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大概怎么也沒想到突然接到一單大生意。雖然他一直靠賣牛肉為生，但把他整個養牛場包下來的人還是第一次遇到！

“我只需要牛胸腔左右兩側，含肋骨部分。牛的肋脊部。牛的后腰脊肉。牛的腰內肉和牛的前腰脊肉部分。其他地方例如牛頭之類的你可以隨意處置，賣給別人也行。”季左凡單刀直入，把她的要求說出。

鳳宸溪適時的拿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遞給牛叔：“這是訂金。”

牛叔哪見過這么多錢，別說訂金，就是全款也夠了，還有些呆呆的不知所措。

季左凡看了看牛棚中僅有的二十頭牛道：“我們會長期合作，希望你能盡快擴充牛的數量。看的出來，你養的牛很好很健康。”

……

等季左凡和鳳宸溪離開牛叔的養牛場，一天時間也過的差不多了。

“你要開牛肉店嗎？你對牛挺了解的哈。”鳳宸溪看季左凡的眼神充滿了興趣。

他不會問季左凡開牛肉店會不會太草率，而且牛肉店大概也引不起客人的興趣，不過鳳宸溪是無條件相信季左凡的，雖然表面看上去，季左凡都在干些沒頭沒腦的事，但鳳宸溪就是挺季左凡。

生活在現代社會的季左凡除了酷愛藥劑研發，也是標準的美食愛好者。

西餐廳中常見的牛排種類，牛小排、帶骨沙朗、沙朗、菲力牛排所選用的牛的部位，正是剛才季左凡所說的地方。

菲力牛排是最大眾化的一款，取自長長一條的“腰內肉”，相當于豬的里脊肉部位，是牛身上運動量最少的一塊，所以質地嫩的沒話說，但太嫩太瘦的肉質，也意味著較缺乏肉汁及咬勁，多適合牙口不好，消化較弱的老人家或小孩兒食用。

其實牛排行家偏好的，反而是帶點肥的部位，便是沙朗牛排，季左凡自己就偏好沙朗。

季左凡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就非常喜歡自己動手烹制牛排，可以說她一直是個動手能力很強的人。

不同的部位不同的價格，沒有貴賤之分，季左凡的牛排店怎么能賣上價格？

“我要開的可不是普通的牛肉店。”季左凡邪氣的一笑。這么長時間沒吃西餐，她確實有些饞了。

回到客棧，兩人點了一桌子菜，忙了一天，是真的餓了。

旁邊客人看到兩位長相斯文，吃飯卻大快朵頤，風掃殘云一般席卷一桌菜的公子，不禁疑惑道：“莫非這是最新流行的吃法？”

第二日，季左凡和鳳宸溪收拾東西一早就去了酒樓。

酒樓內還有個院子，以前養了不少雞鴨，季左凡讓掌柜把內側的小二樓收拾收拾，他們要暫時在那里安家落戶。

施工的已經忙活上了，按照季左凡的要求，正在重新粉刷墻壁。季左凡調了一種暖色調的顏色，讓他們把整個酒樓的墻都換了。

掌柜拿著一張紙道：“季老板，這是我昨天寫的招聘啟示，你看看還有哪要修改的？”

季左凡拿過來看了看道：“小廝我已經找過了。只找廚子就行了。只要會基本的刀功和烹煎抄就可以，待遇從優。明天我要統一面試。”

掌柜聽命又重新去改招聘啟事。

“唉，小孩子別亂闖！”小柱子在門口嚷嚷。

正在監工的鳳宸溪看到：“讓他們進來，那是季老板招的小廝。”

阿寶帶著孩子邦依約而至。

季左凡見這群孩子還穿著破爛的衣服，嘆口氣道：“小柱子過來。”

小柱子不明所以。

季左凡給他一錠銀子：“你帶這群孩子買點衣服，收拾的干凈些。以后他們就是你同事了。”

“季老板，什么是同事啊？”

“就是跟你相同職業的人！快去！”

小柱子一縮腦袋，帶著阿寶他們出門了。

季左凡打量起整個酒樓，還缺點東西。

找到郝掌柜，把需要的東西寫到紙上，遞給他：“你去把這些東西買回來。”

郝掌柜指著自己：“我？”

“現在人手不夠，只能讓你跑跑腿兒了。”

“噢。”郝掌柜看了一眼紙條，“要那么多蠟燭干嘛？竹條、彩布這些都有什么用？”

“別管這么多，去買回來就是了。”季左凡不耐煩的揮揮手，郝老板才趕緊出門。

鳳宸溪見季左凡坐在凳子上：“我們都有事兒干，那你干嘛？”

“我要統籌規劃。對了，你重新去訂做些椅子回來。”季左凡自顧自倒上一杯茶，懶懶的靠在桌邊。

鳳宸溪攤攤手：“可我要監工啊。”

“我來監工，你去吧。”

