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圍場交談
- 離愁賦
- 晴雨十二月
- 1765字
- 2014-04-17 10:43:59
月色涼如水,逐鹿臺的夜風大了許多,若塵緊了緊懷中的手爐對身后的拂塵道:“拂塵,你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格外的亮啊?”拂塵停下手中的事情,來到窗邊,看了看天空,道:“是姑娘心思豁然才會這么覺得吧。”若塵搖頭說:“在我很小的時候,也是在這樣的月夜里,我學會了第一首箏曲,我妹妹還夸我聰明,只是她怎么也不肯跟我一起學。”想起若心,若塵的心思淡淡的愁悶,她其實是恨她的,只是這種恨更多的是因為對她的愛。拂塵道:“姑娘可是想念故人了?”若塵搖頭說:“我想念花樓了。”在花樓的日子對她來說雖然不及秋府,但多了一份淡然與自在,秋府已敗,她卻還活著,總得好好過日子;拂塵看著獨站窗前的她,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風韻,只是更多的是孤獨。
沈君莫推門進來,上官緊緊的跟著,神色頗有幾分擔憂與怒意,拂塵看了一眼沈君莫右臂處有些微滲出的血跡,急忙找來藥箱,若塵也看到了,她在他面前蹲下,從拂塵手中接過剪子,細心的剪開他束縛的衣衫,暴露出傷口,那里已經是一片凝固的血塊,傷口依稀可辨,看的出來是劍傷,好在傷的不深,若塵溫柔的清洗了傷口,又接過拂塵遞來的創傷藥,輕輕的涂在傷口處,慢慢的綁好繃帶,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有條不紊的處理著傷口,上官看著心里對若塵多了一絲欽佩,看見沈君莫無甚大礙,也就和拂塵出去了,沈君莫一直看著若塵,她眼里的擔憂沖淡了他原本憤怒的心情,“好點了嗎?”收拾好,若塵才低聲問道,沈君莫神色自若,仿佛那傷不在他身上,“為什么不問本王怎么受的傷?”若塵在他身邊坐下道:“在王爺身邊,若塵學到的最多的便是不言、不問,王爺做的都是大事,若塵區區女子,不懂自然也就不問。”她的回答他很滿意,他要的就是她這樣聽話乖巧的樣子,兩人不再交談,若塵起身撥了撥燈芯,沈君莫則是神情凝重。
他沒有想到,皇后會在飲宴這個時候沖他來,甚至不惜動用暗殺這般下作的手段,倘若不是白衣劍擋了一部分力道,那一劍必然直取自己命門,皇上以及大臣們都在,幸虧留了沈狄與皇上交代,她到底是被逼急了還是有預謀的?皇后如此大膽,讓沈君莫覺得自己被小看了,看來,他也要有所動作了。
今天的日頭甚好,曬得人暖洋洋的,皇上站在有龍臺上,看著下面立馬彎弓的眾人笑道:“今天獵物最多的人,有賞。”說完眾人便四散開來,皇上對著身后的隨侍許長海道:“沒看到昆山王啊?”許長海低頭道:“回陛下,昆山王差人來回了話,說是今早突發高燒,下不來床了,就不來了。”皇上上演微閉,道:“昨晚的傷不輕啊,去把朕的的金瘡藥送去,就說身子不好就先將養著,晚上朕去看他。”許長海恭敬的說:“奴才這就去。”
沈狄射中一只野兔,嘴角不禁微翹,身后傳來太子的聲音:“九弟好箭法。”沈狄回頭見是太子,便低頭以示禮節道:“太子謬贊了,在太子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太子對他的謙虛也不以為意,而是轉而問到:“七弟今天沒來,可是昨晚傷的不輕?”沈狄淡笑道:“是啊,七哥昨晚可是不好過啊,好好的吃頓飯居然有人當著父皇之面行刺,此人未免太過于膽大包天了,還是說有人根本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呢?”話里有話,太子也是佯裝擔憂道:“誰說不是呢,且不說父皇,昨晚有那么多人在場,換做是本宮就絕對不會再那里動手,落人口實就得不償失了,你說呢,九弟?”太子明目張膽的示威令沈狄有點不快,“太子所言甚是,就好比這狩獵之道,人多的地方未必可以得手,往往越是偏僻之地越是大有收獲啊。”太子環視了一圈,低聲道:“九弟是聰明人,為兄一直都知道,良禽擇木而棲,這個道理九弟可知?”沈狄側頭看著太子陰鷙的臉,笑道:“臣弟也想送太子一句話,逐鹿天下各憑本事,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太子貴為國本,臣弟敬你為君一直禮讓,還請太子也自重。”太子眼角微抽,沈狄比起沈君莫的難對付也不遑多讓,他看得起沈狄希望他可以站在自己這邊,奈何他執迷不悟。“九弟這話不假,暗箭傷人的伎倆本宮不屑做,但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有朝一日為兄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九弟可不要怪我。”說完調轉馬頭欲離去,太子的威脅沈狄聽在耳里記在心里,依然淡淡的笑道:“臣弟也提醒一下太子,回去告訴某人,手不要伸的太長,不要太著急了,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有數,不說破而已,你我兄弟之爭實在不該由她一個女人插手,太子是聰明人,不要毀在所謂的疼愛之下,臣弟言盡于此。”說完策馬向前面的密林里奔去,太子停在原地,沈狄的話似禪院古鐘在悠悠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