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兒，你這是怎么了？你······”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不過她帶著哭腔。

鄢芷月猜想這應該是談夫人的聲音。

她猜的不錯。

談夫人看到進門的談笑間渾身泥土，臉上還有淤青，聲淚俱下，早已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她奪門而出。

陪著談笑間出門的下人談福卻站在一邊，嚇得顫顫巍巍，哆哆嗦嗦，那驚恐的樣子像極了兩根繡花針撐著千斤巨石，隨風搖曳，眼看著就要倒下。

“噓······娘······不要告訴爹爹······他們打我······”談笑間神秘兮兮說著，緩慢的轉了一下脖子，眼睛十分不和節奏的訥訥的看向談夫人。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爺為何你要如此的懲罰我！”談夫人突然沖過去抱住他，哭泣的撕心裂肺。

鄢芷月搖頭，再次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談福恐懼萬分，“噗通”一聲跪跪在地上，哭道：“夫人，夫人，饒命啊！小的錯了，小的該死······今天公子要去逛街，小的一時疏忽，結果公子讓一群暴民圍著······”

“大膽的奴才！你該當何罪！”談夫人－流著淚，卻又怒不可遏的呵斥，“公子出門怎么不多叫幾個家丁，要你看好公子，結果你竟害他被暴民圍毆！你留眼何用？”

她狠狠地一招手，“來人，拖下去，挖了他的雙眼！省的看了煩心！”

“啊，夫人饒命啊，別挖小的眼睛啊！小人知錯了，夫人饒命啊！”談福哭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砰砰砰”的在地上磕著響頭，

“夫人，夫人饒了小的吧！”他悲慘的大哭著，嘴角的口水順著下巴流淌了下來，滴落在衣服上，地上。

可惜，他磕破了頭，喊啞了嗓子，哭紅了眼睛，淚水鼻涕也流了滿身滿地，可是談夫人依舊無動于衷。

她只是滿臉心疼的檢查著談笑間的身上的傷痕，淚又簌簌留下。

“公子，別挖小的眼睛啊！小的知道錯了！”談福突然沖上去抱住了談笑間的衣服，“公子，求求您，幫小的求求情，不要挖小的眼睛，小的若是沒有了眼睛，全家老小會被餓死的，小的求求您了，公子······”

“娘······”談笑間輕輕扯著譚夫人的衣角，嘟著嘴，可憐兮兮的說，“別挖眼睛······痛······痛······”

談夫人緊緊握住他的手，突然噗通跪到地上，談笑間也被她拉的一彎身，隨即他又掙扎著想直起身子。

“蒼天哪，你真是無眼啊！我兒如此善良，你為何還要他變成癡欸之人！”她的略帶皺紋的眼角流下兩行清淚，滴落在了談笑間的手背上。

“作孽啊！”談夫人失聲痛哭。

曾經，那副風華絕代的容顏，姣好的眉目，如今在冷清的庭院中漸漸顯出了蒼白，病態。她心痛的淚流滿面，卻早已抹不去那些已經存在的傷痕。

談笑間像是嚇到了一般，他慌忙彎下身子，笨手笨腳的擦著談夫人臉上的淚痕，結結巴巴的說“娘······不哭······不哭，笑兒不疼······不疼······娘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