“。。。你倒是知道什么活輕松。”鳳宸溪撇撇嘴。

季左凡拿了張紙，畫了個大致沙發的樣子，標上尺寸和高度：“你就讓木匠照這個樣子做。再找幾個繡女，縫個這么厚的軟墊子和靠背出來，要跟這椅子的尺寸相照。”說著還用手比劃比劃。

“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在干什么了。”鳳宸溪拿上圖紙出門。

“完事兒了給我帶個木匠回來！我有用！”

出了門的鳳宸溪頭也不會的應了聲：“知道了！”

對面的隆興飯莊依然紅火，說不上座無虛席，也差不多了。

看著原來的賓至如歸酒樓現在易主，大張旗鼓的裝修招人，隆興飯莊的掌柜和小廝們紛紛投來嘲笑的目光。

什么飯店開到他們對面那就是死！過不了多久，開酒樓的錢就得打水漂，盤下“賓至如歸”的人肯定腦子不正常。

季左凡不理對面投來的蔑視目光。等她的店開業了，倒是要看看對面飯莊的人還笑不笑的出來！

半下午時光，小柱子帶著孩子邦回來了。

十幾歲的孩子現在看起來才覺得沒那么心酸。

郝掌柜正好也把季左凡要的東西買回來了。

季左凡便有條不紊的指揮一幫小家伙在店里跑來跑去，忙的不亦樂乎。

傍晚鳳宸溪才帶著一個木匠回來。

木匠帶著工具問道：“有什么活要干的？”

季左凡指著一溜排好的桌子道：“把這些木桌的腿全部鋸短點。”

她的沙發做的本就矮一些，是人坐進去最易放松的高度。相對于酒樓里的木桌子就顯得太高了。

木匠二話不說把桌子翻過來：“鋸多少？”

季左凡比劃著：“到這差不多。”

……

僅僅一天，效率至上的季左凡就把能做的事做了個差不多，雖然在眾人眼里，季左凡讓他們做的事很莫名其妙。

例如把竹條編成筒狀，把各種純色的紗布裁小，把原來的長條凳子卸了重新組裝成一只架子等等。

季左凡除了示范，其他時間里都在氣定神閑的喝茶，順便監督別人有沒有偷懶。

晚上，季左凡指示別人在小二樓里收拾出一間最大的房間，供孩子們住。

阿寶本來打算帶著孩子邦回破廟，沒想到季左凡竟讓他們住在酒樓，頓時都歡呼雀躍起來。

“我說過了包吃包住嘛。我待遇這么好，你們都得給我好好干活才是。”季左凡笑得有些狡猾。

“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老板！”阿寶眼眶有些紅道。

鳳宸溪安排孩子們睡下，也有些累的伸了個懶腰。

“早些休息，明天陪我選廚子。”季左凡輕聲道。

“你別太勞累了。”雖然季左凡幾乎什么也沒干。

兩人對視片刻，不用說太多話，季左凡知道不管她做什么鳳宸溪都會支持她，鳳宸溪也知道不用自己多說季左凡一定知道他的心意。

至此，兩人都已把對方當做知己。

一夜無夢。

天剛剛亮，酒樓外面便一整喧鬧。

小柱子開了店門，外面站了不少來面試的。招聘啟事上寫的月錢很高，不管是不是廚子，都想來碰碰運氣。

季左凡坐在一張桌子后面，郝掌柜管記錄，小柱子維持秩序帶叫號（為了方便，季左凡給每人發了個序號）。

鳳宸溪一早就被季左凡打發出去辦事了。季左凡畫了幾張餐具的圖紙，除了牛排是需要特殊餐盤的以外，季左凡還畫了幾個樣式獨特的餐具和需要特別制作的工具。

面試開始。

打頭先進來個男人，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像什么正經人。

“你可以出去了。”

“啊？可我還沒自我介紹呢！”男人斜著小眼睛驚訝道。

“你長相不過關。”

“。。。當廚子還要長相？”

“你的長相會嚇壞客人的食物們，而保持它們愉悅的心情才能使它們的味道更加美好。”季左凡一本正經道。

長得賊眉鼠眼的男人目瞪口呆，被小柱子領出去了。

二號是個中年男人，從眼神看是個很自信的人。

自信男底氣十足道：“我以前在某某飯館干過大廚，天南海北的菜我都會做點，我做的菜還沒人敢說過不好吃！你們給的月錢剛夠請到我這樣經驗豐富的廚師。怎么樣？錄用我吧？”

“會做涼皮兒嗎？”

“呃。。。那是什么東西？”

“會做麻辣香鍋嗎？”

“我。。。”

“會做烤鴨嗎？”

“這。。。”

“會做法式大餐嗎？”

“。。。”

“什么都不會做還敢自稱天南海北的菜都會？出去！”季左凡毫不客氣。

她并不是有意為難這些人，因為季左凡是個很會識人的人，看一個人的神態面目說話就能大致判斷出這個人的性格。

頭一個看面目就能判斷出那人心術不正，恐怕是個“三只手”。

這一個目中無人又傲嬌的家伙不好管理，季左凡不需要。

所以要他們出去，季左凡只能用各種看似合理的理由打發他們走。