凌煊幫他醒酒的方法。
“殿下恕罪!凌煊有要事想與殿下商議才會出此下策,不敬之處請殿下恕罪!”淳于凌煊恭敬地俯身作揖。
夏卿言忽然沒有了繼續發火的氣勢,只是因為她想起了那個說愛他的橙衣女子。她的訴請,她的淚水,她的恭敬,她的付出,她的勸告,她的美好,她的一切的一切······
“罷了,罷了!你也無壞心!”夏卿言擺擺手。
淳于凌煊一愣,他以為又會聽到什么冷嘲熱諷之類的話,可是沒有。他再次抱拳,由衷的感激道:“多謝殿下寬恕?!?
“奧,原來殿下變了是因為妱妱?。 臂耻圃禄形虻溃安贿^,好像已經遲了!”
“殿下準備趕快了結樊城之事,然后去找她!我們已經想到了辦法引那幕后黑手現身,只等晚上行動了!”
原來,淳于凌煊與夏卿言設了一計。
他回來后交給夏卿言一封信,說是災區百姓的感謝信,實際上寫的是:“殿下,凌煊有發現。周有耳目,請殿下與我演場戲。我們,賭,詐!”
夏卿言自是聰明人,當看到“周有耳目”“賭”“詐”之時,心中已經明白了。他將信重新收好,喜道:“這瘟疫能夠消滅真是我國百姓之福,我夏淵國之福。我定要將這好消息盡快告知父皇?!?
“不錯,這實乃皇恩浩蕩,天佑我國?!贝居诹桁颖?。
他是真的輕松,他明顯的感覺到夏卿言變了。變得收斂了之前的盛氣凌人的氣焰,變得大度了很多,對他的敵意也少了很多。
他深覺欣慰。
不過,既然要演戲給旁邊的耳目看,自然要逼真一些才好。
他又嘆口氣搖頭道:“只是,這劉子敬貪污一案實在是沒有任何頭緒。久懸不決也實在不行!”
“確實!”夏卿言點點頭,“那幕后的黑手實在太過狡猾,竟然沒有絲毫的線索往下查下去!沒想到我身為一國太子,竟然為了一件小小的貪污案奔波了這么久都毫無頭緒!真是心有愧??!”
他感慨的是真的,確實他有過這種感覺。
“殿下莫不可如此說,殿下此次的一番治理,已經將災情減去了一大半,這是我們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夏卿言抬頭看看他,很奇怪的,以前那種覺得他的話虛偽的感覺好像淡了很多。現在再看見他時,竟沒有了之前那般上火。
他一攤手,繼續演下去,“你路途勞頓,且先回去休息吧!”
“是,謝太子殿下!凌煊告退!”淳于凌煊這才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